其实每次进山,看似都是有目的的为了什么而来,可每次都是糊涂着就出去了。
想要找到的东西,似乎一直没有找到过。
本来是为了寻到某些问题的答案,可似乎每次都会离谜底愈发远,也总是会见到更多迷惑人的东西,让人开始怀疑之前所见到的事情。
可不管如何,这次总要得到一个答案,即使这个答案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
杨槿等几个人围坐成一个小圈,拿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划着:
其一,寻路。
这倒像是一个三岁稚童都知道的事情,没有路怎么往前走呢?总不能盼着每一处不可前行之路都像这里,哪怕底下是无尽深渊,埋葬着数不清的人骨,但只要你往前走,便有一方土地存在于你脚下。
可寻路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情,没有地形图,也不知道机关是什么,自然也就不知道寻到的路通往哪里,前路是生是死,全靠造化。
就算有小刨子给的引路蝶,可蝴蝶是有数的,这山内似乎走不尽一般,如此危险,也不敢断然全部放出。
其二,寻仙之路。
手中所拿的经书虽然写明成仙的法子,可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人世间供奉的仙竟然是踩着万千黎民的血肉而飞升的,让人怎得接受。
我自是不信这邪仙,也不信仙界能容得下这些人。
进山后所见到的一切与书内所写太过巧合,进来之后也是异常的顺利,让人不得不起疑心。
但既然有人愿意让我们看见这些,那在还没找到更清楚的路之前,暂且信她一信,也不是不可。
其三嘛,山顶水源如何去。
本来初次进山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它,山外水渠的修建若是没了这座山,倒是会轻松省事很多。可偏偏这山顶又存着让人着迷的福水,听说可使饮者长五年寿命呢。
虽说因着此山的缘故,水渠的修建耽搁了很长时间,可枫落大师的测算从不出错,既然这是福水,那定是要见上一见。
还真是好奇可利万民、可益风水的福潭到底长什么样子。
最后,我定要全然确定方思无,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两次传来方思无的死讯,可,可我不信他会这样死去,他说他会回来的,他说他只是去处理事情。
等方思无回来定要好好盘问一番,什么事情要这般吓人。
杨槿看着地上所列的事项,盯着地上的方思无三个字,说着:
“现下诸事都已然明了,此次之行仍是危机重重,大家还是万分小心。如若,如若看到什么心惊之事,定要稳住心神,定要,稳住心神。”
大家心中牵挂的东西太多,变更容易累,因此便先在此处歇息一番,等休整过后再出发。
毕竟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逃,就算心中空空无牵挂,这身子和胸中沉闷也足以压垮一个人,强行前往,才是害人。
林锦清和林缃照找了一个角落说着什么,似乎是互相宽慰,额,应该主要还是宽慰林锦清吧。
柳仰靠坐在她阿妹的冰棺旁出神,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过往,苦涩与欣喜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
杨槿和姜期行倒是心宽得很,直接就近平躺,一点不想动。
一觉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山内不可观日月,自是不知何时春。
突然一束光闪了杨槿一下,杨槿登时闭眼缓了一下,再挪到其它地方去,只见那山顶处当真有几处小小的孔洞。
因光照过于刺眼,杨槿一直缓缓向后挪着,想着找一个最好的位置看看清楚,因此也未曾留意身后的姜期行。
此时的姜期行也在望着东面某处出神,都不曾注意到对方的存在,相撞之时,不知是谁踩中了一处机关,身下突现一块巨石。
石头带着杨槿和姜期行向上牵动着,因事发突然,杨槿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和下面的三人喊着:
“我们分头行动。”
然后从包中拿出一个锦囊扔下去,随后喊着:
“如遇危险,打开它可挡一劫。”
随后,便紧紧趴在石头上,不敢动。
只是,这与山顶愈发近的距离,让杨槿心中一紧:
‘难不成我要死在这儿了?不要啊,压成肉饼没人认得出来我啊!’
然而,在最后一刻,山顶处突然开出一小口,极小的一个小口,堪堪容纳两人。
杨槿和姜期行紧贴一处才刚好过去,姜期行还因此蹭破了些皮,浸染在了衣衫上。
但现下已然无法再去将心思放在此处,眼前又是另一番仙境,山顶雾气萦绕,但却无一花草树木作陪,唯有无尽雾气挡人视线。
等等!
杨槿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屏息静气好长时间,杨槿终于发现了。
“是水!”
杨槿和姜期行相望一眼,同时说出,可那山顶福水竟然如此简单就找到了?
杨槿和姜期行随着水声寻去,慢慢摸索着前行,行至一块大石处,望见一深潭,大石头上刻着三个大字:
‘却念潭’。
杨槿走近还看到旁边还有些许小字:
‘前尘之事不可忘,却念之水忆万年。’
杨槿看着这石头轻声嘀咕着:
“这不是上学的时候最想要的记忆面包嘛。”
姜期行似乎是没听清,亦或者说没听懂:
“什么包?”
杨槿想起姜期行不知道,也懒得去说些什么,就随口说着跟这水差不多。
杨槿蹲下身子,刚想舀一点水看看是不是真的这般灵验,手还没碰到水面呢,就被姜期行拦下来:
“不可莽撞。”
杨槿细想一下,确实有理,毕竟谁都可以在一块无主的石头上刻字,不可尽信这些。谁知道是不是那个人故意写上去捉弄人呢。
杨槿站起身,冲着姜期行说:
“那我们去找些别的东西吧。”
说完杨槿就往前走,姜期行跟在后面,也是一脸不解:
“找什么?这儿有什么东西好找的?怎么跟林锦清也是的,奇怪得很。”
杨槿虽然没听清姜期行在嘀咕什么,但猜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现下杨槿也不想管,自顾自走着。
行至一个木屋前,此处木屋只有一间可住人的屋子,没有院子,没有篱笆围挡,甚至连门也只是虚掩着。
但说来也怪得很,一路走来,除了着大雾萦绕四周,碍人视线,在无一处花草树木。
在这荒芜之地建一个木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有闲心。
杨槿和姜期行走近去看,木屋前的台阶上落了厚厚一层土,想来建造这个屋子的人许久没有小住一番了。
杨槿和姜期行打开门,屋门尘土飞扬,但陈列摆设十分齐整,不像是要将这里舍弃的样子。
如若是计划好的不想在此处居住,那定然会早早地就把家具给搬走,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这里。
或许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外出,但没想到长久未能归,也或许是遭逢意外,匆匆逃离,来不及收拾这些日常之物。
可具体真的是如何的场景,我们也不得知晓。
杨槿在屋内随意转着,看到了一个书架,书架上有一盏与其它任何物件看起来都要显得格外突兀的一个灯。
那灯长明不灭,风吹雨打仍如此。
杨槿几次三番试图吹灭它,可都没有成功。
杨槿便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盏长明灯定然有大用,虽现下并不知它能做什么,但带上它总是没错。
两人在屋内又探查了一番,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于是便拿着那盏长明灯出去了。
杨槿举着这盏灯,盯着它,对姜期行说: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赌它一定有大用。”
姜期行回:
“我也赌它定有大用。”
“哎呀!”杨槿瞪了姜期行一眼,姜期行马上改说:
“我赌它不会!”
杨槿瞥了姜期行一眼:
“行,看我们谁是赢家,要是输了的话,出去在菏楼请吃饭哦。”
姜期行:
“哦。”反正这饭也是我请定了,不如早点想想到时候点些什么爱吃的菜。
杨槿一直盯着姜期行,也不说话,出神的姜期行都注意到了杨槿的异常,好不自在:
“杨槿,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杨槿走近,盯着姜期行长叹一口气:
“哎,和林锦清在一处久了,怎么都变得不怎么聪明了。”
姜期行一愣,想到过无数种回答,但仍没想到杨槿会这般讲,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杨槿打断他,让他跟上接着往前走。
杨槿提着长明灯走在前面,浓厚的大雾看得让人心烦,恨不得它像棉花,拿水一泼,倒是能直接扑散一大片。
嗯?
真是神奇,虽然此时的雾气比刚来的时候还要浓,但长明灯在先,所过之处的雾气竟然散了些许,看来还真是拿到了好东西呢。
“看吧,我就说长明灯定有大用,姜期行,出去之后一定要记得去菏楼定好位置哦。”杨槿很骄傲地回头看着姜期行说话。
姜期行语气幽怨地应好,随后快走几步,和杨槿并肩而行,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