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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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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夜,宾客不多,可承安王喝的微醉回到新房,岑娘子规规矩矩的坐在床榻上,承安王坐在她的身边。

恰还有些朦胧意识,掀开她的盖头,见她花钿红唇,发髻上插满了珠钗,都说新娘子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她也不例外,可在他的心里是例外的,岑娘子在承安王心里最美的时刻应是停留在那年春日,她坐在亭廊里手中缝制着金丝镂衣,阳光也为她撒上了一束光,她就这么闯入了他的心,再后来,她手中缝的衣裳除了自己侄女的,就是他的。

“娘子今天真美~”

承安王说完就栽到床上了。

岑娘子根本顾不上这些,直接从承安王身上搜查令牌。

岑娘子得手后,起身准备从后门溜出去,岑娘子着婚袍,身形却利索,打开后门,撞见的确实魏黎星。

魏黎星目光冷烁:“恭候已久,岑娘子。”

岑娘子二话不说朝魏黎星重重出了一拳,魏黎星歪头躲过,反手将她背过手腕扼制住。

岑娘子不得动弹:“你到底是谁?”

“我还想问你呢,你又是谁?”魏黎星从她手中夺回来了令牌。

“又偷我皇叔令牌干嘛?”

承安王从床上醉醺醺的醒来:“小侄儿,放开她。”

“我不放,除非……她告诉我乾坤酒庄的事。”

后又转头问岑娘子:“我没冤枉人吧?”岑娘子瞥了她一眼。

承安王走到岑娘子身边:

“你要令牌告诉我就是了,我又不是不给你,何必落入人手中啊。”

岑娘子不成气道:“你……我都这样了,你还觉得我是曾经的岑娘子吗?”

承安王却深情款款道:“本性难移虽是劣词,我却认这个理。”

魏黎星在一旁问魏楠:

“他俩旧情这么深啊?我以为就是一个不必挂怀的寻常娘子呢?”

魏楠懒得理他,只是沉默。

岑娘子倔强道:“你是高高在上的承安王,我是谁啊,根本配不上当年的你。当初不配,现在也不配。”

“当初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解释,其实当年……皇兄也是顾及家父的遗念,一心想让我娶个门当户对的内贤,但我直的没有那样想过,我娶不到你就此生不娶,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也没成过亲。”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娘子有本事就行了。我要是厉害了,那不就显不着娘子了。”

魏黎星打断他们,“等等等等……咱们先说正事行吗,说完我们自己滚。”

魏楠看了魏黎星一眼,跟这么个主子也是服了。

“我只有两个问题,第一,你手上的茧是怎么回事?”

承安王抢着答道:“那自然是缝衣时不小心落下的呀。”

“落下茧不重要,重要的是缝衣,为谁缝衣?紫龙卫主死后,你身为她的姨母,如今在这世上应是有没有亲人了,哪里需要那么多的衣裳?况且岑娘子缝了这么多年,功夫早就练出来了,怎可轻易落的茧,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那是一件极难制成的衣裳,比如绣服。”

“看来你都猜出来了。”

“看来我猜对了。”魏黎星得意一笑。

岑娘子冷哼一声。

魏黎星继续道:“不过我只猜出来一半。”

承安王在旁边道:“娘子,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不如……坦白相告?”

岑娘子瞧了一眼承安王:“算了,看来这事也瞒不住了。我就如实告诉你吧,紫龙卫主,我的侄女,不是自杀,而是被杀。”

“紫龙卫主周亦清?”

“三年前,清儿死的那夜,我目睹她的徒弟们将她手刃,那时的我还没什么能力。”

岑娘子回忆道:

“我看着他们将清儿掐死,后又放置白绫,做出自杀的惨状。我想冲出去保护她,却被人救了下来。”

“被谁救了下来?”

“她此时在京城,清儿死后,我去求过承安王,承安王不见,说来也是,毕竟我一介草民怎可与殿下相提并论,也是我高估了我在殿下心里的地位。”

“我没有,那时候我被皇兄软禁在府,外面的许多事情我都是不知情的,又何来回绝你呢?”

“我知道,我也是后来调查清楚的。我和那人路上遇见了恩人,恩人背后有一个组织,教我习武,他们会帮我们复仇,帮我杀了那两个孽徒,可怜我清儿在世时对他们那么的宽宥,可他们呢?”

“那你们的恩人为什么帮你?”

“他们说,只要我有办法帮他们弄过来酒就行。”

“乾坤酒庄的酒?”

岑娘子点点头。

“那你们的恩人是什么人?”

“……”

岑娘子微微张唇,喉咙却被不知何方来的一箭射穿,她拼命的捂住伤口,紧紧皱着眉。

魏黎星和魏楠追着那凶徒而去。

承安王亲眼看着她最爱的岑娘子就这么倒在他面前,崩溃不已。

承安王左眼泪珠顺着面颊瞬时流下,一把抱住倒地的她,将她揽入怀里:

“岑儿~你不能走啊~”

承安王呻吟着:“岑儿,岑儿,你不是说好以后要和我享受这世上最安逸的生活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瀛洲等着你啊~”

承安王心绞痛的厉害,这种滋味可真不好受。

魏黎星和魏楠将那人拿下后,还没来得及问,就服毒自尽了,二人只得无功而返。

岑娘子奋力莞起嘴角,想要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拉着他的手,回忆起几年前初相识:

(她坐在亭廊边上缝衣,她自小到大最爱的便是缝衣,她喜欢给她身边的人缝衣。

那日缝衣累了,便躺在亭廊上休憩了半晌,醒来后旁边坐着个公子,拿着折扇,一袭青衣立于身旁。

“敢问阁下是……?”

“在下李渊,娘娘制衣如此之精致,想请姑娘为在下缝制一件,所以开销我来承担,也不会让姑娘白忙活,一件三十两,可好?”

岑娘子心中:“一件三十两,有钱撑的吧?这莫不是暴发户?有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好,但是要拟个契条。”

“可。”

两人拟好了契条。

“那公子要什么样式的?”

承安王乱邹道:“就是这里缝个花,这边缝个大山,总之娘子看着办就好。”

他总想与她多说两句话,好像说上几句话,够他开心好多天了,自己胡言乱语说的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岑娘子感觉他的要求奇奇怪怪的,但毕竟是客户嘛,尽量满足。

自那日后,承安王天天亲自到那小亭廊里,问衣裳缝好了吗?

问今日用膳了吗?

隔天请岑娘子吃好吃的青梅果子,时不时再来夸赞岑娘子的手艺精巧……

岑娘子也会一一答他,还会询问他意见,问这样改制如何?也算是解闷了。

几日后,岑娘子缝好了衣服,将衣裳献给承安王后,他很满意。

“姑娘做的衣服真是漂亮,我这人呢,爱美之心也颇重,姑娘制衣如此之好,不如以后经常帮我制,……跟这件一样的价钱。”

“可以啊。”

两人一来二去的,加上闲暇时刻在宫中相伴,互生情愫。

当承安王提出要成亲时,岑娘子也是很乐意,还说要搬去安逸的地方,归隐山林,也不能太安逸,否则会太无趣,不如在繁华街市的附近村子落脚,承安王一一依他。

直到圣上听说这件事,一笔驳下来说不行,身份地位悬殊,还将他软禁在府中,渐渐地也没了联系。

出来后岑娘子人早已不见,不知所向。)

岑娘子眼含泪光眼角却含一丝欢喜之意注视着承安王:

“其实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念着你,这辈子能嫁给你李渊,算是我岑娘子一生幸事,也无悔了。”

承安王哭得已溃不成声,哽咽着:

“岑儿~你不能死啊~我还没好好当你的夫君呢~我还没叫你几声娘子呢~我还有好几件衣裳旧了,还让你帮我补补呢~”

宋长生带着大夫来,岑娘子摆摆手:

“别费力气了,这剑上有剧毒的,我活不了了,还望我死后,往我坟头上种颗青梅果树,就在瀛洲吧。可好啊夫君?”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听她叫自己夫君。

他不敢答,怕一答应就……

岑娘子想要拉承安王的手,承安王也紧紧接住,攥得愈来愈紧,生怕娘子走了,又要孤孤单单一个人走好远。

岑娘子终于力尽气竭,无力再与他相伴,承安王的眸里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只是抱着穿着大红婚袍的岑娘子又哭又笑,周边亦有人垂泣。

那年疗衣青梅酸,他日还泪沾己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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