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锦清摇着姜期行:
“你快说啊,你快说我们该如何出去啊~~~”
姜期行被摇的都出了颤音:
“我...真不知道啊,林兄~~”
听后,林锦清耷拉着头,跌坐在孤石之上,像是预知了自己已然走向生命的尽头,等待着死亡宣判的那一刻。
可又不甘心,总是期盼着能有一丝生的希望摆于眼前,即使最后仍无法抓住,那也比现在好很多。
突然对岸传来一阵声音,大声喊着:
“喂,你们怎么过去的?”
杨槿听着声音十分熟悉,定眼望去,脸上担忧之色消散全无,是柳仰!
太好了,柳仰没事,杨槿轻舒了一口气,心中的沉重也已散去。
同时也庆幸自己也有救了,柳仰真是我的福星。
杨槿让姜期行和柳仰说自己触发机关前所做的事情,喊了半个时辰,姜期行的嗓子都哑了。
后来还是林锦清转喊的,等寻到那处机关,林锦清的嗓子也不太行了。
歇了一会儿的姜期行逗林锦清:
“你这,还是不如我。”
林锦清直接跳起来,用他那沙哑的快要说不出话的嗓子轻喊着:
“姜期行,你过分!”
姜期行后退一步,歪头叉腰挑衅:
“是的,我过分。”
林锦清被气疯了,抬脚就要去追姜期行,姜期行见状便跑,正好机关开启,碎石移动,开出一条回去的路。
姜期行便向对岸跑去,姜期行也紧随其后。
杨槿和林缃照对于这两人的幼稚行为习以为常,跟在后面慢慢走着。
也不用担心跑得过快,跌落下去,这碎石像是长了眼睛,哪怕是故意踩空一下,都会有一块碎石立刻出现在脚下,稳稳接住。
真可恶,怎么来的时候不是这般小意温存,现下倒是体贴了许多,也不似来时那般山崩地裂,要把人给活吃了一般,骇人得很。
真是跟一些坏人的脸色一样,变得极快,捉摸不透,时常为自己遇到这些人而深感无力,也经常思考是不是那些人的脑中盛着的是正常的,我才是奇怪的那个。
但转过又想,不可因为他人之失措而觉自身之同怀不足,说不好听些,不就是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吗?
我才不想要被人牵鼻子。
杨槿想着想着,就走回来了。
踏上这里的那一刻,碎石又开始缓慢移动着,将这条路拆开。
杨槿回身望着那些碎石,心中疑惑不减反增,那不成这些碎石只认可以拿得那书的人?
只要谁可以碰到那书,就通过了它们的考验,从此仇敌变挚友,真是,奇怪。
只是这些碎石的仇敌好像有些多啊,深坑之下的白骨少说也有万具了,真是害人匪浅。
只是也很后怕,真在中途断开,摔下去,定是无法上来,最后也是成为这无数白骨中的一具,再不可重见天日。
好在,今日命大,安然度过。
杨槿转身望向柳仰,飞身过去扑到柳仰身上,哭喊着:
“我以为你死掉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怕得很。”
柳仰轻轻拍着杨槿的后背,说着: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刚才寻到一个物件,和我小妹幼时常佩戴的一般无二,便去别处搜寻了番。”
杨槿松开柳仰,可因哭泣而牵引的颤音未消失:
“那还要多谢小妹,对了,你可找到你小妹?”
柳仰摇摇头,伸手给杨槿看自己寻到的小妹物件,是一枚石头做成的、像是令牌一样的东西。
柳仰说:
“幼时小妹和林缃照两人是出了名的痴人,一个整日雕木,一个整日雕石,两人在我家院中的大树下,一坐便是一天。”
林锦清点了点头:
“我还为此和缃缃吃醋过好几回来着。”
林缃照扯了扯他的袖子,瞪了林锦清一眼,林锦清抿了抿嘴,躲到林缃照身后去了。
杨槿问:
‘后来呢?我没见你家中有什么石头雕的物件啊。’
柳仰长叹一口气:
“小妹九年前进山寻石料,至此未归,就连她在家中所存的石料全都一夜之间尽然消失。”
杨槿皱眉,回着:
“这般离奇?”
柳仰点点头:
“后来我想进山寻小妹,可那时村子里来了很多陌生人,穿着的衣裳看起来就是很有身份的那些人,把山拦了起来,不许人进。”
杨槿问:
“但你进来过,是吗?”
柳仰点头:
“是。”
“那你寻到什么吗?”
柳仰摇了摇头:
“那时山内还不是这般复杂,只是一处又一处的山洞,绕的人晕,后来不知道走到哪里,只记得有一处满是雾气的地方。然后便昏了过去,再一醒,就到了北边荒山之上。”
林缃照上前拍了拍柳仰:
“小妹如若知道你执念这般深,定然也很心痛,可人非草木,她知晓你对她这般上心,也一定很开心。”
杨槿问:
“这是你开北处荒地的原因吗?”
柳仰回着:
“是也不是,开荒本就是我所爱之事,但寻小妹未果,从那边醒来,这也让我坚定了要守在北处荒地的心。”
杨槿轻声说着:
“我们都需要找到那个答案。”
好了,先睡一觉,醒来之后再去寻那磨人的答案吧、
正事说完了,杨槿扶着柳仰的肩头,拿着袖口轻拭着那假泪:
“柳仰~,你都不知道我差点就再也出不去,万万年与那坑底白骨作伴了。”
林锦清不懂,上前说着:
“人至多百年,你怎可活得了万万年。”
杨槿气得不知如何回复,白了他一眼,也没说话,轻轻地踩了他一脚,气才消解了几分。
柳仰还是与之前一样,静静听着杨槿讲述她所见的所有,偶见她情绪偏向过于悲伤,便上前抚上一抚她的背,安稳她的心神,偶尔帮她拭去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泪。
不等杨槿心中的惊惧情绪宣泄完,杨槿放出去其中一只引路蝶飞回来,一道金光显现。
几人顺着走去,发现一处洞内气温很是寒凉,有六个人被封在冰棺之中,可凑近看去,几人的胸口处都在微微颤动,可见并不是全无气息。
柳仰立于一冰棺见,眼中的泪瞬间涌出,随后便用颤抖的手抚摸着那冰棺,试图打开它。
杨槿发现柳仰的异样,走上前:
“怎么了?”
柳仰的声音和之前任何时候都很不一样,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她紧抓住杨槿的手,似是濒死之人看到的最后一根稻草:
“杨槿,你帮帮我,她是我小妹,是我寻了九年的小妹啊。”
杨槿听后,眼中也含了些泪,压着情绪安慰柳仰:
“别怕柳仰,你看小妹还有气息,我们能救她的。”
柳仰顾不得其它,拼尽全力去推,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最后柳仰跌坐在旁:
“我想和小妹说说话。”
杨槿几人便出去了。
出去后,杨槿几人就在不远处,可以看得到柳仰的地方。
杨槿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之感,暗下决心,这条线必须查到底。
杨槿望得出神,想着下一步该去哪儿,但思绪却被打断。
只见林锦清和姜期行两人在不远处,相抱痛哭?
林锦清抱着姜期行哭喊着:
“我们一同遭此劫难,再逃出生天,咱们定是缘深之人,你我发誓,我们此生至死为挚友啊,你快发誓~~~”
姜期行看着林缃照,眼神示意:
‘快救救我!’
林缃照摆了摆手,表示她也没法子,就走到杨槿身旁去了。
姜期行眼前唯一可拉住林锦清的人不可靠后,只好用自己的法子了。
姜期行虽不理解,但还是陪着林锦清一同发誓:
林:“我林锦清!”
姜:“我姜期行!”
林:“今日破生死大关。”
姜:“行至人天之界处。”
林:“大难降临而脱身。”
姜:“宿命缘深无可疑。”
林锦清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吓了姜期行一跳,心想:
‘林兄这般重视?可是好疼,我,我轻轻跪吧。’
两人都跪于一石壁前,一同说着:
“今我两人在此立誓,此生挚友相伴,绝无叛意。”
发完誓后,两人又互诉衷肠了一番,杨槿和林缃照默默看着,算了算了,爱玩玩吧。
柳仰出来了,脸上泪痕很是明显,她说:
“杨槿,你当真还要查下去吗?你若查,我定算上一个。你若不想,我自己去。”
杨槿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查,就算是碰到最难搞的,也要查。”
柳仰轻叹一口气,缓了一小会儿才出声回道:
“好。”
杨槿刚想说什么,就被姜期行和林锦清的哭喊声打断,杨槿气得直接过去走到这两人的跟前,在林锦清和姜期行的头上都邦邦来了一拳。
杨槿揉着手走了,剩下林锦清和姜期行捂着头,不再出声。
终于安静下来了,真是不容易啊。
只是,不能在像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感觉乱糟糟的,看似知道了些什么,经历了什么大事,可于想要知道的东西来说,似乎并没有找到。
几人围坐一圈,啃着王大娘做的烧饼,商讨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往哪儿走,要寻什么,什么重要,什么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