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上。
山洞不远处有水源,任采薇弄来水,喂给了思无邪。
毛二也帮忙照顾思无邪,他给思无邪清洁了一遍身体,还拿自己包袱里的干净衣裳给思无邪换上了。
任采薇在此期间则去摘野果,作为他们的晚饭。
任采薇回来了,毛二也已经给思无邪换上干净的衣裳了,并生了一堆火,火堆旁还有一堆柴,够烧一晚了。
任采薇感激地看了毛二一眼,他真的帮了很多忙。
而毛二等任采薇回来了,才问:“任姐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待几日,再出发。”任采薇如实说道。
“那好,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你别来了,万一被人看见你跟我们待在一起,会针对你的。”
毛二自己一人,势单力薄,被人说是勾结魔教,就万劫不复了。
任采薇又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不要再冒险了。”
“我先走了。”毛二没有正面回应任采薇,他走了。
任采薇自己吃了一些果子,然后把洗干净的果子放在思无邪身侧,等他醒来饿了可以吃。
之后她再从口袋里翻出两瓶药,来给思无邪被毒蛇咬伤的伤口上药。
镇子外打斗时,药丢了大半,还剩两小瓶药,一瓶药粉敷伤口的,一瓶吃的。
任采薇给思无邪上完药后,便坐在火堆边,守着思无邪,等他醒来,不敢睡。
光火闪烁,也不知等了多久,思无邪终于醒来了。
他打量着山洞,问道:“是不是有其他人来过,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你们在说话。”
任采薇见思无邪醒了,终于放下心来,她答道:“从前结识的一位江湖朋友,是他给你换了干净的衣裳,还拾来一些柴火,生了火。”
她走过去,半扶着思无邪,给他喂了药,还让他喝了水和吃了一些野果。
思无邪知道任采薇担心,扯着嘴角笑着安慰任采薇,“放心,我年轻,很快就恢复了。”
“你先休息,明早我再去给你采药,再给你打几条鱼补补,那边有山溪。”任采薇边说边往火堆里加了柴,“我们待几天再赶路,你先养好伤。”
她怕思无邪冷。
“那敢情好。”思无邪便笑着躺下了。
其实,他身上很痛,他不说。
思无邪整个人很累很困,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任采薇见思无邪睡了,这才躺在火堆旁的干草上,浅浅睡去。
*
次日一大早,任采薇便起了,她要去给思无邪找草药和吃的。
饿谁,也不能饿着受伤的思无邪。
任采薇才走下洞口的斜坡,便在雾露中看见毛二扛着一大麻袋的东西,艰难向她走来。
任采薇忙过去帮他一起抬,“你怎么还来?”
毛二笑着说:“腿长在我身上,我想来就来。”
毛二怕任采薇继续数落他,忙继续说道:“任姐姐,快帮我搬上去,我带了药来,有米有肉,还有锅!”
“你有那么多力气说我,还不如煮一顿饭给你受伤的朋友吃!”
毛二把东西搬到山洞后,就向任采薇辞别了。
他说:“我要继续前行了,我和他们几个门派的人搭过话,他们知道我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太久不到,恐生疑。”
任采薇心里感动,一句两句谢谢太轻了,她便只说道:“一路小心。”
“嗯,任姐姐,后会有期!”毛二点头,他还有几分不舍。
“后会有期!”任采薇说着目送毛二离开。
就这样,任采薇送走毛二后,自己在山洞里架起了一个锅,她准备给思无邪熬一碗肉粥。
而任采薇不太会做饭,粥底粘锅,糊了,她是闻到焦味才发现的。
思无邪悠悠醒来,便看见任采薇在装粥。
他说:“快给我一碗,我好饿了!又是你那朋友弄来的锅和米?”
“嗯,他走了。”任采薇说着把粥端给了思无邪。
任采薇其实是想把糊的粥放一边,自己吃,重新给思无邪熬一碗新的。
只是,思无邪说饿了。
思无邪靠坐在洞壁上,接过粥,闻了一下,说道:“你煮的,那我尝尝。”
思无邪面色如常,原来他闻不出。
怪不得那日江城子说因为思无邪嗅觉不好,他才能下得了毒香。
任采薇看着思无邪吃,果然他吃了一口,就说:“有点糊了。”
但他,一口不落把一碗肉粥吃完了。
于是,任采薇郑重承诺道:“晚点,等我厨艺精湛了,定不会委屈了你。”
*
任采薇和思无邪两人在山洞住了三天,便准备离开了。
思无邪年轻底子好,加上毛二带来的药,他伤好了大半。
两人便出发去凉城了,去和思无邪所说的接应的人回合。
马上就到凉城了,两人不想招惹是非,一路上不挨村不挨店不挨人的,都是山果野菜果腹。
两人花了两天,一路走到了凉城。
而此时凉城城外,十来个黑衣人埋伏在大道两边,为首的是一个十来岁的男童,长得很是漂亮。
他抓耳挠腮的,仿佛是等了很久,有点急不可耐的样子。
他或站着或蹲着或坐着,来来回回,又等了一个时辰左右。
终于,他看见了一男一女缓步走来,正是思无邪和任采薇。
男童此时再也忍不住,自己先跳下斜坡,向思无邪和任采薇飞奔而去。
他身后那群属下反应过来,男童已经跑远了。
他们也忙跳下斜坡,也跟着跑去,嘴里喊着,“堂主,等等我们!”
那男童直直跑到思无邪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腿,抬头喊道:“哥!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你了!”
任采薇打量了一下思无邪他弟,“这就是你说的接应的人?”
这不是一小孩嘛。
思无邪拍拍他弟的头,向任采薇介绍道:“我弟,思帝乡。”
思帝乡这才转头看任采薇,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少主姐姐可不能小瞧了我,我小小年纪已经混到堂主职位了。”
思帝乡说着,转头指着身后,“诺,我的属下也来了。”
任采薇这才注意到前路十来人正赶来,他们牵着马,还驾着一辆大马车。
任采薇笑了笑,也学着思无邪拍了拍思帝乡的头。
思帝乡也笑了,他一手拉着思无邪一手拉着任采薇,“走,回家去!”
三人往大马车走去,这时一人骑马呼啸而过。
三人没走出几步,便听到马蹄声折回了。
任采薇戒备回头,只见马上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灰衣,正骑马向她走来。
帝帝乡从怀里摸出一包药,正要朝那人撒去。
思无邪在听到那人喊任采薇一声“任姑娘!”后,立马拉住了思帝乡。
只见那灰衣人下马,走到任采薇跟前,朝任采薇一拜。
他抱拳说道:“任姑娘,那日闹误会,老汪的兄弟把你撞下海,你们没追究……想不到还能再见,抱歉!”
任采薇想起来了,他是祁蒙山的楚非的属下老汪。
“没事,我们掉下海没有受伤,此事不必记挂在心。”任采薇说道,便再问:“你这是去哪?”
“我在走镖,路上听到了你们的消息。白姑娘也知道了你的事,她是相信你的,担心你,奈何她不会武功赶不来。她知我押镖来蜀地,写信问过关于你最新的消息。现在见到你没事,太好了!”老汪有点激动。
任采薇心里又一次暖暖的,“谢谢你老汪,也请你转告白姑娘说我没事,别担心,谢谢她。”
老汪点头,继续说道:“还有,听说鹤山鹤影峰峰主不顾鹤山掌门反对,已经向江湖澄清了你师兄之死的真相,你不是杀害同门的凶手了。但是追杀讨伐你的人却有增无减,无非都是些追名逐利之辈……”
老汪说到这里,声音低了起来,“老汪看不惯他们,却也做不了什么,抱歉……”
老汪看着任采薇几人,又看看凉城方向,说道:“任姑娘你们是想从凉城西去?回来路上我看见了那些江湖人士就聚在前路,任姑娘还是改道为好。”
任采薇微愣,还沉在那句“听说鹤山鹤影峰峰主不顾鹤山掌门反对,已经向江湖澄清了任孤舟之死的真相”之中……
是余春和她坦白了吗……师父他又一次忤逆了掌门……师父他怎么样了……我不是杀害同门的凶手了,鹤山同门相残却坐实了……她满脑子都是鹤山的人与事……
最后,还是思无邪和思帝乡向老汪道谢,拜别了老汪。
思帝乡说:“那帮人确实在前头,我们怕他们干啥,等我在他们留宿的客栈下点药,保证……”
思无邪敲一下思帝乡的头,说道:“就知道下毒!”
思无邪转头看任采薇,说道:“我建议改道,你意下如何?”
任采薇这才从万千思绪中抽身出来,她点头道:“不想冒险,那就改道吧。”
于是,三人上了马车,没穿过凉城西去。
而是先往西南走,再往西北走,兜一大圈前往西蜀。
*
马车上,思帝乡躺在中间,已呼呼大睡。
他等了思无邪许久,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这会接到他哥,他终于可以安心大睡一觉了。
而任采薇靠在马车壁,双目无神,思绪已飘向远方的鹤山。
任采薇心里有事,却不爱说出来。
思无邪不忍她这样,明明他们是一群人,她却显得那么孤单。
于是,思无邪开口,他小声跟任采薇说起话来。
说些什么呢,就从眼前这个呼呼大睡的人说起吧。
思无邪看着呼呼大睡的思帝乡,小声说道:“这小子其实是我堂弟,他是我二叔和唐门女子所生的,从小就学用毒,而且他很有天赋,小小年级可不比江城子差。”
任采薇转眸看向思无邪,而后又看向思帝乡,这才收回思绪,认真听思无邪继续说了起来。
“二叔身体一向不好,两年前,病死了。二婶不久也郁郁而终了,她临终前把这小子托付给我照顾,于是我便开始养起娃娃来了。”
“他虽有唐门血脉,却跟唐念不亲,倒是跟我很亲,毕竟也算是我养大的。”
“这小子从小就不好好学武,这两年我才开始严抓他基础,总不能留他一辈子只会用毒,不会武功吧。”
“嘿,我虽然教这小子学武,他却从不愿拜我为师,他总说哥哥是同辈,更亲近。”
听到这里,任采薇笑了笑。
思无邪便问:“你要不要收个徒弟?我看这小子挺好的。”
思无邪如此说,倒是希望任采薇以后在西蜀有家、有徒弟、有牵挂。
心里有着落,不再是无家之人。
任采薇一愣,喃喃说道:“我也要收徒弟了吗?”
在鹤山和师父师兄生活了十几载,她一直是师父的徒弟,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也要收徒弟的。
“你考虑考虑呗,不急。”思无邪语气平静地说道,在他心里,却窃喜,他有强烈的感觉,任采薇会收思帝乡做徒弟的。
“好。”任采薇认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