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砚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第七街区的街道上。暴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破损的建筑洒在地面,空气中残留着硝烟与铁锈味。他摸向怀中,古籍已经消失不见,口袋里只剩下江野的猎刀和半块烧焦的怀表。
怀表的表盘逆时针转动,指针停在11:17——正是钟楼爆炸的时刻。沈砚踉跄着起身,发现整条街的人都保持着诡异的静止状态:奔跑的孩童、举枪的警察、飞驰的汽车,所有动作都凝固在某个瞬间。
"欢迎来到时间夹缝。"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砚转身,看见戴着金丝眼镜的程叙倚在路灯下,他胸口的蓝色晶体消失了,白大褂却沾着新鲜血迹,"没想到江野那小子,真的用自己给你开了条生路。"
沈砚握紧猎刀,伤口的疼痛让他保持清醒:"江野在哪?"
程叙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冷光:"在齿轮深处,被时空碎片撕成了无数个'他'。"他掏出个试管,里面装着幽蓝色的液体,"不过我有办法让他回来,只要你..."话音未落,沈砚的猎刀已经抵住他咽喉。
"告诉我钟楼第二层的秘密。"沈砚想起江野最后的话。程叙突然笑出声,试管里的液体开始沸腾:"你以为江野没告诉你的,我会说?"他的身体逐渐透明,"沈砚,记住,在时间夹缝里,没有人能真正死去..."
程叙的身影消散时,沈砚听见钟楼传来悠长的钟鸣。抬头望去,原本坍塌的钟楼完好无损地矗立在雾中,塔尖的铜钟泛着诡异的蓝光。他握紧猎刀朝钟楼走去,发现静止的行人眼中开始浮现恐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钟楼入口处,父亲的考古队合照被钉在墙上,照片背面写着潦草的字迹:"千万不要相信清道夫。"沈砚的手指抚过照片上江野年轻时的脸,后颈的月牙形伤疤刺痛起来。当他推开二楼的铁门,霉味扑面而来,墙上的日历停在2005年7月17日——正是父亲失踪的日子。
房间中央的老式放映机突然启动,屏幕上出现江野的影像。青年穿着白大褂,身后是巨大的钟楼模型:"沈砚,如果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我失败了。记住,钟楼的核心不是能量源,而是..."画面突然扭曲,江野的脸被替换成程叙的冷笑。
沈砚砸烂放映机,在抽屉里翻出父亲的笔记本。最新一页用血写着:"清道夫是时空管理局的叛徒,他们想重启第七街区的齿轮,让整个世界陷入循环。"楼下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整栋建筑开始倾斜,墙壁渗出蓝色液体。
当他冲出门时,看见无数个江野的残影在走廊游荡,每个身影都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最近的那个抬手触碰他的脸,声音混着电流声:"沈砚,去找时间锚点...修正被篡改的..."残影消散前,塞给他一枚刻着齿轮图案的银币。
钟楼底层传来程叙的狂笑,混着玻璃碎裂的声响。沈砚握紧猎刀与银币,后颈的伤疤开始发烫。他知道,要救回江野,必须直面第七街区最深处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会彻底颠覆他对世界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