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回到房间,趴在床上,闷闷不乐。
她把这事告诉了三三,结果她的好闺蜜回了一句:【受不了你们这对大龄青年,谈起恋爱来怎么比小学生还幼稚。】
喻言不想理冉三三了,就知道嘲笑,也不说有效的解决方法。
她只好求助度娘,问男朋友生气了该怎么哄,得到的答案是:冷静、倾听、理解、道歉、撒娇、沟通、表达爱意、送小礼物......
喻言不觉得自己有错,才不会道歉。
她想倾听、沟通的,可他抗拒。
她理解不了他突然的小心眼。
前几天刚送他礼物,要送也得过段时间送。
至于撒娇,现在的环境不允许,因为街上到处都是熟人,他们不能太亲近,被人撞见了后果严重,只能等回江城后再对他撒个娇。
如果江禹行为了这么点小事生气好几天,那她会有想踹他的冲动。
喻言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好办法,她要呼唤江禹行的替身余江航。
【树洞先生,在吗?】
十分钟后,她又发信息:【我想跟你咨询一个问题?】
又过了十分钟,她继续发信息:【男朋友生气了,要怎么哄?】
喻言盯着微信,一直没回音。也不知道是他没看见,还是故意不回。
她来到窗前,打开窗户抬头看,夜空中的星星依旧,又多又闪。
低头看,街上没有一个人。
她叹了叹气,关窗关灯睡觉。
*
喻言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微信,余江航没有回她信息。
而她跟江禹行的微信聊天记录止于他发的一个“嗯”字。
喻言把手机随手扔在床上。
“哼,你不理我,我还不想理你!”
*
喻言起床洗漱后就去了吴家,虽然她依旧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活,但今天毕竟是悠然的大喜日子,看着她出嫁也是一种幸福。
喻言在吴家门前碰到了赵婆婆,她也是帮厨的。
“言言,来得这么早?”
“婆婆早,我来沾沾喜气。”
“我也想早点喝到你的喜酒。”
“还早哦。”喻言笑得又娇又憨,“那我先上楼看新娘子了。”
“好。”
喻言回头恰好看到江禹行在看她,眨眼功夫,她笑脸变冷脸,不多看他一眼,趾高气扬地从他面前飘过。
喻言在走廊上便听见吴悠然的抱怨:“我要的是雍容华贵还干净的妆容,不是大浓妆。”
化妆师自信地说:“新娘妆就是这样的。”
这个化妆师是赵云芝请来的,据说是安隆镇最好的化妆师。
吴悠然不想说一些假惺惺的好话,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可不想为了顾全别人的自尊而丢了自己的面子。
“我还是自己化吧!”
化妆师还在强调:“新娘妆真是这样化的,镇上的新娘子基本上都是我化的。”
吴悠然想怼一句:“那是因为你见识太少。”
可她忍住了,她是一名老师,不能取笑别人,再则她不想在她大喜日子发火。
喻言走进去看了一眼吴悠然的妆容,没发表评论。
吴悠然苦笑:“是不是很土?”
喻言笑了笑。
“你会化精致又隆重的妆容吗?”
喻言掏出手机,翻出年会上自己的照片:“这是我自己化的,行吗?”
吴悠然眼睛放光:“行啊,你帮我化。”
喻言先帮吴悠然卸妆,然后再给她化妆。
那位化妆师一直在旁边看,开始是一脸不屑,再凑近仔细观看,最后是一脸佩服。
吴悠然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越看越满意,抬头对喻言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你可以去抢化妆师的饭碗了。”
那个化妆师尴尬地别过头去。
喻言摆着手说:“夸张了,我只会依葫芦画瓢,这个妆我化过,还记得,你让我化其它的我也化不了。”
“反正我很满意,十分满意。”吴悠然看到江禹行站在门口,喊道,“哥,我好看吗?喻言帮我化的妆。”
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眼里有赞许,不过这会儿她不想理他了,掉过头去。谁让她给他台阶他不下的。现在她也会把自己抬得高高的,就不下来,气死他。
江禹行走近了些:“化得不错,可以领化妆师那份钱。”
化妆师尴尬地笑着:“怪我技术不到位,没把新娘子化得美美的。我今天也学习了,就不收钱了。”
吴悠然:“钱,我妈会照付的,毕竟你起了个大早,又化了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感谢感谢,新娘子你人真好,祝你新婚快乐,永远幸福。”化妆师收拾好自己的化妆箱,“我先走了。”
化妆师走了,吴悠然问:“哥,找我还是找喻言?”
江禹行看了一眼别扭的女孩,回头对表妹说:“吃早饭了,舅妈让你就在屋里吃,等一下给你端进来。”
“好,喻言,那你跟我哥下楼去吃饭吧。”
喻言点头,越过江禹行,先走一步。
吴悠然拉着江禹行问:“你们吵架了?”
他笑了笑:“没有,逗她玩。”
吴悠然叹气:“又逗人玩,别自食恶果。”
*
喻言下楼,有意放慢脚步,走到二楼时,才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后面的脚步不急不缓,并没有要赶上来的意思,人也没有发出声音。
一开始,她以为是别人,可在拐角处她抬眸一看,分明就是江禹行。
跟在后面又不说话,什么意思?
喻言不想再猜,快速下楼,找到母亲,跟她一桌吃早饭。
江禹行在她隔壁桌,背对着她。
她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偶尔回头看他的背影,越看越心烦。
吃过饭后,喻言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后又去了吴悠然的房间。
房间里很多人,都是来看新娘子的,喻言跟悠然的堂姐们招呼着客人。
有嘴甜的小孩把新娘子赞美得心花怒放,喻言端着糖果盘,新娘子抓了一大把糖分给孩子们。
因为没有接亲这一项流程,新郎上门自然没有堵门环节,新郎来去自由地出入新娘房间。
跟新郎新娘合影的人很多,喻言又被拉去当临时摄影师,用手机照相不过瘾,她便回家取自己的单反相机。
在路上,喻言边走边照相,调试着相机。
距离婚宴开席还有一个多小时,帮忙的男男女女正在有条不紊地忙活着,音响里的喜庆歌曲震耳欲聋,有几个小朋友跟着节拍在扭动着身体。
她拍了好多张照片,一张张朴实熟悉的笑脸都被记录下来。
喻言转了个身,镜头里冒出一张她又喜欢又生气的脸。她拉近镜头,对焦。
江禹行在与人交谈,他穿了一件质地很好的白色衬衫,一条浅咖色裤子,衣服裤子剪裁很好,能突出他的好身材。
一眨眼的功夫,跟他说话的那个人走了。他微微侧身,抬头时身体一顿。
他发现了喻言。
江禹行不确定喻言是否将镜头对准他,不过还是很配合地扬起唇角,只听到咔嚓的快门声响起。
江禹行站在那里没动,似在等人。
喻言挎好相机,朝他走去。不过在离他还有一米远的地方,掉了个方向,绕开了他。
江禹行目送她的背影。
记仇的家伙。
*
喻言一下指挥别人摆pose,一下弯腰,一下又蹲在地上,忙前忙后快一个小时,得到别人的夸赞,看着相机里一张张动人的笑脸,顿时觉得一切都值了。
吴悠然还临时征用她做婚礼摄影师。
喻言口渴,走进棋牌室,里面烟雾缭绕,她赶紧取了一个纸杯接好水后退出去,站在走廊上的向阳窗口喝水,听到有人咳嗽,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身去。
江禹行走到她身旁,低声说:“去我房间。”
“不去。”
“去不去?”
喻言抬头,一脸坚定:“不去。”
“是想我抱你过去?”
“你——”喻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她很怕江禹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趁走廊上没有其他人时,迅速地溜进他的房间。
喻言关上房门那一刻,心脏狂跳,当江禹行推开门进来,又将门反锁后,她的心擂鼓一般。
江禹行见一脸紧张又警觉的女孩,像个可怜巴巴的待宰羔羊,止不住嘴角上翘。
他越过她,大步朝窗边走去,手一拉,窗帘合上,屋子里暗了好多度。
喻言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低吼道:“你干嘛?”
江禹行原路返回,站在她面前,将她逼到墙角:“你说呢?”
喻言的气还未消,举起手里的半杯水:“你敢乱来,我就泼你。”
江禹行瞄了一眼水杯,挑唇笑:“你想往哪里泼?”
喻言蹙眉,盯着挑衅的男人:“别以为我不敢。”
“那你就泼。”
喻言犹豫着。
下一秒,江禹行一手钳制着喻言拿水杯的那只手,一手扣住她的头,吻了上去,来势汹汹,吻得她不能呼吸,脑袋身体一阵发麻,她的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水溅到了她的裙摆和脚背上,一阵冰凉,唤醒了她所剩不多的理智,想动用自己的牙齿反击。
江禹行反应快,松开嘴,嘴角压都压不住:“又想咬我,你属狗的?”
喻言控诉着:“你才是狗,泼皮。”
江禹行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要不是外面人多嘴杂,他肯定会放肆大笑。
“就知道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你又是泼水,又是咬人的。”
喻言垂头看了看,他的裤腿上也有些水渍。
她额前的头发有点乱,他帮她理头发:“还生气?”
“我没生气,生气的是你。”
“那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喻言顿了顿,因为她要和他保持距离,她却说:“你小肚鸡肠。”
“是吗?”江禹行再度抱紧她,也不能抱太紧,因为她脖子上挂着相机,相机很硌人。
“离我远点,别压坏我的相机。”
“坏了我给你买个新的。”
“有钱了不起啊!”
江禹行挑眉点头。
喻言无奈至极。
江禹行要去取她脖子上的相机,她急忙握紧带子:“干嘛?”
“这个太碍事了,我想好好抱抱你。”
喻言垂下头,脸微红,说着不要,可却没再阻拦他取走相机。
江禹行一手拿相机,一手牵着喻言走向床边。
她的手心出汗了。
江禹行将相机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坐在床边,轻轻拉了拉,却有一股更大的力在挣脱。
即使在光线不足的房间里,也能看清喻言的红脸蛋。
她可不想在这种环境下跟他滚床单,没那个胆儿。
江禹行闷笑一声:“你在想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想。”
“我一大早起床就跑上跑下的,站了大半天,想坐会儿。”
“哦。”
喻言感受到他的拉力,便往前挪了挪,准备坐在床边,没想到他突然一拽,她跌进他怀里,坐在他腿上。
江禹行环住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肩上,闭上双眼,静静地抱着她。
可是喻言内心一点也不平静,她的身体僵硬得像冰棍,不是,是正在一点点融化的冰棍。她放松了些,搂住她的脖子,激动、紧张,还很害怕。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宁静,喻言腾地一下站起来,可是江禹行却没松手,还拽了拽她,一不小心,她又跌进她怀里,又因冲击力太大,直接将他扑倒在床上。
这个姿势非常尴尬,她挣扎着起来,他却手脚并用将她控制住。
喻言脸越来越红,但顾不得其它,催促着:“快接电话。”
江禹行一手搂住她,一手拿着手机,清了清嗓子:“舅舅——好的,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