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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慧极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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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献双目赤红,已经抽出折红,红色的鞭子围着他,犹如一条狰狞的毒蛇,扭动间隐含疾电,柳成舟看着他,声音却更冷了:“你之于我有养育教诲之恩,若要动手,我不会还手,但今日我亦不会退让。”

聂问行眼看着矛盾越来越深,不禁头疼,他抓住了折红,上面本就有剧毒,但他却好似一点也没感觉,用力一扯道:“你清醒一点。”

眼看聂问行的手被毒腐蚀,开始露出皮肉,慕容献失了底气,收了鞭子,拿出解毒的东西敷在他手上,但慕容献显然不想善罢甘休,“你一意孤行我管不了你了,但我告诉你,你别想一辈子护着他。”

方振衣听着有些别扭,开着窗,夜风有些冷,他又止不住一连串的咳嗽,几乎眼前都在冒着星火,这不是个好兆头,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迎上楼下慕容献含着刀光剑影的眼神,似乎不知不觉间他已将前魔教教主得罪了,但此刻他是病入膏肓的病人,只能牵起嘴角惨淡一笑,柳成舟挡在了他面前,那声音冷得慕容献陌生,陌生的让他颤栗。

“你为何连个手无寸铁的人也容不下?”

慕容献虽然怀疑方振衣来路不明恐有变数,需要提防,但也不至于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但今日柳成舟的态度让他窝火,他本就不是什么正道中人,没有那么多规矩要守,喜欢便留着,不喜欢便杀了,他活到现在都是这样过来的。慕容献冷哼一声,拖着聂问行往马厩走,“跟我回血重楼疗伤,眼不见心不烦。”

好歹算是劝住了,聂问行松了口气,也不好拒绝慕容献的好意,只是有些歉然地看着柳成舟,柳成舟冷硬的脸没有一丝波澜,走也不留,慕容献咬了咬牙,拉着聂问行跨上马,竟转身没入黑夜,柳成舟捏紧了手心,决绝地转身进了客栈。

走得远了,慕容献便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居然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外人忤逆我,翅膀真是硬了,我若再出手帮他,就是我下贱!我犯病!”

聂问行不以为然:“要不再改改?回头骂着自己。”

慕容献气结:“你……你就打小偏心他,拉偏架你最在行!”

聂问行没想到引火烧身,有些无奈:“他是小辈,你还真要计较不成?”

“哼,我等着他阴沟里翻船,这几十里辖区,一个病秧子也敢来,能没有几分本事?你就跟着我看好戏吧。”

这个道理柳成舟不是不懂,他走到方振衣落脚的单间前敲了敲门,方振衣很快将门打开,脸上挂着笑:“恩……成舟,怎么还不休息?”

柳成舟往屋内踱去,方振衣也没阻拦,他一路走到窗边,轻瞥了一眼:“听多久了?”

方振衣有些不好意思道:“差不多全程吧。”

柳成舟却也没有为难他,自顾自地落座,“我闻到你身上有返魂香的味道,是什么病,竟已到了这地步?”

方振衣本不想开口,但柳成舟的目光很是明亮,照的他心里也明亮起来,“前些年去山上采药,不小心摔了下去,几根树枝贯穿了我的心口,虽没有让我立刻毙命,但刺穿了心肺,加上当时下了大雪,救治不是很及时,如今也只是拖着不死罢了。”

柳成舟忽然问到:“痛吗?”

方振衣脸上有一刹的空白,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柳成舟便又问了一次,“痛吗?”

方振衣绽出一个浅浅而忧伤的笑容:“自然是痛啊,但当时我连寻死的力气都没有,本以为会慢慢流干血而死,但大雪冻住了我的伤口。”方振衣眼神有些失焦,仿佛又回到那个时候,“我当时已经冻得对温度失去感知,渐渐觉得热了起来,想爬起来,稍稍一动,却是痛彻心扉,我就只能躺着看那满山的树,没有星星的夜,直到后面再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方振衣解开衣带,将胸口的布料敞开,在他的左右两胸要害处,都有一块不小的旧疤,等他将上衣拉得更开,将后背的长发捋到胸前,后背也对应着两道不规则的疤痕,的确是贯穿伤。

柳成舟关了窗,声音也柔和了些:“你这身子不宜吹风,快把衣服穿上。”

“恩公见笑了。”方振衣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目光却盯着柳成舟,“我听说你师兄也曾坠崖,浑身经脉尽断,肯定也很痛吧。”

柳成舟动了动嘴唇,最终只轻叹一声:“抱歉。”

方振衣摇了摇头:“不必致歉,我已经咳咳!咳……放下、下了。”

显然是之前的风摧残了他的病体,方振衣咳了几下,浓郁的血腥味直冲鼻腔,从前他都是能咽便咽下去,今日却鬼使神差地吐了出来,鲜血顺着捂住嘴的指缝流出,染红了他还未完全系好的衣服,滴落在他半敞开的胸口上,柳成舟见状,立即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他,叮嘱到:“把我给你的滋补丹吃下去,在这里等我。”

方振衣点了点头,看着柳成舟如一阵风消失了,整个人便有些兴致缺缺地倚在门口,用手帕慢慢擦着指缝和嘴角的血。青蓝色的手帕染上血瞬间变得污浊,方振衣却在上面闻到一股好闻的熏香,应该是跟柳成舟衣料上的香味一致,他忍不住多嗅了几遍,呢喃道:“真好闻……可惜了。”

柳成舟去而复返,端来了一盆热水,里面放着帕子,他拧干了递给方振衣,道:“热水洗洗,然后早点休息吧。”

方振衣受宠若惊,没想到柳成舟竟肯为他打水,他接过帕子,将脸埋了进去,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好像再次闻到了那股好闻的熏香,令他枯死的心脏,愈发快速地跳动起来,方振衣洗了脸,便坐到了床边,眼里含着光:“其实……我不是要西下,我是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悄悄地死去。”

柳成舟搓洗着帕子的手一顿,不解问到:“为何要寻死?”

方振衣堆起一个惨淡的笑容,“我都这样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通常来讲,柳成舟并没有太过多余的良善之心,可能是面前的人有着和师兄类似的经历,也可能是他长得太过人畜无害,脆弱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了,让他在自己面前死去,定会心怀愧疚,柳成舟摇了摇头:“你都没有活过便死了,岂不是白活一遭。”

方振衣眼里氤氲着泪雾,随着他勉强笑起来更是惨然,“可我已经快活不成了,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你不是会采药?想必也会制药吧。”

方振衣点了点头:“其实我与百善庄颇有些渊源,承蒙老庄主厚爱,得了不少点拨,在医术上也是小有所成,只可惜落魄至此,救人者不能自救,只能靠这返魂香吊命,是不是也挺可笑。”

柳成舟眼神一凛,忽而欺身过来,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像一头危险的猎豹,“那你可知醉梦生这一味草药?”

这样近的距离,方振衣连大气也不敢出,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得骇人,柳成舟却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冷冽的眸子像冰一般将方振衣锁住,方振衣喉咙好似被扼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紧张得咳嗽起来,脸色更是白了七分,他咽下血,偷偷觑了柳成舟一眼,却正好撞进柳成舟那双冷厉的瞳眸里,像是瞬间攫住了他突突跳动的心脏,他捂着嘴,发出嗬嗬的艰难呼吸声,整个人在这样骇人的压迫下,变本加厉地咳嗽起来,几乎是昏天黑地,眼前明灭不已,方振衣有些萎靡地推了推柳成舟,却整个人失去力气,晕倒在了柳成舟怀里。

柳成舟扶着人,脸上的冷有皴裂的迹象,他将人抱到床上掖好被子,打算让人今夜先好好休息,路过柜台时,却看到上面有一本小册子,他将册子小心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手隽秀小楷,非常工整,上面抄写的都是些伤情的打油诗。

柳成舟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墨迹还很新,看上去应是近日所写,[嗔痴难戒,慧极必伤。]柳成舟猛地合上册子,将其放回原处,吹灭了灯,离开了房间。

方振衣在黑暗中幽幽睁开了眼睛,手贴上了左胸,眼前却是柳成舟刚才抱他上榻的情形,剧烈快速跳动的心脏让他的呼吸粗重,脸也红润起来,方振衣双手捂住脸,却盖不住脸上颇为酸涩无奈的笑,君子应当有成人之美,他这些不合时宜的心思应当如烟消散,这样对大家都好。

方振衣没想到不过片刻,自己便露了马脚,引得柳成舟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他拿起笔,却迟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最终他又躺了回去,宽慰着自己,他与青莲本就是些钱财交易,他已经按照要求等到柳成舟并把他往云鹜山庄引去,后续如何,便与他无关了。既然合作已经终了,那他跟着柳成舟,也不过是他自己的事!方振衣睁着眼,柳成舟的脸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或许柳成舟一开始救下他,就只是想从他口中打探消息而已,是自己自作多情,陷入泥沼无法自拔,又拙劣地露了马脚,方振衣郁郁地闭上眼,也不知明日,柳成舟将会如何逼问他。

一大早,方振衣便被敲门声吵醒了,他有些忐忑,根本没想好怎么面对柳成舟,却也不能让人一直敲下去,只好披了外衣起身开门,门外来的却不是柳成舟,方振衣又不免感到失落,他端详了这人一阵,昨夜是见过的,应当是柳成舟的暗卫。

“我叫索月,奉魔刀之命,护送方公子离开。”

方振衣失落更甚,比起被逼问,被人忽略却更让他难过些。索月见这病秧子几乎完全忽视了她,便不满地拍了拍门板:“没问题的话,收拾收拾便跟我走吧。”

方振衣点了点头,他的东西收拾起来简单又快,没一会儿便好了,临出门前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们教主呢……他不是说要同我一起西下?”

索月倒是没防着他,如实告知:“教主知道我会护送你走,便一个人先走了。”

方振衣听了心头一跳,柳成舟一人去云鹜山庄,岂不是自投罗网!他捏紧了手中的行囊,突然道:“我本来就活不长了。”

索月一愣,摸不着这人是唱哪出,静静等他下文。方振衣又道:“也无需任何人护送。你身为教主暗卫,怎可离开教主。”

索月咂摸出这人话外之音,却忍不住笑了,“我们教主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与其去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云鹜山庄,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护送你,可由不得你拒绝。”

方振衣却仍旧坚持:“你不担心便罢了,我却是担心恩公安危,既然你坚持要护送我,便护送我去找你们教主!”

索月还是第一次见一个活不长的人不想着惜命苟活还要上赶着去找死的,她不禁笑得更开心:“那成,我送你去云鹜山庄,总会遇见教主的。”

方振衣利落翻身骑上马,已经走远了些,索月拉着乌鸿嘀咕:这真的是将死之人吗?

直到身后一股冷气出现,索月打了个激灵,转过身毕恭毕敬道:“参见教主。”

柳成舟看着前路,牵走了墨云,索月也不敢耽搁,当即也骑上了马,柳成舟却给她指了别的方向。

“我已通知苏毓与方有为回幽州城静候佳音,你掉头往回走,追上慕容长老跟他一同回去。”

索月应了一声便跨上马,对柳成舟抱拳道:“索月领命!”

柳成舟却是摘下了自己的血玉扳指,慢悠悠道:“回去后拿着它让不寐来这附近搜上三天,若旁人问起,你便说这里有遇到唐门的人。”

索月接过教主信物心里却疑虑丛生,这里根本没有唐门的踪迹,就连发现青莲踪迹也是多天以前,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客栈,她与方有为等三人也在此多番搜寻都是无果,又为何要不寐长老费这工夫?难道是教主信不过自己!?索月看着柳成舟吩咐完毕已经跨上墨云一路疾驰,心绪更是复杂难辨。

柳成舟很快便追上了方振衣,驱着墨云截断前路,横在了方振衣面前,方振衣只能勒马,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看到拦路人后,不禁一震。

方振衣:“你不是……”

柳成舟摸着墨云的鬃发,琉璃一般的眸子扫了方振衣一眼,方振衣颇为心虚,不敢与之对视,只好讪笑着别过头。

柳成舟便道:“办了些别的事,才要走。”

方振衣仍试图劝道:“我听那暗卫说你要独自一人去云鹜山庄,可那山庄乃是赵长黎的老巢,你如今好歹是一楼之主,独自一人长驱直入委实不妥。”

柳成舟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方振衣身上,让他如芒在背。柳成舟却只是问他:“那何是为妥?举全楼之力攻上云鹜山庄再现云鹜之变?”

方振衣却说不出话,柳成舟一扬马鞭,从方振衣身旁擦身而过,冷冷地命令道:“跟上。”

方振衣倒是很听话地跟了上去,只是他心里仍旧惴惴,一路上跟得磕磕绊绊,柳成舟还要时不时停下来等他,一直到中午,方振衣实在有些受不住,勒了马半伏在马背上摇着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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