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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影山飞雄|夏时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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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会出现大量作者捏造剧情,心理描写较多,为第一人称单视角,和以前写过的文风格有一定差别。

*预警完毕,推荐BGM:刘惜君 - 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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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雄,你知道吗,与现实对抗的永远不是爱。就像排球比赛是人在对抗一样,打败现实的也只有现实。

01.

我和影山飞雄的第一次见面,是2006年的夏天。

两株小小的花被夏天突如其来的暴雨打得几乎要伏在地上,偷偷出门却因为天气而找不到准确方向的我大概是慌乱的,但慌乱并不能解决事情。我伸出手,并不清晰的视线中出现了我的指尖,它们顺着我的意愿,直接地向不远处慢慢探索。但第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到手上时,我突然想起来:妈妈说,下雨天不能跑出去淋雨,会生病。

于是我重新退回到挡雨的地方,一步一步确认位置,在即将被雨水攻击的边缘,挪到了距离一开始吸引我注意的绿色生物最近的地方。

在我面前的不远处,有一个同样在雨天独自出门的少年。虽然雨不断地打到这片区域,但同样处于躲雨区域的那一边,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手里的球举起,垫高,让球带着旋转飞到空中,又接住:有的时候是双臂合拢,下手接住,有的时候又是举高了十根手指。

无论是雨滴还是不温柔的风,一切都影响不了他。和我不一样的是,似乎对他而言,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其他可以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

我会被冰凉的雨滴刺激得后退几步,不愿前进,同样会被路边的花花草草吸引,忘记自己本来要做的事。

但也许他不一样。

“啪叽”一声,我面前突然溅起了一片有些高的水花。

记忆中唯一清晰的场面,就是刚刚还在拼命抵抗大自然打击的花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球彻底“压垮”,匍匐到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排球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吸引了我的注意。转头看过去,刚刚还在抵抗大自然的植物因为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已经彻底倒下。

它们在地面沉寂再久也不会突然满血复活,更不会马上就回到原来的位置。

“啊!抱、抱歉,你没事……吧?”

取代花的位置而出现在眼前的,是年纪和小小的我差不太多的一个小小少年。他似乎是想把我扶起来,也是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被刚刚飞过来的球吓得猛地后退,已经坐到了地上。

湿乎乎的雨水落了一身,潮湿的空气像发芽的植物一样缠着我,我一时不知道是借着他的手站起来,还是先去看已经倒下的两朵小花。犹豫不决之际,身体还是最先做出反应。我抓住了面前男孩的手,借他的力站了起来。

“没关系!但是它们好像不太好,”我指了指刚刚他球砸落的地方,说:“它们彻底倒下了。”

我有些难过,但也许在这场雨下被摧残的植株迟早会落得这样的结局。听到我的话,他反而比我还要迷茫。我转了一圈,在不远处发现了刚刚那个“罪魁祸首”的身影。

“你的衣服。”面前的人指了指我的裤子,呆呆地提醒。

我顺着他的目光拍了拍衣角,发现刚刚摔倒溅上去的泥点只能回家洗掉。但在雨天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可避免,再加上他的也不是故意的,没有必要再去追究这件事。

“反正都会被妈妈骂了。”我这样想着,冲到那片没有遮挡的地方,把沾满水的球捡起。为了不让它再次掉到水中,我努力伸长了手臂,把它抱进怀里。

我重新回到刚刚的位置,对还有些无措的男孩说:“你的球掉了哦。”

他有些呆,但还是第一时间接过,“谢谢你帮我捡排球。”

淅淅沥沥的雨比起我刚蹲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小了很多,我扭过头,看向刚刚的位置。不知道是因为吸饱了水分还是什么,刚刚倒下的花轻轻地竖起来了些许。虽然花瓣已经全部掉落,但生命力却清晰地传达到了我们眼中。

“对不起,”我听到旁边人再一次的道歉,他说:“我刚刚从,嗯,儿童排球馆回来。今天教练和前辈说要多垫球,嗯……就像这样!”

说着,他用双手把球抛向空中,在球下坠后的第一时间并起胳膊,用小臂把球再次送向高处。确认我已经看到后,他眼睛定住,补充刚刚没说完的话:“所以它就砸到了地上。”

我了然地点点头,说:“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嘛。”

虽然我还是有些难过。

“那个……我叫影山飞雄,要打排球吗?”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手上的排球。

我告诉了他我的名字,点点头:“可以教我吗?”

相对而言更加熟练的小孩把球抛了起来,另一边的人则是努力去尝试,虽然完全不能把控球的走向。

但球落到身边的时候,雨也停了。

这天的记忆留给我的最后印象不是影山飞雄,也不是那颗白色的排球。是擦过脸颊的风,还有肉眼可见裹着阳光的雨后空气。影山身后让我们说上话的两株花依旧在原地,但也许它们感受到了阳光的召唤,正一点一点地汲取水分,回到原位。

脆弱的生命在这段短暂的时光中给我留下了十分重要的痕迹,以至于很多年后,我都不断从记忆深处抽取出这一天。时间和记忆纠缠在一起,在我生命中不足为道却独一无二的一天留下了属于我们人生交织的轨迹。

夏天的雨停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经历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天气。

02.

“排球”这个词汇,从那天和影山飞雄相遇开始就分走了我很大一部分注意力,而曾经在我的世界里出现的花花草草逐渐从主角变成了点缀。

走出那个第一次接触排球的雨天后,我卧室空闲的角落多了一个来自新朋友送的礼物。我们第二次见面依旧是在上次那个车站附近,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天气变成了晴天。蓝天白云点缀着小孩眼里的世界,多种色彩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另一番与众不同的景象。

我蹲在上次的位置,看着那两株在雨中被落地的排球砸到俯倒的植物又重新立了起来,心情出奇的好。

简单的世界需要点缀,无论这份点缀来自哪里,又是何物。

有些意外,这一天影山飞雄也同样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姐姐跟我说你不一定在。”我听到身后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扭过头,跟他打招呼:“下午好啊飞雄。”

我注意到他今天背了排球包,包里鼓鼓囊囊的,必然是刚从某地回来。我问:“你今天也去体育馆了吗?”

他点点头,我注意到他的眼睛不断地看向我,却在我抬头看他的时候挪开。我有些疑惑,但还是站起来。这时,我突然想起来刚刚他说的话,于是我又问他:“姐姐跟你说什么?”

“……啊!”

虽然我觉得他必然在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些欲盖弥彰。比如在我提醒后他假装突然想起来一样,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背包。我有些不解,紧接着就看到他把包取了下来。

——里面是一个新的排球。

影山飞雄说:“我想把它送给你,如果你喜欢的话。”

我问他:“要一起打排球吗?”

我们的人生在这一刻,重合,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一样。

可是我忘了,我们的出发点不一样,我们来的方向不一样,我们的一切都是截然不同——两条线在行进途中交叉固然是好事,但相遇也就意味着走得越远,中间相隔的距离就越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十岁的我们意识不到的事情总会逐渐显现出来,只是当时无法感知。

要一起,打排球吗?

我究竟是要庆幸我们不像平行线一样,还是要担心我们会在某一个时间点分离。

暑假每周周五的下午,变成了我和影山飞雄相约一起打排球的时间。

影山飞雄的姐姐岑曾经是县内强校排球部的成员,但因为一些原因,她没有继续再打排球。我问影山飞雄为什么,他说因为美羽姐姐不想把留长的头发剪掉。

“有人说姐姐莫名其妙,但我不觉得。”

影山飞雄站在草地上,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抛着球。体力跟不上已经躺在草上满头大汗的我放空着自己,听到他这句话,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说:“虽然我觉得她肯定是自己想好了的,但,肯定会有些舍不得吧。”

影山飞雄点点头,但眼睛里传达的情绪十分坚定:“可是对她来说可能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你呢?”我问他。

影山飞雄扭过头,看着我的眼:“排球最重要。”

他有他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

十岁这年相遇的夏天与往年一样,有令人烦躁的阳光,有湿润的空气,有太多年复一年出现在我人生中,看似重要却也容易被遗忘的东西。

但这一年又截然不同,我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排球,我的生命出现了一个改变我认知的人,我的人生也许就此走向了另一个可能。

03.

一下、两下。

“再高一点。”

“好!”

影山飞雄已经从和我差不多高变成了逐渐超过我。从我们还没认识之前很多年,影山就在和排球委办。从十岁那年开始,我也开始加入到他的行列。

又是一年夏天,窗外的蝉聚集在一起,嘶哑的声音长久不断,猖獗的噪音几乎要告诉所有人:现在是属于我的夏天。人群熙熙攘攘,路过的人和旁边的家人朋友说着什么,也许是关于天气,也许又是关于自己经历的事情。

头顶的蓝天与地面距离甚远,一朵一朵的云被清早东边升起的太阳染成粉色。天边飞机飞行喷气留下的轨迹逐渐消散,成为蓝天白云的一部分。

“听说今天会下雨。”

我接住影山飞雄传过来的球,又把球送到适合他扣球的位置。影山飞雄在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伸出胳膊扣了下去。他落地的时候,球也落了下来。

影山飞雄跟着我一起坐到了地上,他看着天空的边缘,层层叠叠的云已经开始取代一开始的样子。但太阳照得整个世界都在发烫,他有些不解:“看上去天气明明很好。”

我看着自己一到夏天就有些发黑的胳膊,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说:“我们下次去体育馆吧,要晒黑了。”

影山点点头,表示赞同。

有的时候我面对他这幅样子总会觉得有些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否正确,也不知道他的意见和我是否一致。但既然他没有拒绝,那么也许我的建议就是他需要的。

就像我没有拒绝过要跟他一起一样,他也没有拒绝我。

我们并肩坐在那片熟悉的草地上,不远处的河川平稳地留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就像前几个夏日的雨天在不知不觉间穿梭了时间。

我们没有人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天边的云从白色被染成粉色,又被最后一抹阳光照得火红。因为体力跟不上已经抽条长高的影山,我喘着气,大有不多休息一段时间就不起来的架势。

影山飞雄往我所在的方向挪动了些许距离,我侧过头想看他,但他一直目视着前方,眼睛看着更远处的东西——就像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时一样。

我也顺着不知不觉吹来的风,再次望向远方。

“能认识你真的太好了,”我轻轻说:“我现在真的好喜欢排球。”

影山飞雄也学着我的音量,“嗯”了一声,我却总觉得他勾起了嘴角。

晚上回到家,我学着影山飞雄之前告诉我的,躺在床上抛球。

那颗来自初次见面的夏天的排球,承载着我不明所以的情绪,也承载着新交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的记忆。我们人生的轨迹在夏天建立了平行线,相似但不重合,并肩前行的这段时间让我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许命运就是这样,像排球,有的时候高高飞起,有的时候又会以各种方式失去本来应该到达的位置。

我的思绪停滞,手中的排球也落下。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迷茫,也不知道自己既激动又落寞的情绪从何而来。在球砸到脸的前一秒,我把头转了过去,勉强才躲开。

我双手拿起排球,把它放到专属于它的那片区域,转身走向窗边——外面的灯光几乎都熄灭,宫城县乡下的灯向来不会保持明亮到晚于睡觉的时间。努力踮起脚尖,我想看看自己眼睛可以看到的最远的地方。

视线的尽头是蓝天,是远处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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