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什么会？”

芦丁皱眉，“林彻这事引发后续不少，光说寒江雪，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你可以不给普通玩家任何解释，可若是想维持寒江雪，必须找到一个实实在在的代理人。当年你凭空变出来一个林彻，如今，你能找谁？”

“芊芊啊～”顾雨霖随口道，“她又不是DCT的人，而且寒江雪那么高的积分，够她兑些稀奇古怪的道具维持健康了。”

突然被点到的烛天猛地站起身，“我不同意。”

封潇潇好奇看向他，又看了眼无所谓的顾雨霖。

Sirius抬起眼眸，丝毫不掩饰嘲讽。

“芊芊同意就行。”顾雨霖掀开手机，露出正在通话的界面，按下扩音键，“芊芊，你说呢？”

烛天瞪大双眼，“芊芊？”

乔芊芊平静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哥，我已经选择了寒江雪公会。抱歉，没能与你商量，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告诉你……”

烛天点开手机飞快进入玩家论坛的公会界面，排名第一的寒江雪公会之下，排上位的是会长咒世主，其下本该是林彻，如今却是乔芊芊的ID魏萱萱。

他忍住晕眩，“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

“我知道。”乔芊芊认真说道，“你是DCT的会长，DCT才是你的归宿。不用担心我，我会乖乖跟在大小姐身边。”

烛天涨红的眼珠死死盯着顾雨霖，“我早该想到……”

这个女人，任性妄为。

她很清楚自己的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她绝对自信能护住魏萱萱，就像她当初护住林彻那样。

烛天当然也信，她的实力毋庸置疑。

但她没有心。

这与她的诅咒影响没有关系，她至始至终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他的震惊、失落与担忧，那些麻烦凌乱的情感，相比其他实质上的问题，只不过是渺小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根本不会在乎这点微乎其微的麻烦。

烛天推开会议室大门，面无表情走了出去。

Sirius和封潇潇看向顾雨霖，见她指向门外，闭嘴离开。

芦丁坐在原位，低声说：“你何必对他这么残忍。”

“我可没有闲工夫哄他。”顾雨霖扔开手机，起身坐在长桌上，“我只会哄男朋友。”

芦丁抬眼看她，“包售后？”

“不包。”顾雨霖转向他的位置，“你果然嫉妒了。”

“我不否认。”芦丁躲过她的视线，“他正年轻，我看着他，还有完全没有变化的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嗯，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顾雨霖跳在地上，右手伸向半空，金光一闪，药瓶落入她手心，“这是让面貌恢复年轻的药。”

“只是恢复年轻的面容？”

“不然呢？”

遭到反问的芦丁满嘴苦涩。

年轻，可不仅仅一张脸。

那是旺盛的精力、健康的□□还有大把随意消磨也不担心浪费的时光。

这些已经离他很远很远。

顾雨霖放下扬起的唇角，沉声道：“抱歉。”

“道什么歉？”

芦丁扶着桌沿站起身，拂开顾雨霖伸过去的手，朝门外走去，“是我自讨没趣。”

他早就知道的。

顾雨霖看向自己伸出的手，慢慢收回。

“芦爷爷生气啦？”乔芊芊问。

“你哥看起来更生气，你不担心他？”

“他可是我哥，气不到我身上。”乔芊芊满不在乎，很快又气虚，“就是我这个实力，大家都会觉得是我哥走后门把我塞进寒江雪的吧？”

“在你有能力独自闯第六层之前，我都会陪着你。收拾一下，十分钟后随我进塔。”

乔芊芊心花怒放，“大小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好？”顾雨霖笑了一声，“小傻子。”

“我可不傻……”

乔芊芊没来得及反驳，电话被顾雨霖挂断。

“这么快？”

见烛天黑着脸走出会议室，祁星巡略过Sirius，疑惑地看向后面的封潇潇。

封潇潇朝他眨了下眼睛，指向自己手机。

祁星巡点开玩家论坛，前排帖子疯狂刷新，几乎都在讨论同一件事。

魏萱萱成为寒江雪新成员。

江彦也打开了帖子，迅速浏览完毕。

“魏萱萱？”

他问洛川宁，“烛天的妹妹？”

洛川宁点头，“没错。”

“众矢之的。”祁星巡托腮说，“她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

赵佑澍起身去迎自家会长，芦丁却抬手制止他。“好好待你的客。”

江彦察觉芦丁看了眼洛川宁，凑到洛川宁耳边嘀咕，“冷不冷？”

“没有，你想多了。”

江彦不以为然，继续说：“要不现在进个塔？”

魏萱萱成为寒江雪成员，其他几个部门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找洛川宁询问相关情报。

即便祁星巡愿意替洛川宁抵挡压力，他本人也不可能阻止特调局的正式调查。

洛川宁正想说什么，赵佑澍喊了一声，“顾小姐。”

三人扭过头。

顾雨霖走到洛川宁身前，“准备一下，带魏萱萱进塔。”

祁星巡举手，将手机屏幕对准顾雨霖的方向，那上面疯狂闪烁局长崔洋的姓名，“能带我吗？”

“不能。”顾雨霖冷酷拒绝，拍开他的手背，“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祁星巡拎起江彦的衣领，“那至少把江彦带上吧？”

被点名的江彦有些激动，“我？”

他小心看向顾雨霖，“可以吗？”

顾雨霖正准备朝电梯走去，听到江彦的问题，扭头问洛川宁，“可以吗？”

洛川宁点头，“可以。”

既然是带魏萱萱过关，多一个江彦，做什么事都更方便些。

“我和江彦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身份。”洛川宁担忧道，“寒江雪新成员与特调局实习生一起进塔，会不会——”

“啊～”顾雨霖如梦初醒，“好像是这样哦～”

洛川宁紧张地盯着顾雨霖。

他的理智告诉他，被她拒绝是很正常的事；可他心里清楚，如果被她拒绝，他会很受伤——

“那又怎么样呢？”

洛川宁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答案，呆愣在原地。

顾雨霖丢了两条绑有粉色水晶石的手链给洛川宁，“我去换身衣服，你们两个到时间就进塔。”

她毫不犹豫，转身走进电梯。

“真是任性的女人。”

祁星巡握着手机仿佛一个烫手山芋，“啊！——这次电话不接，绝对要被老头子说教。”

洛川宁将手链递给江彦，“祁处怕被说教？”

“被老头说教不是问题。”祁星巡丢开手机，“吴骞趁机折腾才是问题。”

他抬眼与洛川宁对视，“你想好了吗？”

洛川宁毫不犹豫，“我全权负责。”

“好。”

江彦不乐意，“这次我主动，必须承担一半的责任。”

“放心，差不了你。”

一旁赵佑澍阴阳怪气，“祁处长把责任都推到属下身上，不太合适吧？”

“赵公子啊～”祁星巡叹了口气，“你是桃花源这种神仙公会当副会长当久了，根本不明白特调局是什么地方。”

五大公会瞧不起特调局有充分的理由。

局子不大，衮衮诸公。

他放开手，推脱责任，洛川宁咬死与魏萱萱的私人友情，吴骞再怎么怀疑，不过一句私情便能堵住嘴。

这次他护住洛川宁，吴骞那群秃鹫只会盯洛川宁更紧，甚至主动调查有关洛川宁的一切。

“我是在嘲笑你连下属都护不住。”赵佑澍笑得猖狂，“这都没听明白啊？”

祁星巡脸皮厚，无所谓，“哎呀那真是对不住，我听不懂。”

崔洋的铃声刚停，另一边又来一个。

他低头看去，挑起眉梢。

是潘多拉会长封潇潇。

“先说好，价格太高我可不买。”

“不是很贵，毕竟这消息你多少也能猜得到。”封潇潇清晰的声音透过电波传送，有些失真感，“我只要你上次进塔的奖励。”

“狮子大开口啊这是。”

“哦，那我不卖了——”

封潇潇并不怕被祁星巡拒绝。

即便他猜得到，他也必须得到封潇潇的确认。

电梯门再次打开，换上一身黑白、银色卷发的顾雨霖拎着一把纯黑小洋伞走出来。

洛川宁自觉上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顾雨霖转了个圈，将后背黑色兔子玩偶包露出来，“好看吗？”

洛川宁自然点头，“好看。”

顾雨霖很满意，弯腰从洛川宁身后探出脑袋，问江彦，“准备好了吗？”

江彦戴好手链站起身，拘谨地整理衣领，“好了。”

顾雨霖站直身子，指尖勾起洛川宁微乱的刘海，替他理顺，“走吧～”

祁星巡看得牙酸，直接对封潇潇说：“成交。”

“今天会议主题是寒江雪由谁接手，烛天会长跟Sirius会长大吵一架，公主殿下站烛天会长……啊，你应该知道结局了吧？”

“当然，我们局长正在给我打第三个电话。”

封潇潇笑问：“不接吗？”

“为什么选魏萱萱？”

“这要问公主殿下。”

她作为五大公会会长之一，实在没权力直接定下寒江雪的新成员。

“怎么不问寒江雪的事？”

祁星巡倒是想问寒江雪会长咒世主去了哪。

他嗤笑一声，“你会说吗？”

“那就不止现在这个价了。”

祁星巡也不坚持，换了个问题，“你和Sirius为什么称呼她为公主殿下？”

“这个啊～恐怕要问芦老爷子。在我被允许进入五大公会的时候，大家就这么称呼公主殿下了。”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祁星巡冷冷道：“挂了。”

“哎！别忘了把你的奖励送过来——”

祁星巡直接挂断。

不等他与赵佑澍说什么，又有来电显示。

这一次，祁星巡扭头看向半边身子进入巴比伦塔的顾雨霖。

金色光芒将她浑身包裹，像是西方故事里神秘莫测的魔女。

魔女冲他招了招手，“待会见～”

“见？可别是给我下套——”

祁星巡深吸一口气，确认接通，“你好～Sirius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