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参不透,我偏要参一参,我倒要看看千方百计地阻止,仍让我闯了进去,那些人的脸色该是有多好看。
柳仰拍了拍杨槿的肩头:
“走吧。”
杨槿点了点头,随众人一同离去。
杨槿一个人走在最后,望着前方的人,看不清敌友,望不透天机。
但这所有人中,可以肯定的一点便是墨迢最不可信,他口口声声喊着想要见施语华,可他的眼中并不是意中人阔别多日、不舍的情愫,倒像是猎人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看她挣扎,最终又不得不自愿走近陷阱的快感。
有趣。
最开始让人头疼的那些疑问,现在倒是很有趣,可真是期待谜底揭晓那一天。
墨迢似是注意到杨槿的目光,回头望去,杨槿也不躲,眸中似是一潭死水,仍谁来都看不出任何涟漪。
直到墨迢上了马车,杨槿仍没松下心里的那根弦,手中紧握着在山上寻到的方思无的玉佩,是赠予他的木槿枝花纹环佩。
方思无还活着,那有关他的生死传言果然为假。
或许他已经进了山,我虽不知方思无要做的是什么事,但这山既然方思无进得,我便也进得。
在和那些妹妹们交代好地里要做的事情后,杨槿和姜期行又收拾了些东西,再次进山。
这次人倒是多了些,林缃照和林锦清是吵着要来的,本来不想柳仰来的,可她说她的妹妹便是进了山,再也没出来过,既然进山,那她一定要来的。
山好来,进可不容易。
可恶的方思无,这一场大火彻底烧没了进山的洞口,绕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找不到入口处。
杨槿停下来歇歇脚,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直接躺在了上边。
“哇,什么啊!这么咯人!”
杨槿连忙起身爬到一边,看到石头上的凹槽,刚要暴骂这大石头一顿,然而望见这个凹槽的形状,倒很是熟悉。
把方思无的玉佩放上去,刚好合适。
杨槿心中大喜,看来方思无也不完全可恶。
正对着的一处石门缓缓开启,里面不再是依次开启的灯盏,而是早已燃好的、十分明亮的灯粉在照明。
杨槿收好玉佩,拿起东西就往里走,等一行五人进山后,山门再次关闭,这次的灯没灭。
前路看去,是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涌动。
这一次,能否把这山里的谜底给撬出来呢?
还真是期待。
这又是从未见过的一条路,四周尽是山石凿出的文字,那字不似是现在人们常写的字,倒像是更早些时候人们的字。
杨槿慢慢走着,看到几个简体字:
‘真假似真为恶,真假似假为善。’
杨槿看着这熟悉的字体,心中的不安更多了几分,牵扯的太多了,更麻烦了。
走到尽头,前方是一潭湖水,杨槿这次毫无犹疑,直接跳了下去,待到入水那一刻,意识清醒。
可在这水中,又丝毫没有窒息之觉,很是神奇。
水底正中的那颗夜明珠发着耀眼的光,引着杨槿过去,拿下后,水向上飘,待到水全然上到顶部,就消失不见。
本来在水中游动的另外四人,看着这景象,无一不震惊。
杨槿心想:
‘还真是个好地方。’
突然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另外四人也是如此,再后来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身处那处仙境桃源,只是仅剩自己一人,看来是有人故意将我们分开。
有人来了。
杨槿躲在一旁的草丛里,看着路过的人,与外面的人倒是没什么两样,并且这些人杨槿都见过。
在那山间狱内,在那梦鹄洲密室,日日承受剜肉取血之痛的人,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仙境之中的仙人?
可仙人怎么自己砍树、拔草呢?仙人也如人间一般,分了个三六九等?
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是不是我在外面费劲儿开荒,里面的人想的却是把这片地再次化为荒芜。
我就说怎么我之前好好的地就突然一觉睡醒,又变得很硬,让我了翻了一遍又一遍,要真是她们搞得鬼,我,我可就......
我能怎么办啊,我连自己怎么来得都不知道。
那几人路过杨槿的藏身地附近时,猛然站定,直直地朝着杨槿而来,杨槿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心中惊恐万分。
直到那遮盖身躯的杂草被拨开,杨槿悬着的心可以一直悬着了。
只听对面来人讲着:
“这就是茵陈选的人?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杨槿虽然没有反驳,但心里想着:
“怎么一上来就评判人。”
对面那人轻抬手,杨槿便站了起来:
“跟我来吧,有你想要的东西。”
杨槿回:
“是方茵陈托你来寻我?”
她摇头不语,只是转身而去。
可恶,走得还挺快。
杨槿跑着都没力了,喊着:
“慢些,慢些。”
等到那人带杨槿到一处山林处,便没了踪迹,只空留一句:
“行至此处,万般造化皆由你一念之间。”
杨槿自顾自说着:
“真是烦人,最讨厌这种说句话自以为很深沉的人了。”
然后便进了这林子,最开始是有一条小小的山路,可走了半个时辰后,便没了路。
一个冰蓝蝴蝶飞来,绕着杨槿飞了几圈,后又朝东飞去,杨槿也跟了上去。
行至水处,见一小舟,便换了池中小鱼引路,一路进一山内,至此,再无引路者。
上岸后,杨槿望洞内,只有一条路,刚要前行,便听见脚步声,可此处又无藏身之处。
听远处的声音又有点熟悉,待那几人走近终才发现,是林缃照她们啊。
杨槿上前问:
“你们是从哪儿醒来的?”
都摇摇头,只说醒来时都是一片林子,后来便遇见引路者,前行来此。
杨槿轻叹一口气,说着:
“算了,我们走吧。”
进去后,走了没几步,便又见茵陈棺,终是回来了。
可进来之后,答案该去哪里寻找?
杨槿四处看着,那狱间又换了新人,总是如此,一拨又一拨的人,自愿也好,被迫也罢,来了此处,真不知是福是祸。
杨槿来到最顶层的那间关着人的屋子,看到里面的人,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害怕,身子轻轻地颤抖起来。
走上前扯着门,却发现这门一直都是开的,并没有锁,杨槿走近,伸出手轻轻探着,竟真的没了气息。
方思无,你真的死了?
无法控制的泪从脸上流下,方思无露出的胳膊上一道道血痕伤口无一不显示着他之前遭遇的苦痛。
可你怎么就死掉了。
杨槿上前扶起方思无,想把他背出去,背出去这座山,背回家,带方思无离开这里,只想带他离开这里。
可心里的惧怕使得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尝试了多次也无法将方思无背起,杨槿坐在地上,拖着方思无的脸,不敢回想一丝过去。
突然,这间屋子出来一个身着面具的人,将杨槿丢出这间狱房,杨槿一开始想杀了这个人,腕间利刃已然备好,可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简单收拾好心情后,杨槿下去和她们会合,没有说方思无的事情。
姜期行倒是找到了另一处密道,是通往上面的路。
其实,大家进来最主要的一个目的地也是看看山顶的水是否引入山内,是否可以改道,秘密让人头疼,这水渠也同样让人头疼。
虽然不知道姜期行寻到的路是否可以到想去的地方,但现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也只能前行。
只是,姜期行这个倒霉可怜人儿,还真是没话讲。
走了两个时辰,又回来了。
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原位。
杨槿坐在地上,累得不行:
“谁爱走谁走哦,我走不了了。”
林缃照坐在杨槿身旁,同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柳仰倒是兴奋得很,还有精力再去寻别的路。
杨槿看了一眼,拿出小刨子给的追人小蝴蝶,让它跟着柳仰去了。
实在没力气了,杨槿直接躺倒,坐已经没办法缓解这个累了,反而坐下倒是更加难受,林缃照拿出些吃的,杨槿也毫无胃口。
困得不行,昏昏睡去,醒来便见柳仰已然回来,杨槿移到柳仰身旁:
“怎么样?可有什么收获?”
柳仰摇摇头:
“再没找到其它的路,并且出去的路也找不到了。杨槿,我们来是寻人还是寻路,还是寻别的什么东西?”
杨槿一愣,面对柳仰的提问,杨槿不知道如实回答是否会带来什么,可瞒着,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去呢。
杨槿便把见山内仙人的事情讲了出去,自然也是隐瞒了些许事情。
柳仰回着:
“那便是说,我们既要寻人寻路,又要寻仙,要做的事情还不少。”
杨槿垂下头:
“别说寻仙了,就连路都找不到了。”
刚说完,之前那金钗倒是又飞了过来,划出一行字:
“路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可这里怎么会受我的控制,再说了,如果真的是一念之间,别说我的念头了,我们的念头不都是找到一条路吗?”
好烦啊,怎么老是有这种猜来猜去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