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牢束缚住。他弓着身子向后退,但双手被禁锢,只能被拉向卧室。
这个过程中,吉他被撞倒,椅子被碰歪。他最后被扔进狭小的房间里。
陈在林松手把他扔出去时,他侧面倒向床垫,后腰磕了一下床沿,一阵酸麻,之后滑坐在地上。
背靠着床沿,周普垂着头,眼前是一双纹丝不动的牛津靴。
陈在林似乎是刚回来没多久,连鞋也没顾上换。
周普撑起手肘,压着火气抬头:“你又发什么神经?”
陈在林一言不发,只居高临地站着,眼里藏着山雨欲来的警示。
那眼神很古怪,不算打量或欣赏,而是反复确认,是将一件物品保存好的最后确认。
就这么对视良久,男人一步步向后退出房间,然后手扶上了门把手。
周普在这个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踉跄起身,飞扑向前。
可还是慢了一步,门重重磕上,旋转锁头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他疯狂转动把手,打不开,于是捶门,拳头都夹杂着怒气:“陈在林!你给我开门!”
门因为撞击剧烈颤抖,却始终没有被打开。
他知道陈在林就在门前,便咬牙贴着门喊:“你不能因为这么一件破事,就否定我的全部!”
“你知道我到这里是什么感受吗,就感觉自己像一个刚出狱的囚犯一样。囚犯!”
“我为了去酒吧驻唱,每天都在听歌,那些热门的、小众的,各种风格的歌曲,我一直听一直听一直听!听到耳朵起茧子,也怎么都听不完。”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
“你觉得我每天都很开心么?每一天,我都在怕自己是不是走慢了,我害怕我要和之前的时代一起,被淘汰掉。”
一肚子苦水没换来回音,周普又踹了一脚门:“陈在林!你他妈放我出去!”
砸,踹,喊,叫。直到嗓音微哑,关节处发红,可门外鸦雀无声,他猜测陈在林早就离开门前。
周普缓慢地垂下手,不甘心地捏紧衣角,久久地凝视着房门。
这扇门,就像他们之间的隔阂。
陈在林是把他锁在了门里,可同样的,也把自己锁在了门外。
~
与此同时,陈在林还站在门前,听见门里没了动静,猜测周普早就离开门前。
他颓然地捏紧那把锁门的钥匙,久久地凝视着房门,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做不到冷眼旁观和隔岸观火。
看着周普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遇到和自己一样的困境,他总有一种命运轮回的荒谬感和无力感。
一切都在告诉他:
他无法阻止周普走向和自己一样的结局,就像当年他无法阻止自己走向深渊一样。
该怎样……到底该怎么阻止他重蹈覆辙?
片刻后,陈在林将钥匙塞进西装裤兜。
只要不再走那条旧路……
对,只要周普放弃那些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