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的时候消失了一天的住在二楼三人间的三个女生和钱洪亮也在,似乎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丢了,其中一个女生坐在沙发上轻轻啜泣,钱洪亮色眯眯的抓着女生的手,安慰一定会帮她找到的。
然后四人就离开了住宅,似乎是想到农场找找看。
阮霜没有再理睬这几人,到厨房给正准备下厨的骆弋打下手,林九则是和程沐一做起了游戏,不得不说他们几个人里林九是最会带孩子的。
“你怎么看这个副本的?”骆弋一边煎蛋一边问在一旁洗菜的阮霜。
“这个副本比起之前两个实在是太温和了,没有鬼怪,没有可怕的npc,那只巨手的出现也只是略施小惩而已,感觉不是很对劲。”阮霜如实道。
“确实,这个副本作为林九的第三扇门实在是平和的过分,在以往我经历过的游戏里除非是有人梳理清楚了所有死亡条件,全部完美避开并且快速通关,不然不会产生这么平和的局面。随着副本中时间的推移,难度会递增,就像上次我们在玫瑰庄园那个副本,随着时间的推移受男爵影响的玩家会越来越多。”骆弋将锅中的鸡蛋盛到盘子里。
“你的意思是其实已经有人触发死亡条件了,但是什么东西替代了他,继续混在玩家里?”阮霜说出口后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骆弋沉默地点了点头。
“先别把这件事告诉林九和程沐一,这只是我现在的猜测。”骆弋道。
“好。”阮霜帮着骆弋将晚餐端了出去,这个副本准备的食物基本上就只有面条、鸡蛋、青菜、面包什么的,很是符合农场的背景设定,所以玩家吃的东西也比较固定。
四人嗦完面条,收拾了厨房,便回到房间去,房间比起上次离开突然在正中间的位置出现了一颗黑白相间的足球。
“这是副本提醒我们游戏时间到了?”林九弱弱地发问,这个副本虽然目前看来相当温和,但是这种若有若无的诡异感倒是让他感觉相当不舒适。
四人只好按照副本的要求围成一个圈,相互传球,敷衍地完成了“踢足球”的游戏任务。
傍晚倒是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临近夜晚的时候阮霜听见二楼走廊的另一间房间传来脚步声并关上了门,想来应该是那三个女孩回来了。
也不知道那个哭泣着丢了东西的女孩有没有找到自己的东西,阮霜翻了个身陷入了黑甜梦乡。
翌日清晨,农场里还是一幅宁静的田园景象。
已经是来到牧人农场的第三天了,虽然副本任务上并没有写明确的时间期限,但是众人还是能感觉到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副本游戏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风险,没有玩家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阮霜来到起居室,感觉有些怪异道:“是我记错了吗?昨天沙发摆在这个位置?”
“沙发、餐桌还有餐边柜这些家具都挪动了位置。”骆弋环顾四周道。
“难道是有玩家闲得没事干,昨天晚上在我们回房间后偷偷搞装修?没道理一点声音都没有呀。”林九纳闷道。
“钱洪亮的房间房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没人,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骆弋走到一层楼梯下方的佣人房看了一下,里面空空如也。
阮霜预感不太妙,但也可能是年纪大觉少,先自己去找线索了也不一定,但根据这两天的观察钱洪亮不是那种积极寻找线索的人。
四人吃过早餐后,继续在农场里寻找线索。
农场里今天除了住宅里家具的位置产生了变化,羊圈里竟是多了十几只咩咩叫的绵羊,甚至还有一条牧羊犬正在窝在狗窝里睡觉,见到阮霜一行人还会凑上来亲昵的打招呼,仿佛熟识。
阮霜觉得这个副本怪异极了,仿佛像是温水煮青蛙,似乎副本中的一切都不会对玩家产生威胁,从而让玩家心安理得的降低警惕性。
阮霜翕动着鼻子,空气里出现了一种难以明说的腥气味道,她转头环视了一圈,最后锁定了气味的来源,好像是来自那个储存农具的工具房。
阮霜感觉有些不妙,轻轻推开了工具房的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狭小的工具房内赫然躺着一具被开肠破肚的尸体,看残破的衣服碎片可以认出来正是属于消失的钱洪亮。
“那个爷爷死了吗?“阮霜身后冷不丁响起了一个稚嫩的童声,那是一种仿佛无机质般冰冷的声音,程沐一说话的语调其实一贯如此,但是一旦搭配上眼前的场景,倒是生出了一种背后灵的感觉,吓的她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
“应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牧人农场里有东西杀了他。”阮霜也没有隐瞒程沐一,因为她既然进入了塔的世界就已经难以避免的会接触这些东西。
骆弋和林九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赶了过来。
“这些伤口看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齿痕和爪痕,但是这个齿痕很奇怪,大型猛兽的牙齿不太会是前面的门牙很大,其他牙齿很小。”骆弋凑近尸体观察了一下,得出结论。
“倒是有点像啮齿类动物,我家龙猫吃东西留下的齿痕就像这样。”林九凑了上去,看了看骆弋指着的那处咬痕道。
“那得是多大的耗子,能有这么大的嘴啊。”阮霜道,“这有没有可能就是童谣暗示的三只盲鼠?”
“不无可能。只是我们现在连一根老鼠毛都没发现,不知道那三只盲鼠藏到哪里去了。”骆弋皱了皱眉。
果然这个副本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宁静,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还隐藏着吃人的猛兽。
众人仍是没有获得更多的线索,骆弋将三楼阁楼里的杂物筛选了一下,将有文字记载的内容搬了下来,几个玩家分工查找看看能不能从这些文字内容里梳理出头绪。
但这些文字大多数就是一些故事书,还有一些旅游宣传画册,只有少数是房屋主人的日记,但是内容都相当流水账,很难筛选出有用的内容。
夜晚降临,众人只好先回房休息,等待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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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四人间里众人都正在熟睡,农场的夜晚照例寂静无声。
突然阮霜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小动物指甲刮擦,似乎是近在咫尺,将阮霜一下子从梦境里拉回了现实,似乎是什么东西正在挠门。
因为担心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东西进入房间,骆弋在房间门口做了一些简易的障碍物,又用玻璃杯做了简单的警报装置,如果有人从外面闯入,玻璃杯会掉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阮霜见挠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于是拿起了藏在枕头下面的匕首,轻手轻脚的像猫儿一样爬下了床,推了推还在熟睡的骆弋。
在阮霜要推第二下的时候骆弋警惕的抓住了阮霜的手,眼神警惕的仿佛上一秒只是在闭眼睛小憩没有陷入深眠,但是很快骆弋就意识到阮霜推醒他的原因了,有东西在开他们房间的锁。
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阮霜又接连推醒了林九和程沐一。二楼的四人间窗户外面是一个倾斜的屋檐平台,骆弋示意林九和程沐一先到窗外躲一下。
林九刚将程沐一从房间内抱到屋檐上,几乎是瞬间门口响起了玻璃杯落地的清脆响声,外面的东西似乎也被吓了一条。
接着牧人农场上方高悬的一轮圆月的月光,阮霜和骆弋看到在房间门口站着三个等人高的庞大黑影,黑影上窄下宽,毛发炸开,还顶着两个巨大的耳朵,活像是放大到等人高的花枝鼠。
它们似乎没有看到站在房间中央的阮霜和骆弋,只是站在房间门口做出嗅闻的动作,阮霜心下了然,它们应该真的是盲鼠,看不见那种。
因为四人间的面积不小,除了睡觉的区域以外包含着一部分学习、做游戏的区域,三只盲鼠从门外一路翕动着鼻子,寻找着猎物。
骆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沙锤,走到远离窗户的位置轻轻晃动了两下沙锤,三只盲鼠立刻将头扭到骆弋所站的方向,飞扑了过去,而骆弋早就扔掉沙锤轻巧的翻上了旁边的床铺。
盲鼠扑了个空,意识到地上的只是一个沙锤,似乎是不爽与被人耍了一道,发出了几声难听的“吱吱吱“的声音,又沿着床铺嗅闻,仔细的寻找着猎物的下落。
阮霜看明白了盲鼠感应猎物的方式无非是通过嗅觉和听觉,她如法炮制的摘下床铺上挂着的装饰性风铃,扔了出去,风铃与地面撞击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响声,三只盲鼠又扑了过去。
三只盲鼠立刻发现自己又被耍了,就像是愤怒到极点一般,胡乱的朝周围扑过去,疯狂的撕咬着碰到的一切。骆弋没有料到直接触发了狂暴模式的盲鼠,但是这个副本怪物好像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他看到其中一只盲鼠朝着自己的方向扑了过来,于是等待时机从双层床的上铺直接跳了下去踩住了这只盲鼠的尾巴根,手里的军刀挽了个花,干净利索的切断了盲鼠的尾巴,在其他盲鼠赶来之前立马变换了位置。
阮霜看到被切断尾巴的那只盲鼠似乎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大概是断尾确实对盲鼠有克制作用,剩下两只盲鼠听到同伴惨叫声和惊慌落跑的声音,“吱吱吱“的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然后也跟着出了门。
待房子重新归于平静,阮霜和骆弋才从躲藏的地方出来,活动了一下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肌肉。骆弋将被盲鼠打开的房门重新关上,又搬来桌子和衣柜堵住了门口。
“我看到三个特别大的老鼠跑出了房子,往牲畜棚的方向去了。“林九心有余悸道。
“这应该就是童谣里说的三只盲鼠,它们确实视力不太好,主要依靠听觉和嗅觉。”骆弋道。
“那今晚那些东西还会来吗?”阮霜被那三个身形巨大,流着口涎的盲鼠恶心的不行,难怪钱洪亮的尸体会是那个样子,罪魁祸首应该就是这三只盲鼠了。
“不好说,先休息吧。”骆弋将门口的障碍物布置好,看着被盲鼠抓挠的一片狼藉的房间,无奈道。
众人也只好回到各自的床铺上,等待明天再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