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头也飞速活络,眼睛一下也不眨。直到把整本字帖撕完,她脸上也露出点笑意,欢快地把两手一展,纸条纷纷落下。
“真好,活得真是时候。不枉我吃这一番苦。”
那秀装亲随恭恭敬敬抬手作揖,道:“此乃天助殿下。”
风和转过头看着她,也跟着笑了:“是。是天助我。”
“这下前朝后宫,她都难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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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霁空!慕霁空!”
静心园中,闻人言卿随乌素气冲冲来到主宅屋内,一见慕归雨,便咬牙恨道:“你这厮……你给我个说法!”
此时刚刚入夜,慕归雨也是刚刚回来,外袍斗篷还没脱,站在厅中无奈地冲旁人挥了下手,示意退下,尔后道:“我要给你什么说法?”
闻人言卿气道:“你别装,我告诉你你不要装!昨晚你给我喝的什么酒,我酒量再差,也不至于闷头睡到翌日傍晚!你……你是不是下药了?你绝对下药了你!”
她越说越气,抬手点着空气,长袖狂摆,“亏我还以为你昨晚良心复苏,给我酒食,还陪我消愁。我还想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呸……呸!你果然算计我!”
慕归雨望着她气愤模样,不合时宜露出点好笑的笑容,像是有意逗她:“说话要有根据,那酒我也喝了,我怎无事。说我下药,怎知不是你酒量太差?”
闻人言卿怔怔看了她一会儿,片刻后笃定道:“是你,绝对是你。你现在心情很好,必是做成什么事或算计了什么人,才会这样高兴。”
慕归雨道:“我算计你什么了?”
“还和我装?”闻人言卿气得胃疼,“你必定是早知道殿下会去,才给我下药,叫我昏睡整日缺席了祭礼!”
慕归雨撇了下嘴,没说话。
闻人言卿真是气极了,伸手指她道:“你……你,你这个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殿下没死?你早就知道!”
慕归雨还是没说话,低头把手套解了。
闻人言卿冲上去一把抢过她手套,使劲丢在地上,气道:“你早知道!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哪怕只言片语,给我一个字的暗示……你都没有!”
慕归雨道:“我不知道。凑巧而已。”
“你……”闻人言卿气得咬牙,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回过头狠狠踩了地上手套两脚,“实在是可恨的人!”
踩了这两脚,闻人言卿好似踩开了什么关窍,脑子一灵光,抬头看她道:“不对……不光是你……敏文、敏文是不是也知道!”
“果然如此……你们、你们就只瞒着我,就只防着我……”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真给伤了心,忽然也不嚷不闹了,站在那垂下手,眼圈顷刻就红了。
慕归雨刚解下斗篷,听身后没了动静,便转脸去望,正见此幕。她微叹口气,走上前拿出帕子递去,“别哭。”
闻人言卿使劲转开脸,道:“我不要你的帕子!”
慕归雨沉默一瞬,拿着帕子道:“瞒你是对不住你,但要想成事,向来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闻人言卿忍着泪道:“你总有你的道理。可为什么连我也瞒,你明明知道我这些日子过得……”她哽了一下,“你为什么不肯和我说一声……起码告诉我,我也会帮的。”
慕归雨张了张口,她原是打算安慰几句的,可转瞬便改了主意,以一种略显生硬的方式道:“望归,瞒你,是还未到用你的时候。”
她走到闻人言卿面前,拿帕子重重去擦对方的眼睛,动作间丝帕垂拂于面,倒像蒙住人的双眼,“但别急,接下来将有一场好戏,而你也要登台献唱。”
闻人言卿眼睛为丝帕所遮,看不清慕归雨的脸,只能勉强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慕归雨的身形很稳,但话音却像藏着难抑的兴奋,道:“算了这么久的局,埋了这么久的人,终于……终于要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