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什么?”萧矜欲抬头看着她,饶有兴趣地问。
“我发现这张纸的方式十分古怪。当时我正准备反回城堡,但因为实在太累了,所以就靠在树干上准备歇歇脚,然后……我就发现了这张被放在树根旁的纸条。”
就好像……有人知道她会在那里休息,所以刻意放在那里的。
“这样?”萧矜欲闻言惊讶地挑挑眉,和月昼对视。
他们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怀疑。
“那还真是……巧了。”萧矜欲轻笑一声,尾音微扬,意有所指。
【有没有觉得这场景有那么亿点点熟悉?”】
【我虽然想赞同你并说点什么,但鉴于今天早上我为了备考,去学校图书馆无意间翻过一篇史记……不好意思,我暂时还不敢开口,等我下午去查清楚再说。】
【???】
【我怎么感觉前面的撞见什么大事呢?小心你的小命啊,另外……那本书叫啥名?】
“所以,你考虑清楚了要和我组队?”萧矜欲扬了扬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几条规则。
第一句话就是:“任务提示:如果单独行动,小心有鬼。”
“是。”如果必须选择一个人,那月昼怎么也不可能选择路北的。
萧矜欲静静地看着她,没同意也没拒绝。
月昼深呼吸,声音有些赌气,但也十分认真:“我保证,我会把自己的命看得最重,可以了吧。”
“好。”萧矜欲笑容有些无奈,想摸摸她的头,却还是忍住了,他收回目光,继续往下看纸条。
[阶段任务四:月光下的橡树]
[作为客人的你,无意间闯进城堡后面的一片橡树林,并且找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1.月亮在午夜前升起,在午夜后变红。
2.无数棵橡树,只有一棵与众不同。
3.夜里响起的,是歌声,还是……]
又是这种含糊其辞的话语。
萧矜欲吃完了最后一口放下刀叉,起身把他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披到月昼肩上:“走吧,我们先去后面看看。”
月昼抬手束起头发,穿上并扣好大衣扣子,挡住了开门时秋日的习习凉风。
两双黑色的皮鞋踩在飘落的血色枫叶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像是踩碎骨头的响声。
“走了这么久了,哪有橡树林啊?”月昼解开胸前的扣子,绕了一大圈她都热得出汗了。
是的,一颗橡树也没有,后面只种着成片成片的枫树。
“我们看漏了吗?还是它们在更深处。”月昼百无聊赖地又踢开一块石头,“今早上我在片地都要逛遍了,除了那张纸,什么也没有。”
“也有可能是晚上,这片地就会凭空换了样呢?”萧矜欲眯起眼看着树林深处,开玩笑般道。
月昼失笑,也看向那大片差不多的树:“还真说不定。那我们还要往里面走吗?”
“反正离晚上还有段时间,再去看看吧。”
“好。”
走了不知多久,萧矜欲拨开灌木丛,抬头看向前面那栋沐浴在日光下,白得耀眼的建筑。
“终于找到了……这是个教堂吧。”月昼
满地红得有些不正常的枫叶重重叠叠,却仿佛窥见什么,在教堂外几米处齐齐停下。
就像有一条界线阻止了这些枫叶的靠近。
“外面有条环绕的小溪。”月昼
“可能在背面。”萧矜欲走上一步,和她并肩绕到教堂后面。
“怎么可能呢……”
教堂呈圆柱体,如果不是前面的十字架,还真分不清哪里是正面,而环绕的水构成了一个闭环的圈。
萧矜欲脑里闪过四个字——
画地为牢。
并且比起外表“苍老”的城堡,这个教堂就像是新修的一样,外表几乎看不见风雨腐蚀过的痕迹。
和周围格格不入,就像是另一个时空的东西凭空出现在这。
还没等他们决定要不要进去,月昼突然高呼:“小心——”
她话音还没落下,青年就已经反应过来,前跳躲过疾驰而来的乌鸦,反手向后甩出一把餐刀。
“呱——”
乌鸦气急败坏地晃动两下,翅膀断后要掉不掉,它艰难地保持着平衡。
眼见一击不中,它也不恋战,一头扎进教堂的门缝里。
十分明显的陷阱摆在面前,两人对视一眼,没有犹豫,一起追了上去。
“咯吱——”
门被打开,眼前是近乎能容纳几百号人的礼堂。
乌鸦高高低低地飞到礼堂最前面,最后停在一口形状类似棺材的长条巨大的木制盒子上。
月昼有些怀疑自己眼睛,因为那只嘴里一直呱个不停,像是骂得很脏的乌鸦一落到“棺材”上就全身变成了金色,最后一动也不动了。
就像是化作了一个金制的雕塑。
“天主保佑,愿神赐福你们。”
萧矜欲猛地回头。
白色神官服有着金边装饰,显得美丽而圣洁,遮盖住眼睛的白发和嘴下长到拖地的白胡子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这位白胡子神官的声音平静而温和,让人一听就有一种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感觉,浑身暖融融的。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就像一颗无声无息为旅人们遮风挡雨的大树一样。
某种如同回到母体一般难言的安全感,和阔别已久的全身心的放松让萧矜欲一见他就产生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
又是陷阱吗?
可为什么让人那么想哭呢?
泪水无声滑落,与此同时三道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神父抬起手杖挡在面前,一把餐刀破穿木杖,险险抵在他眼前,另两把擦过他的脸颊钉入墙面。
沙沙。
两缕耳边的白发被斩断,落入穿透彩窗射进的阳光,被染得五彩斑斓。
萧矜欲身体惯性后倾,手指微曲,还定格在飞刀的时候,左手衣袖随动作翻舞。
青年仰望着神父,泪如泉涌,眼神却冷得快结冰,半点没有尊老爱幼之意。
“这次是警告,别再让我看见你用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