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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有人觉得林晦动不得。
“阿嚏!哪儿来的风冻死我了,林晦?这一大清早跑这儿投奔哥几个,啥情况?”
黎杰回来没黑多少,贱兮兮捣了下林晦,不见外地搭上肩,言不由衷朝翻着白眼的卓定远做鬼脸:“不能是咱时队不要你了吧?哎,对了,总管,你有没有觉得感觉咱这办案区阴风乍起?难道是法医室冷库门没关严,让——”
“让你这黑到顶的王八蛋大白天窜出来了。”
大白眼球直翻谄媚起来的黎杰,楚晚棠不知哪儿钻出来,报告往盖着档案夹晕头补觉的吴漾桌子上敲几下,嘴不闲着,转入战场:
“下次再拿林晦跑腿的份额跑法医室冰箱招摇撞骗领冰淇淋球,让你姐我逮到了,非给你——”
“这会儿捶背晚了,我就说我们法医室怎么又多了那么多谣言,全是你小子带出来的。不过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于怎么逃,你要是把小林晦那儿哄过来的美白秘方共享一份,你姐我可以当不知道。”
一骨碌站直,黎杰两指一搭额角,潇洒应下:“姐,你放心,这就发你!”
“不对啊,姐,你这大白天......呸呸呸,纡尊降贵亲自来办案区,啥情况?”
凑到没完全清醒的吴漾旁边,黎杰拿起报告翻了几页,眼睛都快瞪脱框,讶异宣告:“杜子京死了!!......要是我没猜错,重名重脸不重人吧。”
吴漾被黎杰这大嗓门一嗓子嗷醒所有瞌睡,免费赠送黎杰今早第三个白眼,摁着青筋直蹦的额角,一把拽下黎杰早早外穿的内胆起身,站直身体做广播体操,边做边说: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检讨自觉写了,就原来那个,你猜林晦为啥明明没活还大清早被扔出办公室?”
“赶紧衣服收拾齐整,局里来客了——梁有志,庆隆分局大队长,不想被逮到督查做指标趁现在捯饬自个儿,哈~欠~昨个儿可熬死我了。”
楚晚棠走之前,回头望着眼前一亮紧赶紧给自己换装梳洗打扮的黎杰,唏嘘地说:
“大帅啊,别扒拉自己头上的小红和小美了,人梁队长就算属丘比特,瞧见人群当中空一块的你也会儿纳闷,寻思虫洞怎么开地球了,你见过业务开展到宇宙的媒,啊不,煤——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当胸正戳几箭的黎杰悻悻地放下手,理都没理听懂笑得人仰马翻的一圈人,搭上这都没嘲笑的真真好兄弟。
那咋了,他就算黑,大高个,那五官长得也是在线。
等他捂白点,汝麓分局门面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死心戳几下皱着眉看报告的林晦,黎杰直白问:“哥们,跟你打听个事儿,里面啥战况,我要是偶遇一波,能有机会吗?”
林晦刚抬脸,黎杰才发现他们局里招牌顶着国宝同款黑眼圈。
接着招牌满脸无辜指了指报告,又远远指了下法医室位置,眼神复杂摇头说:“这个也是庆隆分局来的,就比梁队长早来会儿。”
黎杰了悟:“得,那我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别到时候时队好不容易跟张局开口讨杯上好的鹤顶红,黑灯瞎火的再犒劳错人灌我嘴里。”
办公室里,梁有志来回摩挲胡子拉碴的下巴,摆弄着桌上的球——签废了被时潇捏成球砸在桌上的表格。
砰砰弹动那几下已经遇见他悲催的命运。
梁有志有苦难言。
能怪他吗?
他要是能未卜先知,预见时潇要他盯的人死了,他说什么也得多派几个小子盯梢。
不对,他要有这本事早篡位当皇上了。
梁有志嘴角微抽,试图迂回一下曲线救国:“你这旁边还真多了张桌子?盯你的还是你盯的。”
“......靠,又绕回来了,我要是知道杜子京能投浏阳河里,我裤腰带拴着,眼皮夹着也不能让他这样,对了,你到底为啥案子,舍得松口让我蹲点,你手底下有人为什么不用,张局被你闹得不给你人使了?”
不知想到什么,挺大个队长一哆嗦:“哎哎哎,以前你卖关子我也不问,现在上升人命案了,你得多说点细节才能,等等,不是我阴谋论,你丫不会是钓——”
斜眼一扫二五八万翘起二郎腿坐林晦椅子上的梁大队长,时潇黑沉眸子终于舍得落梁有志身上,半点口风没漏:“浏阳河死的,杜子京什么时候丢的,哪个位置?”
到了公事,大马金刀坐着的梁有志坐直了,收起嬉皮笑脸,眉头紧皱说:
“你让我盯那小子太鸡贼,从你辖区跑到我们庆隆区,居然比我们庆隆底下民警还熟门熟路,反侦察能力应该是挺强,那孙子大晚上一头扎进花街,花街那地界多乱,你也知道。”
“乱得厉害,再加上本来就鱼龙混杂,没正当申请理由,我总不能随便捞个搜查令,弄得人心惶惶把花街地砖都翻个遍儿就为那小子。我想你应该也没实证,不然肯定得扣自己手底下才安心。”
梁有志顿了顿,一低头瞧见时潇桌子边,大喇喇摆着个跟时潇风格一点不搭的陶瓷杯,也没在意:
“花街那监控向来是时灵时不灵,没拍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你让我盯着的那个誰,......哦,杜子京,现在能找到最早他出现在监控就是深更半夜,三点。花街往北两条街吧,这老鼠道是真多,我以前揪着我家治安大队长实地考察过都没摸到这暗道,丫的。”
没管那边哐哐砸桌的梁有志,时潇摁着眉心继续翻尸检报告,嗯了声继续问:“尸体在什么地方上岸?”
梁有志也不义愤填膺了,语调怪异啊了下,大白天见鬼似的眨了下眼。
夭寿了。
时潇这说话方式忒罕见,都够黑色幽默上脱口秀。
难道蓝色冰墙真跨了半个球跟北极蓝火碰上面了?
梁有志一抹脸,比刚才想到洪城更哆嗦。
他还是宁愿回家给他媳妇儿做饭盯灶台的火,那玩意儿蓝得更实在。
梁有志权当没听见似的,继续说:“死在浏阳河里不会说话的鬼多如牛毛,辖区法医鉴定结果是——窒息,死者喉咙腹部均有河底淤泥残留,不排除是溺死,下游发现的尸体。”
翻到底的报告随手一推,时潇面无表情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懒散置于腹前,毫不客气准备关门谢客:“梁有志,我发现你真是屁股痒了,大队长位置想动动,那么大个人你能给我整河里。”
悻悻地摸了下鼻头,梁有志没吭声,这锅他确实推不开。
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这个案子要转你这儿?他到底是什么案子的,能并案不能?为啥你盯那么紧?”
三连问下来,时潇却没立刻回,只抬眼盯天花板,年久失修久了,内里虽然还是白的,边角却被旁的东西洇得再白不了了。
时潇沉默良久:“转。我去找张如海,沾边的笔录监控原原本本全送汝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