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新的一轮病毒来临，请大家做好防护……”

傍晚，舒洁坐在沙发椅上看着电视机正在上映的新闻。

躲过十月份的闷燥天，却没躲过十一月份的病毒肆意。

窗外的风刮在框架上沙沙作响，舒母推开次卧门，靠在门上问：“这是莹姐姐给你的毛衣，带到学校里穿，你看看能不能穿下。”

舒洁停下手中的笔，起身接过来，拿到手里摸了下。是粉红色珍珠尼龙布，搭黑色牛仔阔腿裤好看。

见她拿到手上，舒母离开卧室顺带关上房间大门。

舒洁收进柜子，桌子上的手机响起，点开一看是程卓发了信息过来。

「程卓」：明天你们要去学校吗？

「舒洁」：yes

「程卓」：我明天下午送你去。

「舒洁」：你们没课吗？

「程卓」：我休学了。

舒洁没再回复，这事也不好说些什么。上次回家拿到手机的时候，程卓告诉她这职高的书都不下去了，准备休学。

每个人的抉择不一样，走的道路就大相径庭。

第二天下午，舒洁来到小区门口等着她。

过去五分钟，程卓提着一个瑞幸品牌咖啡袋出了电梯房。

“这是什么？”舒洁瞧见她手上的袋子，问。

“给。”

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个面霜，蓝色发圈还有个白玉兰款的发簪。

“这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好用的面霜。”

“那谢谢。”

程卓上前一步，挽着她的手臂：“你跟我是什么关系，还需要说谢谢吗？以后都不用说了。”

舒洁认识程卓那会是在三年级的时候，放学搞卫生，安排的三个人扫楼梯，有位男生逃跑，舒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两人自此就相互认识，初中在一个学校读的，到了高中程卓去了私立的职高，相互联系也没随时间而减少。

因为高中要住校，舒洁只能用学校里的电话亭联系彼此。

见面很难下次还会见面。

我们胜过百个泛泛之交。

“我打了一辆车过去。”程卓盯着手中的屏幕。

“啊，别呀。”舒洁摆手摇头拒绝道：“这样会不会很麻烦。”

“不麻烦，我出钱你急什么。”

舒洁没说话，似乎想着什么：“你带了口罩没？”

“口罩？”程卓迟疑了会：“怎么了？”

“我没带，不是最近流感严重吗，进校门要带。”

“你干脆去药店买一个不就行啦。”

打车来到学校，四面八方来了不少的学生，正直十一月份的天渐渐降温，冷风刮起来冷冰冰的，凉凉的。

下了车，舒洁搂起袖子查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多，我在这等一会吧。”

付完尾款的程卓向前走在她旁边，“那行。”又翻开打车的页面：“车到了，我就回去。

舒洁微点头。

两人站在学校的一侧，总不能站在校门口吧，那也会太尴尬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还没见过梁彪的真容。”程卓突然提及一嘴。

舒洁心里蓦地一恸，微微张开唇：“他啊，我不是发给过照片给你吗？”

“我想看真人，是真人。”程卓反复说着。

“要看的话，再等等吧。”舒洁心里算着时间琢磨着。

她们这次来的早，这个点没多少学生入校，大概四点多陆陆续续来了人。

突然学校大门的另一侧，一个穿着学校酒红色冲锋衣的男生走了过来。

舒洁打了下程卓手臂：“要不要看他的2.0版本的他？”

“谁？2.0版？”

“你看站在那保安旁的男生，手里提着袋子的。”

顺着舒洁所指方向望去，男生将包放置胸前掏东西出来。

“我艹，他长得好像梁彪。”

“对啊，运动会突然看见的，特别像，我都惊呆了，只不过他比梁彪矮了一点点。还有他有狼尾，梁彪的狼尾剪了。”

远边有辆黑色的车行驶过来，程卓看了眼车牌后：“我打着车也刚好来了，我先走了。”

“那好。”舒洁停留在原地：“抱一下。”

程卓摁了声，回过身子揽住。

*****

回学校的第二天，流感病毒情况日益严重，学校要求所有班级进行病毒检测。

讲台上讲着数学知识，下面叽叽喳喳的聊着。

“你说什么时候才能到时间？”舒洁盯着墙上的钟小声嘀咕。

“别急。”黄思毅安慰她，“这是不能急。”

“看他们这个样子是不是要等到最后面？”

黄思毅咬着瓜子摇头：“不知道，嗑瓜子吗？”递了一把瓜子给她。

“磕。”

约莫五分钟后，门被敲开，来人是体育班的姜金贤，通知去排队检查。

“走吧走吧。”

“你还在等什么，快走。”

“我拿个口罩。”

“帮我拿一个。”

“码拿了没。”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找找。”

检查的地方在篮球场和乒乓球台的中央，没上课，也没老师管，这个点男生测完就可以偷偷打一会篮球。

路过台球架的时候，舒洁正往那边走，突然天上飞来一个篮球，重重地往天这边打过来，擦过她的脸颊，红了一块。

打球的那个男生过来，说了声对不起就走了。

舒洁揉了揉额头。

嘶。

真痛！

惹不起，毕竟是体育班的人。

听过体育班的战绩，无人能敌。

队伍很长，能排到校门口。

舒洁和黄思毅站在队伍末尾处，聊着天。

学校处于江边区域，会时不时刮起江面吹来的冷风，冻得舒洁寒风刺骨，直哆嗦身子。

见此，黄思毅问：“你没带衣服吗，穿这么少？”

舒洁穿了件黑色卫衣，里面是紫色薄款的长袖，下身便是牛仔裤。

她搓了搓双手：“没，我没想到会变天，还这么冷。”

“要不要下了第八节课，回去穿我的衣服？”

不太想劳烦别人，舒洁摇头拒绝。

“你这样会冷着生病的，还不如多穿一件。”

再继续拒绝别人，不礼貌。

舒洁答应了她。

舒洁后面站了人，总共三条对伍，她那条是最慢的。

“不行，我要蹲下来，肚子疼。”

十三班门口有人喊去检查了，一个班的同学往这边来。

到了篮球场，很多人抑制不住心，头也不回扎进打篮球。

“你还玩吗？”郭追文问。

“不玩，你知道的。”

“那走吧，去排队。”

舒洁蹲在队伍的中央搓手，她也把黄思毅扯了下来。

“感觉就我们俩个丢人现眼的。”

“怎么会。”

“我不想蹲着，你蹲吧。”黄思毅随后站起身来。

“那我也站起来。”舒洁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角，抬头的那一瞬，看见了个人闯进她的视眼里。

被盯着头皮发麻，很快舒洁反应过来，一步一步看着他往队伍后边走。

瞅见舒洁这模样，黄思毅用手碰了下她的手肘：“怎么了？不会站了？”

“没…不是…。”

“那你还不快往前走，你看你落了多长。”

舒洁挠了挠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