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野回伦敦,生活并没有因为多了个女朋友而有丝毫改变。
仍一周往风月场跑五六次,仍是派对上的焦点,许多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只是他的头像、主页背景,在朋友圈子里引起轩然大波。
有人说这是他新的泡妞手段,也有人说他终于上岸从良。
许梁也在聊起这事儿时缕缕往出冒脏词,但他和江驰野从小一起长大。他这样的人,不需要什么手段,说几句好听的,就能哄得人对他死心塌地。要说爱有几分真不好说,但他懂人性,也懂怎么哄女孩儿开心,这些动动手指就能做的事,换作谁他都会由着。
只是许梁也看热闹,吊儿郎当地问一句:“招惹这种乖女孩儿,怎么想的?”
江驰野眼神并无波澜,懒懒扯一扯唇,并未搭话。
许梁想起前几天唐识来过。
虽然他什么也没问,但清虞是他妹妹的好友,许梁还是决定提醒提醒江驰野:“这姑娘看着挺乖挺纯,别到时候引火烧身。”
他们这种人,玩什么都行,但清虞这种热烈求爱的人,他和江驰野这样的浪荡公子哥根本招惹不起。
后续处理,会比只求财求色的费劲很多。
她们最看重真心,偏偏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真心最不值钱,最入不得眼。
清虞这样因为一个“想见”的念头就只身披星戴月跑过来的,他们更是有多远躲多远。
江驰野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是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就有穿低胸吊带的辣妹坐到他身边,用傲人性感的胸部蹭他。只是他始终神色淡淡,不躲,也不配合。
辣妹主动凑上去亲他,被他随意一偏头躲开。
辣妹也懂事,被拒绝后就起身离开。
但也有不懂事儿的,偏要往他跟前凑。
一开始江弛野也没恼,许梁冲其他兄弟挑眉,满脸都在说“看吧,他从良?没门儿”。
只是在女人行为更加大胆时,江弛野沉下眉眼,冷声赶人。
甚至还慢悠悠地举起套有蝴蝶发圈的那只手,难得话多地补充一句:“有对象了,是个爱吃醋、占有欲还挺强的姑娘,我不想让她不高兴。”
许梁听到这话,喝到嘴里的酒差点没喷出来。
女人似是对他口中的对象不屑一顾,他身边那么多女人,占个女朋友头衔又如何?
男人大概率不会拒绝送上门的肉。
但她看了一眼许梁眼色,乖乖收了所有动作,她再继续,江弛野恐怕真的会发脾气,于是一咬牙,不甘心地走了。
许梁凑到江弛野身边:“不是吧你,真爱上了?”
江弛野眼底立即浮上一层笑意,半垂着眼皮,手指摩挲着发圈,语调倦倦,听不出几分真心:“爱啊,爱得不得了,整颗心都是她了。”
许梁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两秒,有点看不懂他。
随即许梁笑笑,江弛野好像一向都让人捉摸不透。
但下一秒他就懂了。
一身窃蓝长裙的清虞从身后抱住江驰野,然后脆生生地喊了声:“江驰野!”
许梁撇撇嘴,随意同她打了招呼,端着酒杯离开了。
江弛野也没有觉得突然被查岗而感到被冒犯,而是自然地将她搂在怀里,“满意了?”
清虞耸肩:“一般吧。”
她的尾音淹没在江弛野的吻里。
他倒是百无禁忌,但想起知星生日那晚,就连用同个杯子都能惹得她耳尖红红,便吻得克制又温柔。
他真的太懂得怎么让她开心了。
好多事她都不用说得太明白,他就懂了。
就像现在,她想在他的朋友们和对他有兴趣的女人们的面前,得到他明晃晃的偏爱,她只是稍一皱眉,他就立即吻上来。
她上次来伦敦,仓惶间被他带去派对。
大概她是新面孔,又或许是因为那天他吩咐人临时给她准备的衣服,价格放在他们眼里实在不够看……总之,派对上的这些少爷千金们,上下扫她一眼后就立即对她展现出了某种老派英国绅士的傲慢。
全程将她忽视了个彻底。
她今天特意换了一条有钱也不一定买到的裙子,某奢牌的设计师款,就这么明晃晃地又出现了。
而处于他们中最中心的人,此刻正放低姿态哄着她、爱着她、宠着她。
清虞在那次派对上受的委屈此时尽数消散了。
留学圈子就那么大点儿,就算今晚的人和那晚的人重合度低,今晚的事儿也会在不久后传出去。
她轻轻推他,没敢看他:“你耍流氓。”
他又弓着腰,在身高上就比她矮了一截,把自己放在下位者的位置。
然后往上凑去找她的唇。
他舌尖湿漉漉地舔她的唇,“我知道清虞喜欢。”
清虞喜欢是真的,害羞也是真的。
她皮肤本来就白,稍稍有点别的颜色就极其明显,红得十分可爱。
江弛野直起身,她就顺势把自己藏进他怀里。
江弛野:“怎么过来了。”
清虞仰头看他一眼,碎光在她眼底闪着:“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呀。”
江弛野本来玩着她耳垂的手在听到这句话时顿住。
他本来以为自己毕业典礼的邀请函送不出去了。
这次他发自内心地笑,温柔地感叹一句:“真是个小太阳。”
清虞只愣了一瞬,然后傻里傻气地笑:“那你今天有更喜欢我吗?”
她问这句话时,直直地盯着他,眼底的光似是更亮了些。
江弛野像是中了蛊,好半晌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沉的:“嗯。”
清虞没在派对上待多久就被江驰野带回了公寓。
那些粘在她身上的目光实在让他不爽。
是一种,所有物被人惦记的不爽。
在那种场合待久了,他身上沾了些酒气,回公寓他就先洗了个澡。
清虞就乖乖地坐在卧室等他。
他洗完澡出来,只为了块浴巾,上半身裸着,清虞能十分直观地看到他的身材。
薄肌,漂亮的人鱼线蜿蜒着,身上的水没擦干,清虞看到那些水分成好几条线,沿着他的肌肤纹理往下流,最后随着人鱼线湮没在白色浴巾。
头发完全湿着,被他随意往后一捞,整个额头露出来,硬朗五官完全暴露。
这样的他,比平时还要欲上几分。
他头发都懒得吹干,缓步朝清虞走去,而后在床沿边站定,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一寸寸逼近她。最后手撑在她身侧,床单被压出褶皱,清虞的心也在他的唇落在脖颈时乱成一团。
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他的兽性完全暴露出来。
眼神充满侵略性,看得清虞心头一颤。
只是他的动作并不急。
他沿着她的脖一路向上,缓慢而温柔,温柔到清虞甚至觉得刚才眼神交织时的感觉只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温凉舌尖留下一串湿意,柔软唇瓣在耳垂处就停住不动了。
故意折磨她似的。
两道呼吸在安静旖旎的环境里纠缠拉扯。
他的手没闲着,清虞今天穿的裙子将整个背部展现出来,他闭着眼,想象着在派对上清虞背对着他时形状漂亮、清晰可见的蝴蝶骨,而后手指慢慢攀上去,按照回忆细细临摹着。
指尖时轻时重,酥麻的痒意弄得清虞嘤咛一声。
她在他圈出的方寸天地里,轻微颤动,像一只摇摇欲坠的蝴蝶。
江弛野忽然想到了比“热情小兔”更贴合她的形容——一只高贵的、难养的清冷蝴蝶。
那一声低低的嘤咛让他的念头更加猛烈——他想让这只蝴蝶为他翻飞颤动。
他低醇的声音在宁静里划出一道口子,充满着引诱:“小蝴蝶,想要么?”
清虞生怕自己未经人事让他觉得无趣,这会儿却又抛不下矜持,死死咬着唇,却一副任他拿捏的模样。
“这是默认了?”
他问完也没有动作,像是在逼着她撕开纯白的外衣,逼着她,同他一起堕落。
清虞先败下阵:“嗯。”
就在她以为江弛野会吻她时,他却张口含住了她的耳垂。
察觉到清虞的反应,他满意地勾勾唇,随即虚虚掐着她的脖子,开始攻城掠池般地吻她、侵占她。
床头香薰蜡烛的火焰被窗缝里灌进来的风吹得左摇右晃,墙上的两道影子也如暴风雨般变幻莫测又激烈无比。
房间内忽高忽低的声音将外面的风声淹没,沉闷和清脆像一首跌宕起伏的交响乐。
香薰蜡烛燃尽时,清虞才终于解脱出来。
骨头像是要散架,哪里都很疼。
他没有用这些东西的习惯,蜡烛还是清虞送的。
事后他习惯性地抓起床头的万宝路抽出一根,还没点燃,偏头看清虞一眼。
她不喜欢烟味,他就把烟又装了回去。
他半坐着,清虞躺着。
他俯身去吻清虞,这次的吻很温柔,像此刻漏进来的一隙月光。
清虞感受到了什么,赶紧偏过头,求他放过。
此刻的清虞实在太美。
她肌肤白皙,这会儿身上却全是他留下的痕迹,深浅不一,凌乱不堪。
香汗未干,此时的清虞,像极了闷热夏季的某个雨天里,被暴雨打湿的蝴蝶。
这只蝴蝶力气全无地贴在热气蒸腾的地面,轻易就令人心生怜惜又忍不住想要欺负。
他笑着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宝宝,情不自禁。”
这人骨子里太傲慢冷漠了。
就连在这种时候,也连句对不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