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云遮住月亮。
有一种暴雨来临的征兆。
门外的敲击声还在继续。
房间里窗户洞开,咸腥燥热的海风灌进来。
姜嘉茉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她颤着眼睫,主动吻上他的那一刻。
心里轰然一声闷响,垒筑在安全范围的围墙,尽数倒塌。
姜嘉茉记得,自己念书时。
有老师教授过,怎么接吻拍出来美观。
——“涂抹润唇油,轻轻接触对方的嘴唇,靠机位滑动,制造氛围感。”
可是,在实际操作的当下。
她没办法思考技巧,生涩地覆盖在裴京聿的唇上,浅尝辄止地触碰他。
姜嘉茉慌得发抖。
她以为对方和她一样不擅长。
因为她感觉到,裴京聿潮湿又杂乱的鼻息,灼热地厮磨在她的周围。
她几乎不堪忍受地睁开眼。
她单纯到,竟然想要安慰他。
没想到,眼前的坏男人笑得肩膀乱颤:“这样哪是亲?”
裴京聿轻松拢起她,手裹住她的臀.腿,把她抵在窗前的岛台上坐着。
她的嘴唇轻柔触碰,被他吞没并效仿。
男人用犬齿磨她的唇肉,用舌抵在咬噬处,转圈寸寸享用,把她脊骨里难以言喻的酥麻逼出来。
船舷外浮花撞海浪,在波涛和风声中。
他单手拢起摇摆的白色纱幔窗帘,往房间里抛下。
一瞬间,两个人被笼在月白的光晕里。
她的世界,千巷百街任由他疾.驰,漫山遍野都是他的气息。
他太懂如何让她铭刻这种隽永。
还没等她少女情怀得到抒发。
他就莽撞地掐住她的下颌,桎梏着她的咽喉,掠夺意味十足地席卷了过来。
两人的发丝和脊背濡湿。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蒸发的海雾。
裴京聿听到她软糯地呜咽,像被亲狠了,摸够了,又不擅长表达地哼。
他的手臂圈在她肋骨,鼻梁厮磨了下,叼住,嘬得她过电一样抖。
在男人手掌里,她荏弱如白玉的纤腰软腻,皮肤嫩得能化水。
她湿漉漉地翻着白眼。
好乖,招架不住的乖。
他一碰她,就无措地瘫软了,依偎在他坏里。
姜嘉茉宠着他,任由他干一切坏事。
她对他,纯粹是生理依恋和信赖。
男人喉头发紧,压声喘.息,性感地不可一世,无意识呢喃唤她,小狗,小狗。
不是“小狗似的”,而是“我的小狗”。
一语未完。
天际闪电的白光,破空乍现在两人眼帘上。
“轰隆——”
从水天相接处,闷雷阵阵响彻云霄,宛如霹雳炸响。
姜嘉茉想,听他叫自己,原来会产生这种震动。
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
看起来,不像承认私下里,和她有隐秘关系。
可是简单的,归属性质的模糊耳语。
在她的心里,轰然似天地劈分,剧烈的摇撼。
——“他这种身份的男人,是不是很擅长把女人当宠物玩。”
——“不,不可能吧,看起来像是随便喊了一声。”
——“难道他知道,小满是自己吗。”
她好迷恋这个称呼,能让她想起了两人维持一年半的隐秘关系。
裴京聿到处霸道游走,散漫地点火。
男人单手挑开襟口,嘴上吮得用力,几乎嚼出血珠。
她耳垂烫得惊人,颤着眼睛,咿咿呀呀咬着衣角,白指搅他黑头发,陷落着挣扎。
姜嘉茉懵懂被玩到哭。
裴京聿真是好本事,比在红木柜子中的旧玩具悉数嗡嗡作响,更让她摄魂夺魄。
潮热侵袭感官。
敲门的闷响和倾落的暴雨,剐蹭着她的耳膜。
男人喘.息沙哑,一直在她耳畔说浑话,不堪入耳的那种。
“一会儿要多喝水。”他尾音上挑:“裤腿都是你弄的,得补点儿。”
裴京聿电话响了。
铃声响了很久,是《Stand in the Water》
姜嘉茉神经触电似的,推他,示意他去接。
她手腕上都有吻痕,涩情又纯,看得人心尖发痒。
那人笑了,像是发泄不满,把手机搁到她垂下来的裙摆里。
姜嘉茉僵硬不堪,扶住他的肩膀。
她连颤抖挣扎都不敢,怕影响他。
电话另一端。
党派首脑非要冒雨挑战刺激游戏,玩水上飞行板和夜间滑翔伞,还有风筝冲浪。
这群人金钱游戏,已经没办法找到刺激感。
首脑打电话找裴京聿,深夜邀他陪玩,赞他技术好。
要他陪他们玩到尽兴,把生命置之度外。
海面上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裴京聿手掌拢着她的头发,脸埋在她颈窝里。
他懒淡地迎合这种致命的邀约。
他早就习惯了,迎战各种向死而生的社交。
男人阖上眼皮,沉晦静默地,在她的怀里呆了一小会儿。
在秘书着急的呼唤中。
“别吵。”裴京聿冷淡地应邀:“让蒋叔在防滑装备室伺候我,我随后到。”
姜嘉茉不放他走。
她不安地捏着他的衣摆,被他玩到湿漉漉的粉白小脸上,全是不舍和担忧。
姜嘉茉咬一点嘴唇,绷不住哭腔:“会出事的,不要走。”
她鼻尖红了,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好危险,我害怕。”
他漫不经心地碾过她的齿关:“知道舍不得我了?”
姜嘉茉乖顺舔.吮他的指节。
她用怯弱的方式,安抚对方,想这样让他舒服点。
裴京聿弯唇笑了,黑沉的眉眼里有戏谑和傲:“不怕我呆在这儿,把你玩脱水吗。”
就像《禅真逸史》的痴.缠,“怀中搂抱活观音,不惜菩提甘露水,尽底俱倾。”
她摇头不说话。
姜嘉茉蜷在他怀里,窄白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带点小狗呜咽:“喜欢的...我好喜欢。”
裴京聿抵唇在她发丝上,沉闷的笑:“少招我,放你自由了。”
男人的臂弯肌肉匀亭,青筋崎岖,带着脉脉的涩情:“债清偿了。”
裴京聿把她下颌掐起来,吻她微红的眼皮:“我呢,不给你额外享受的机会。”
他太坏,自顾自要她还债,往她心里越钻越深,又肆意妄为,再若无其事撤走。
裴京聿揽过她的膝弯,单手把她公主抱起来。
另一只手扯过他的外套,给她搭在肩上,拢了拢前襟。
她的骨架小又轻,腾空的时候往他胸膛靠。
两人跨过大半个卧室。
姜嘉茉被他放到床上,妥帖安置。
他指腹从下往上,摩挲她唇瓣上,他吻的地方。
男人指节酥痒,恨不得狠狠碾过:“在这儿安心睡。”
姜嘉茉躺下,嗅到他外套上的木樨气息。
她有点上瘾,把脸上去,贴着蹭了蹭。
裴京聿扣好衣服,捏她垂落的手,去探究她的杰作。
名贵西裤,裁剪锋锐妥帖。
可是被她沾湿,像雨露洗礼。
男人眸光黑沉,扯了下唇:“懒得换了,反正你的,就当护身符。”
姜嘉茉想要缩回手。
她心底一震,睫毛乱颤,不敢看他。
“别躲啊。”裴京聿桎梏着她的手腕:“告个别。”
男人有点恣睢放荡的笑了。
因为在笑,他衬衣绷出的肌理纹路很性感:“它真想被你泡一次。”
姜嘉茉听懂了。
她一缩脖颈,像个没出息的鸵鸟埋进砂砾。
裴京聿像之前的每一次,冲她飞吻了下:“真还清了,债主很满意,你也无需耿耿于怀。”
他的唇有海水的凉和涩。
“明天有私人飞机,载你去开幕式。”
男人漆黑冷倦的眉眼,长久地停滞在房间里:“晚安。”
他修长手指撑在缝隙处。
他挂点笑望向她,像等她入眠。
良久,裴京聿打开后门,走近拿着警棍和黑伞的保镖和秘书之中,被他们簇拥着离开。
门咔哒阖上了。
他的一生,周遭谋臣帷幄,猛将干戈。楼台鼎鼐,剑履山河。
她想做月亮。
无论何处,都清洁悬在天空,照亮他的一轮弯月,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可她涩然的身体留不住他,吻也留不住。
床单上只有一种干净的柏叶淡香。
可能裴京聿,并没有睡过这里。
枕头没有他的味道。
根本没办法缓解,她心尖缺了他一块的痕痒感。
她把男人的外套,抱在怀里。
姜嘉茉把脸埋进去,眼泪濡湿了衣服。
那人凛冽沉晦的木樨更加浓烈,像是安抚情绪的猫薄荷。
姜嘉茉只要想着。
那人还在海浪里,陪权贵们遨游,心里又怎么安定。
她实在太过疲惫,短暂地闭眼休憩以后。
迷迷糊糊的。
她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一定是裴京聿回来了。”
姜嘉茉心弦被拨弄,带着这种想法,从床上下来。
大脑供血不足,带来短暂眩晕感。
她纤细的双腿,被他玩到几乎站不稳。
雪白的脚掌经过的地面,带着一点湿,颤颤而落。
她散乱的黑发像绸缎一样滑,披上他的外套,踩着地毯往外走。
姜嘉茉打开门,垂着眼帘。
她拢着他的黑色西装,嘴唇被吻肿,秾丽翕开。
姜嘉茉下巴尖尖,脸上苍白静谧。
她鬓发散乱,很没有力气地支着墙,似乎在等待来人把她裹进怀里。
来人没动。
良久,对方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灌进她的鼻腔。
是一个女人。
姜嘉茉微微翕开眼睛:“是你?”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
——是敲了很久的门,被遏制后离开的张菡。
她喝了酒,依然不死心。
张菡:“这里不是裴京聿的房间吗,嘉嘉,你这么在这里?”
张菡注意到。
姜嘉茉撑着门的薄白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微红的痕迹。
类似吻痕的红色,蜿蜒往上。
一直延伸到,男人搭在她身上外套里面去。
房间的空气也有种浸透.欲的涩.腥味。
姜嘉茉的眼神迷离,眼尾泛着微红。
她用手指捂住额头,困倦地说:“他不在这儿,你找错房间了。”
她看起来很柔弱,没有力气。
在张菡的眼睛里。
就像姜嘉茉经历了情.事,单薄肩膀,连撑起那人的衣服都费劲。
好旖旎,好混乱。
张菡手机震动,传来助理的小道消息。
她的助理告诉她。
——裴京聿在陪外宾玩刺激心脏的水上游戏,根本没有回VIP房入住。
张菡酒醒了一半。
她盯着姜嘉茉身上披着的,类似裴京聿的衣服,心思千回百转。
她含笑试探道:“嘉嘉,不好意思,我敲错门了。”
她不罢休地又问:“这衣服是哪个男人的呀?”
姜嘉茉怔忪了一下。
她像是才发现,自己肩上,还有那个人留下的衣服。
她只是垂着眼睛,侧身拉着袖子,把外套扯落下来:“捡的。你喜欢,就送你。”
外套从她纤薄光洁的肩膀上。
一点点地往下滑。
露出一大截,带着吻痕的脊背。
何等程度的欲和溺爱。
她才会在第二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