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萝赤杨沉痛地点头，证实黄染的话。

见他们都点头了，众人终于开始认真。

“哇——”

一个哭声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少年大哭出声，麻团还在嘴里，他含糊地叫道：“教主、教主是不是出事了？”

木樨也肉眼可见的慌了：“不是说教主功法突破了，没有走火入魔吗？”

“我就说、我就说教主眼睛颜色怎么都变了！”

想你们教主点儿好吧……

“如果我说……”黄染摸摸鼻子，有些难以启齿，“你们教主只是去游山玩水了，你们会高兴一点吗？”

哭声慢慢停了，少年泪眼朦胧：“你、你说得是真的吗？”

“当然，”黄染，“他把你们留给我了。”

众人充满质疑：“怎么可能？”

“教主真的走了吗？”

少年迷茫：“为什么？”

“因为……”黄染偏头，“他相信我。”

众人面面相觑。

黄染拿出凤朝给的玉牌，他们才终于相信了，一个个低头emo。

黄染看着他们，心想怪不得凤朝不过来，说不想面对这个场面。

她之前还以为会很闹腾呢？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姑娘才不情不愿地说：“教主相信你，那我们也相信你吧，不过你不是武林盟主吗？”

“你会带人来打我们吗？”那个玩泥土的小孩问得天真无邪。

黄染站起身，一挥手：“大家尽可放心，这些事情我来解决，我一定会把我们魔教发扬光大。”

她还想继续演讲，赤萝走上前，压低声音说：“魔教是正道对我们的称呼，我们叫临月教。”

“……”

黄染低下高昂的头颅，坐回玉椅，默默捂住脸。

大意了。

不过……

临月教，听起来跟邪、教似的，怪不得把你们当魔教呢。

她对赤萝勾了勾手指，在她俯下身凑近时，低声问道：“刚才说的走火入魔是什么意思？”

……

山顶，凤朝静静看着黄染捂着脸坐在他的位置上，想到她昨天晚上的话。

“你……很累吧？”

在黄染狮子大开口要求凤朝交出魔教之后，她笑着说。

在她看来，凤朝是很累的，她本来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好像知道了，对于他那样的性格来说，他现在的负累实在是太多了。

凤朝：“你是想帮我吗？”

他确实很累，他也不打算否认这点，最初，他开客栈也只是想给教中人一些事做，是他们太过卖力才有后面的规模。后面因为生意做得太大得罪了永顺帝，那个皇帝为了打压他们做了各种恶心事，甚至让他教中死伤数人。

他才把那个皇帝扔到大街上，又给现任皇帝卖了个人情，送他登上皇位后，这件事才了结。

但这些，只要一开头，就停不下了。

江湖上，魔教是眼中钉肉中刺，朝堂上，其实现任皇帝最容不下他。

武林大会后，他还要打败武林盟主，对正道动手才能保住魔教众人，然后魔教会站上更高的位置，也会完全离不开他。

只要他一离开，那些人会一拥而上，把魔教众人置于死地。

其实，把黄染扔上比武台只是听到她说想去比武时的一时兴起而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他现在知道了，对方给了他一个不曾想过的全新选择。

黄染开始画大饼：“跟我合作，有几个优点，一、我可以让魔教变成名门正派，再也不用人人喊打。二、你能当一个逍遥教主，不用花心力管理。三、我会让魔教旗下的商铺更上一层楼，你只需要躺着拿分红就行，但所有商铺都要交给我管理，所有财产都要交给我支配。”

暗处，听完黄染说完的这三点，赤萝小声吐槽：“这女人脑子是不是不好。”

简直是痴人说梦。

之前黄染说“武林盟主是我的”的时候，她还刮目相看，想着难怪教主对她另眼相看来着，没想到是这么异想天开的人。

赤杨则是罕见的沉默着，他知道教主有时会露出疲态，但他已经这么累了吗？

"我不需要名义上的身份，但你能做到你说的吗？"沉默片刻，凤朝问道。

黄染闻言一愣，下意识问道：“你要去干嘛？”

听这个意思，他是要离开吗？

凤朝不语，等她的承诺。

黄染“啧”一声，有些不爽，她举起手：“我答应你，只要你把魔教全权交给我，我一定会让大家的生活比起之前更好上数倍。”

她为了增强说服力，拿出一张纸，信心满满：“看！”

没错，从‘离家出走’开始，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干的，每周的彩蛋抽卡她一次不落都参加了，一共抽到了[窃听器*1][美颜丹*1][鞭子*1]。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她手里这个——

[香皂配方*1]

根据她的观察，这个世界洗衣服还靠最基础的皂角，这个香皂配方利用得当，绝对能在这个世界横着走。

“这就是我的诚意。”

凤朝的目光落在这张纸上，良久，才缓缓说道：“我相信你。”

“教主！”

暗处的赤萝听到他这话，心里一慌，下意识叫出声。

黄染吓一跳，手一哆嗦：“什么声音？！”

凤朝：“赤萝，赤杨，我教中人。”

两人索性现身，赤萝上前一步，急了：“教主，您说什么呢？！”

赤杨却看着凤朝惯常没有表情的脸，表情复杂：“教主，您真的很累吗？”

凤朝敛下双眸，首次承认：“嗯，很累。”

赤萝一脸脆弱：“教主，您不要我们了吗？”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介绍：“这是黄染，如果你们愿意，日后可以跟着她。”

听见自己被点名，黄染昂首，惯常画大饼：“跟着我，好处很多的。”

赤萝白了她一眼，见教主心意已定，知道这件事没有转圜余地，咬牙争取：“我们还想跟着教主。”

赤杨：“嗯……”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继续跟着教主。

如果可以的话……

“我想独行。”

不出赤杨意料，凤朝说道。

他叹了口气，主动说道：“我跟着黄染姑娘。”

赤萝怒视他：“赤杨！”

赤杨沉默对她摇摇头。

教主最初，也只是个武功极高的独行侠客而已，其实他在魔教建立的时候就知道……

这些对他，是负担。

赤萝也终于接受现实，沮丧地点了头。

旁边的黄染鼓鼓掌，笑：“欢迎欢迎。”

最后，因为凤朝不打算再回去，黄染问他要了信物，就是那块白玉牌。

他们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弹幕傻眼了——

【凤朝要去哪儿？】

【等等，我还在缕，也就是说染姐开挂其实是凤朝给她传的功，染姐不高兴他自作主张，要了整个魔教当补偿？】

【我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他们是要分开了吗，我不要，凤朝不是节目组给染姐准备的男主吗？】

【啥时候传功的啊，我怎么没看见。】

【我就说吧，我就说之前凤朝手放染姐肩膀上是在传功吧！（得意）】

【太脑残了，这个小世界的逻辑谁弄的，好歹看本武侠小说呢？】

【喂喂，这其实是本宅斗啊！】

【插句话，染姐就没发现凤朝只问了她名字，完全没惊讶她的性别吗？】

【染姐很聪明的，我怀疑她早就心里有数了，只是一直没说而已。】

【我破防了，我真破防了，怎么会有男主主动选择离开女主这种歹毒的设定！！！】

【拜托，你们说是男主就是男主啊，人家知道这事吗，真下头。】

【楼上滚粗，凤朝对染姐箭头超粗的好吧！】

【饭圈妹滚出去！】

【别吵架啊。】

【不是，我们饭圈招谁惹谁了，凭啥甩锅给我们。】

【烦死了，什么都能吵起来！】

【回归正题，我也觉得凤朝对染姐的箭头很粗，最起码看到这里，我就没见过他对别人像对染姐一样，看不出来的自己滚出去看剪辑……咳咳，总之这俩关系真挺奇妙的，我形容不出来，很好品！】

【我是觉得他们有种‘我喜欢你，跟你没关系’那种意思】

【对对对！！！】

【醍醐灌顶】

【对，姐妹总结的太好了，就是这种，喜欢一个人又不想索取什么的感觉。】

【（笑哭）问如何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保持单身。】

【那到底是喜不喜欢啊，不想索取也能叫喜欢吗？】

【笑哭】

小世界里，凤朝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不大的山谷，转身离去。

昨天晚上，黄染走时，用奇怪的表情问他，值得吗？

背负这么多，做这么多不喜欢做的事，值得吗？

当然值得。

不值得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

之后，黄染给木樨等总部的人看了香皂配方，几人对这个配方将信将疑，决定先买一些原料做出样品再说。

除了这个，黄染又了解了魔教一些事务，接着马不停蹄回了临月居。

一进门，小二招呼她：“客官。”

“有个客人给您付了一个月的房钱。”小二说。

黄染皱眉，问道：“那人长什么样？”

“一身黑衣，很俊的男人，也在咱们店里住着呢。”

听这描述，是宇文景。

黄染嘴角抽了抽，一个月……那三个人打算在这儿烦她一个月吗？

她甩了甩头，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回房间换了件女装，立刻出发去尽武林盟主的职责。

这次她没带文香，只带了赤萝过去。文香站在自己房间窗口看着马车走远，有些不自在，小姐之前出门她都跟着的……

笃、笃、笃。

这时，文香的房门响起敲门声，她回身开门，看见门口的人，露出讶异的表情。

“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