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倾听便好,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观海琅不知道我的伤因寰天河而起,他带来的丹药治疗不了寰天河造成的特殊伤势,谢蓝桉便只挑了几瓶常见治疗丹药。
我:“这些就够了吗?你多拿点?我等会打算也给路安染和秦济淮一点。”
“你变得大方了。”
“东西少了便自己留着,多了就给别人,没什么难的。以前太穷啦,早就想豪掷千金一把,虽然这‘千金’是别人送的,但感觉也不赖。”
谢蓝桉的眼神我看不明白,他直勾勾盯着我什么话也不说。兄台,说句话啊,说什么都行别让我一个人尴尬。
为什么谢蓝桉变成这样,以前他不带正眼瞧我,恨不得拿鼻孔看我。好一会他才“大发慈悲”地说:“晚上,跟我出去吹风。”
“伤都没好吹什么风。”
“要我求你?”
我贱笑道:“叫声爹我就去。”
谢蓝桉没理我回房间了。
傍晚我看着外面橙红的景象没来由的感觉疲惫,早早的睡下了。晚上,我被谢蓝桉摇醒。
“怎么了……哈……”我打了个哈欠。
“说好陪我出去吹风的。”
“我可不记得我有答应过。”
我从床上坐起来披上外衣和谢蓝桉走出药庐。我的伤好得差不多,走起路来只有一点刺痛,尚且能够忍受,我搀扶着谢蓝桉跳上房顶坐下。
今晚没什么风,星星倒是和往常一样多的耀眼,也算是不辜负我特意出门一趟了,虽然只是走出来几步路。
我看谢蓝桉裸露在外的白骨之手,说:“喂,谢蓝桉,你不痛吗?”我指了指他的白骨之手,“我光是受点皮外伤都痛的不行,你却一副泰然自若、完全感觉不到痛的样子。”
“不痛。和以前比起来,不痛。”
我说不出话来了,应该说,就算有话也很难说出口了。他莫不是嫌我多嘴才说这种话来堵我。
谢蓝桉朝我笑道:“难道你是希望我像以前那样对你阴阳怪气的吗?你的兴趣真是奇怪。”
“我对此才没有兴趣,你别造谣我,好吧……我只是……那我问你,你到底为什么要去寰天河?”
我有一种感觉,只要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真相那么接下来的问题都能够容易解决。
“在此之前,你不问问我我为什么能够修仙吗?你知道的吧,我以前没有灵根,除了钱和这副皮囊我便一无所有。”
“你不说最后一句话不行吗……那好吧,我问你,你为什么能修仙了?”
谢蓝桉低笑几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能够修仙了。”
这回答的跟没回答一样,突然能修仙这种事其实听起来挺瘆人的,“你不会是抢了别人的灵根吧?”
“用别人的灵根我嫌脏了我身子,我的灵根可是从我身体里长出来的、只属于我的东西。”
“好吧好吧,我暂且信你了。所以你为什么要要去寰天河?”
谢蓝桉声音低沉,“我在反抗。”
“什么?”
谢蓝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说起另外的事。
“寰天河的意识进到我的脑海里,我听见了它的声音、看见些天外的东西,我只能告诉你这些。我看到了蓝色的火焰,那是流出天外再经由循环回到寰天河的灵力所感知到的,它说那是寰宇中的异类和蚕食者。”
我不置可否,伸手抹上谢蓝桉的额头,“没发烧啊……”
谢蓝桉拍掉我的手,“我没有在开玩笑。所有人都说飞升之后能够踏破虚空前往世界之外的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外面的世界有更强大的力量能去获取。我们能出去,别的东西也能进来,终有一天那些家伙会来到这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的这些太超出我的认知范围。
别说飞升仙界看看这个更广阔的世界,长这么大我甚至没有出过神洲地界去看看其他五洲,这寰宇中的事更是从未想过,顶多是抬头时看看星星,感慨今天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
“戚槐商,你在听我说话吗?”
“有,我只是在想你这么紧张干嘛?”
“我知道我说的话很荒唐,你能把它当成我思想紊乱的幻想产物,但如果真有这么一样天外的东西降临,你不害怕吗?”
“那些东西一定是坏的吗?”
谢蓝桉哽咽了一下,“不应该是坏的吗?”
“也可能是好东西。”
“如果是坏东西呢?”
我笑道:“那我可得好好提前想一下该躲哪里去。”我突然又有些伤感了,自嘲自怜,“我这种人,到底该躲去哪里呢……”
谢蓝桉无言,随后突然抱住我,紧紧地抱住我,隔着布料依旧能感受到细弱的白骨之手的有力,声音在耳边回荡,我突然没来由的感到一种不受控制的变化在悄然发生……
“手无寸铁之人在这里只能任人宰割。我不会像他们一样,要求你安生过日子却连个安全舒心的环境都不给你。你和我同行,我绝不会放弃你。我会让你飞升,离开这满目疮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