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爷爷,您与县令大人很是熟识吧?”
“熟,非常熟。你找他干什么?”
“谈生意。”
郑善之&白银:啥???!!!
“哦,啥生意?你家的布铺不是已经卖掉了?难不成要找县令一起杀猪宰羊?”郑善之回过神来后,又没忍住,顿起逗弄之心。
“那不能告诉您,您就说您帮不帮我引荐吧?”
郑善之还是第二次见到白玉兰如此严肃的表情,第一次是她来拜谢自己的保释之恩时。
于是他也又变得正经起来,朝着门外喊道:“老钱,你去后衙把县令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哎,小的这就过去。”
咦,不对吧?
正常来说,难道不该是他领着自己兄妹去隔壁求见县令大人吧?这,这怎么反过来了?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她自己没猜对的事情?
“你这丫头,真是太机敏了,真是怕了你了。”
白玉兰:哦哦,果然是低估了郑老头儿的身份地位……
郑善之看白玉兰眼珠子一转,表情先是疑惑,后又清明,紧接着就双眼冒光,马上就要开口的样子,就知道她大概猜到自己县令之间的尊卑关系了。
罢了,罢了,今天他还是直接说了吧,反正过一会儿,等她开口问了,自己还是要说的。
“没错,县令大人不是我的上司。” 说完,郑善之慢悠悠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一直喝到兄妹俩明显就往乱七八糟的地方猜测,他才着急放下茶杯,开口解密。
“他是我的女婿。”
卡巴卡巴,偶买噶!
白玉兰&白银:Σ(⊙▽⊙”a!!!
白玉兰:我勒个去,说实话,我还真没敢往那儿想!她猜测的是授业恩师,因为年老孤寡无人赡养,就给接了来,哈哈哈~
白银吓得差点就直接从椅子上跌下地了,赶忙伸手攀住椅背才保住坐姿:我哩娘啊,郑先生,他,他,他竟然是县令大人的老丈人!!!
就在兄妹俩沉浸在震惊无比的情绪中,深深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县令郝大仁已经快步小跑进了他们所在的院子。
这郝大仁一边跑一边心里嘀咕:
也不知怎的,自从自己中了进士做了官,岳父大人就开始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起来。
他做官做的是有些吃力来着,但是也没有贪污腐败,凡事也尽心尽力的啊,但,就是,总是达不到他老人家的要求。
开始的时候,还愿意指点一二,可能是自己太笨吧,脑子总也转不过弯来,渐渐地,他老人家就不怎么喜欢理睬自己了。
刚才老钱跑过去说岳父找他有事,他那个欢喜啊,放下投奔自己而来的大哥一家不管,就跑过来了:“爹,您找我何事?”
结果,下一秒,他就见到了一个白面小书生:真是炯炯有神,咦~,不对,他不是男孩子,是个穿了男装装男孩的女娃娃。
再仔细一看,嗨,不是那个公堂上辩才无双的小姑娘白玉兰又是谁?!
说实话,他平生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人才。
虽然她是为了自己的事奋力反击自救,但是结果却不仅自己全身而退让仇人沦为阶下囚,而且还造福乡里,有利自己。
因为她的行为还激起了百姓们的维权之风,最终使他这个县令平反了很多冤假错案,还将一直给自己使绊子的县尉霍海仁给拉下马了,那厮再也不能牢牢把持狱讼之事将自己这个县令架空了。
然后,去年自己将年度汇报往京都一呈,为官多年来,自己的年度考绩终于第一次得了一个优,这下子终于升迁有望了吧,啊哈哈~
所以,就是她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这简直就是小福星啊啊啊~
只不过,她今天怎么一副男装打扮?
“颜白?”据二小子说,她喜欢别人叫她颜白。
“是她,她要找你谈生意。”郑善之有点儿幸灾乐祸地向自己那个一脸星星眼的傻女婿解释道,真是丢人,四十多的人了,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崇拜,啧啧啧,真没眼看……
“啥?!做生意?!”郝大仁脚下一滑,差点就没坐稳,殿月部刚挨着椅子就又歪了,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他不得不直接站起来,惊讶地问道。
“对呢,做生意。”郑善之凉凉地递话。
郑善之特别想知道这丫头神神秘秘地,到底想干啥?找他的傻女婿做生意?看着挺精明的,咋也开始办蠢事了呢?你看他女婿刚才那滑稽的样子,啧啧啧```,是个做生意的料吗?
“什么生意?”郝县令一脸懵,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找自己做生意的,真稀奇啊。
对呀,郑善之本来都要打瞌睡了,一听傻女婿问了关键,他立马就清醒了。
刚才等他的傻女婿来的时候,任凭他怎么问,个死丫头都不说,现在人终于见着了,可以揭盖了吧?
果然,白玉兰在众人的疑惑中,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在他们面前甩了甩。
“这,这,这是你染出来的?”郑善之眼前一抹红飘来飘去,他一下就从上位的座椅上坐下来,冲到白玉兰跟前,一把夺过那块红布。
郝县令的反应就很迟钝了,他看见飘来飘去的红布时,只会揉揉眼睛,再睁开,追逐着飘动的方向,惊叹于红的那样鲜艳,是怎么染出来的,下一秒就不见了。
见过一看是他岳父躲过去了,也不敢有怨言,只默默蹭过去,曲着身体细看。
白玉兰则默默又掏出两份《入股合约书》,踮着脚,举到了那快挤到一块的两颗头颅中间,将他们分开。
郑善之又在第一时间将红布头丢给女婿,转手就接过了合约书,然后错开身体,去看上面的内容。
郝县令则攥着手里的红布,激动地转头问起了白玉兰:“如何染出的这红布?”
白玉兰为了缓和气氛,先开了个玩笑:“a long long time ago……”
“你说啥?那鲜红色的布块是你用狼血染的吗?”一直当壁花的钱伯疑惑地出声问道。
“哈哈哈,怎么可能!钱伯,我看那合约书上写的是一种什么花来着。”郑善之又将合约书往前翻,否定了钱伯的猜测。
“哦哦,在这儿,是用红花染出来的。”
“红花,是什么花?”
“红花啊,就是一种可以变色的花,但是因为它能染出来红布,所以我就叫它红花了。”
“还可以变色?!”
“没错”,然后白玉兰就绘声绘色地向他们讲了之前如何约到卖花郎丢弃变色花,自己如何机智低价抄底,然后又是怎么抢救那几十株盆栽什么的。
白银还补充了自己弟弟和亲娘如何偷花什么的,堂妹不说那是照顾自家的脸面,但是自己在场呢,得说出来。
一方面能够让大人们知道最后能染出来这鲜亮的红色多么不容易,还能让大家开心一下。
另一方面应该也能减少兰兰的不爽,当然他其实是相信兰兰没那么小心眼的,但是自己娘和弟弟做了蠢事也是真,即使最后阴差阳错反而成就了好结果。
几人笑了一顿后,白玉兰就给他们解惑----自己是如何想到拿那些花瓣染布的。
那当然是推给柳桥书院的藏书喽,张举人哪能跟书院比啊,是吧,哈哈哈~
接着,白玉兰让白银汇报了一下变色花种植的情况,还有前日夜里遭遇偷花贼的事情。
再接着,她又趁机画饼,及时补充一下将来染布的美好前景,最后说出此行来的目的:“希望县令大人能差人帮着巡逻,看护变色花。”
然后紧追表态:“等过两年,种子数量充足后,她愿意将种植技术无偿献给县衙,协助县令大人在柏领县地域内全县推广,帮助山区百姓利用山林荒地增加收入改善生活。”
“此话当真?!”郝县令激动坏了。
哎呀呀,不得了啊不得了。
这要是真的,那不就是妥妥的政绩?!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我应该答应她吧?是吧,岳父大人?
见到女婿那一脸喜出望外地仰脸征询自己意见,只要给他一个眼神儿他估计就要开口答应了。
按理说,如果真的如白玉兰那丫头所言,那这确实是好事儿。也难怪这个迟钝祸高兴疯了,虽然他官场规矩玩不转,但是还是保持着一颗农家子与读书士人救济乡民的初心。
只不过,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入股合约书》,这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啊……
白玉兰适时地站起来:“相信我,没错的。”然后就带着她堂哥告辞了,走前说三日后再过来听两位最后的决定。
呜呼哀哉,多好的仕途麒麟儿苗子,惜呼生为女儿身!
回程路上。
“兰兰,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变色花真的可以染出那样鲜艳的正红色布吗?”
“那为什么要把种植方式公开啊?我们,阿松他们三个还要读书科举,要花很多钱呢,要我说不该……”
“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