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是赵栋！
周浮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松开了手中的头套。
蹲在地上挨打的是一个身形纤细、个子不高的小男生，看上去也就不超20岁。
“别打了！”男生一边挡一边喊。
张文一听更气了，手中力度加大：“我打死你！妈的，我们这都穷的要死了，还来偷！”
周围的邻居很是赞同张文说的话，本来大家的生活都已经够糟了，住在这里也不是他们愿意，要不是出来打拼，谁不想在老家18线买套小房子过自己的生活？
“报警！”人群中有个人提议，“给他抓起来，关进去！”
李秋鸿看向周浮生，毕竟这男孩还这么年轻，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读书，留个案底也不太好。
周浮生心领神会，往前走了几步：“大家先回去看看家里有没有丢什么，再来追究他也来得及。”
人群中的人四散而去，都惦记着家里存放的东西。
张文靠在墙上问：“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别报警了，让他走吧。”周浮生说，“大家也没丢什么东西，再说他也年轻。”
张文点点头揽着女朋友回了屋。
男孩爬起来就要走，周浮生在他身后叫住他。
“等等。”周浮生盯着他，“你没偷东西是不是拍了什么？”
男孩被叫住，不耐烦地回答：“你到底让不让我走？不让我走，就直接报警，别他妈浪费我时……”
周浮生一脚踹在他膝盖上，手指了下他：“别跟我横，还有，说话嘴里放干净点。”
男孩吃痛的揉着膝盖，嘴里却憋不出一句道歉。
李秋鸿站在门口看傻眼了，印象里周浮生平时都是温和不发脾气的，还没像今天这么吓人过。
“是不是赵栋让你来拍的？”周浮生说，“拍了什么？”
赵栋？
李秋鸿更加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又怎样？”男孩抬起头，“说不定你两的照片已经在G市传开了！”
李秋鸿瞳孔地震，伸手拿起了男孩的手机，没有密码，估计只是个用来专门偷拍的手机。里面的照片大都是他和周浮生在屋里接吻拥抱之类的，并没拍到什么实际的。
他伸手按下删除键。
男孩看到他的动作嘲讽：“删了也没用，备份了很多，早就发给他们了。”
对于他猖狂的语气，李秋鸿忍无可忍：“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再让我发现你来这附近偷拍、传播，我会起诉你和你打官司！”
男孩依旧不以为然甚至戏谑的打量起他和周浮生。
李秋鸿只觉得他无知又可悲，年少轻狂觉得这些事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胁，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不知道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这让他想到曾经大学读的一本书。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
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
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周浮生已经举起拳头就要朝男孩脸上砸去，李秋鸿即使拉住了他，转头对男孩说：“走！”
男孩捡起自己的头套和手机，一溜烟似得离开了这片贫民窟。
“没事的，”周浮生将他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我会处理好的，真的。”
李秋鸿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良久他开口：“周浮生，我们走吧。离开G市。”
“好，”周浮生说，“你想去哪？”
两人像是达成了共识，接下来都没在提起照片的事，像从前一样。
虽然那晚说好了要离开G市，但是谁也没有先收拾行李，在这留下了太多好的坏的回忆。
男孩也再也没有来过，照片的事就这样消失在他们生活中。
让李秋鸿都在怀疑这是不是那个人的恶作剧，或许他根本都不认识赵栋。
酒瓶里的鲜花已经枯萎了，李秋鸿把它们收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中午吃饭时间，捧着盒饭，跟老妈打着电话。
“我现在休息时间，在吃饭。”李秋鸿说，“怎么了？”
“想你不能给你打电话？”老妈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能啊，”李秋鸿吃了一口西兰花，“我爸回去带你体检没？”
“去过了。”
“医生怎么说的？”
“就都挺好的，就是眼睛有点老花了。”
“那我给你买老花镜。”
挂断电话，李秋鸿总觉得老妈刚刚打来的电话有些奇怪，声音有气无力，但又感觉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他今天被分去管理样衣，熨烫衬衫都在想那通电话，一个不留神手就摁在了熨斗上，食指烫了个泡。
虽然及时涂上了烫伤膏，他回家时还是起了水泡。
“我看看你手。”周浮生站在地铁，低头看着他手上的水泡，“怎么烫的？熨斗？”
“我当时在想事，”李秋鸿嘟囔，“一个没留神就摁上去了。”
“待会买管烫伤膏，”周浮生说，“在想事？每天这么多心思？”
两人走出地铁，往药店方向走着。
李秋鸿：“不是，我中午吃饭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总感觉她语气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别瞎想，”周浮生说，“等你工作结束，一起去你老家看你爸妈。”
李秋鸿在货架上找到烫伤膏，拿去收银台结账：“可以，我家那有一家超好吃的牛肉面，还很便宜。还是真牛肉。”
“你在这吃的都是假牛肉？”周浮生笑道。
李秋鸿拎着袋子往外走：“泡面的牛肉吃的最多了。你往哪走啊？”
“菜市场。”
“去菜市场干吗？不是回去吃炒面吗？”李秋鸿在后面追着。
“某人说吃的都是假牛肉，买点真牛肉给他吃。”周浮生人已经走老远了。
李秋鸿：“你发工资就奢侈了，勤俭持家呢！”
周浮生在菜市场买了一块牛肉，50，整整50块！
李秋鸿站在身后心疼的要命，临走时还让老板送了几根小葱。
明天两人都休息，也不在乎晚睡早睡了。
“土豆削皮切块，”周浮生开始给牛肉焯水，“还要煮米饭。”
李秋鸿开始给土豆削皮，洗了洗开始切块。现在他厨艺没什么长进，但是天天给周浮生打下手，切菜刀工倒是好了不少。
周浮生加入调料翻炒完，闷煮一个半小时。
李秋鸿刚想和他一块找个电视看，周浮生就让他看着锅里的牛肉，自己出去一会儿。
他坐在矮板凳上，时不时看下锅里。
时间过去很久，李秋鸿将锅里的牛肉捞出来，坐在屋里等周浮生回来。
“可以吃饭了。”周浮生推门而入，身后拎着一个盒子。
李秋鸿开始盛饭，周浮生将屋内所有的灯都关了。
“关灯干什么？”李秋鸿拿着勺子，“我都看不清哪是米饭了。”
周浮生打开手电筒照在自己脸下，“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李秋鸿好奇。
周浮生转过身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蛋糕上的荷花蜡烛，蜡烛花瓣一下全部绽开，开始响起音乐声。
“祝你生日快乐。”周浮生捧着小蛋糕，借助蜡烛上微弱的灯光朝他走来。
“祝你生日快乐……”周浮生唱完生日歌，“25岁了，平安幸福。以后每一年都要一直在一起。许愿望吧！”
李秋鸿眼眶早就湿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双手合上，闭上眼睛。
希望周浮生平安健康。
平安健康可能有点老土，但他认为这是最好的愿望。虽然蛋糕很小还是花花绿绿的色素奶油，蜡烛还是买蛋糕送的，他睁开眼吹灭蜡烛，泪流满面。
周浮生抹去他脸上的眼泪，将奶油抹在他额头。
“吃蛋糕吧。”周浮生将刀递给他。
李秋鸿将荷花蜡烛拿起来放在纸上，开始切蛋糕：“这蜡烛怎么关啊？它不会一直响吧。”
“好像能响两年。”周浮生接过他切好的蛋糕。
李秋鸿惊讶：“两年啊！待会儿我看看怎么关掉，不然太扰民了。”
他低头咬了一口奶油，腻的发慌，吃完小半个蛋糕，他开始吃牛腩解腻。
“我去煮面条。”周浮生放下筷子。
“不要，”李秋鸿摇头，“别，吃不下了。明天早上吃吧。”
晚上吃完饭，寿星洗完澡就光着上身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周浮生强压住下身的火，在外面飞速洗完碗。
“我送你个礼物。”周浮生俯身亲他，“要不要。”
“什么？”李秋鸿关掉手机，两眼黑亮亮地盯着他。
周浮生下身顶了顶他，李秋鸿气笑了：“这是礼物？”
“不算吗？”周浮生俯身亲吻他嘴唇、胸口、小腹。
李秋鸿倒吸一口气，推了推他头：“床在响。”
周浮生开始挺动腰身，双层床开始嘎吱嘎吱摇晃起来。
床不停摇晃，床上的人开始哭泣，送礼物的人呢说他怎么这么娇气，又哭了。
床经历一阵散架折磨，两个人终于打完架停止下来。
李秋鸿眼睛还有些无神，周浮生往他无名指套上个东西，他抬起手，是一枚戒指，在月光照耀下泛着细闪。
“戒指？”李秋鸿问。
“嗯。”周浮生拿餐巾纸给他擦额头上的汗，“收了我的戒指，一辈子要做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