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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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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了会儿林晦阳光下浸润水色更加透亮的眼珠子,时潇又扫了眼荷青的柳条。

还真欠了点火候,平常也没见那么绿。

舌尖轻弹上颚啧了声,时潇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回个鬼。

下午前能忙完就不错,找个酒店钟点房换个衣服得了,都这会儿还惦记回家,沾了水的衣服不难受?

就算自个儿不难受,也不想想别人,跟这小子出门就不能穿皮鞋,报废率真高,不是上场踩泥地,就是下河蹚淤泥。

时潇皱了下眉,视线又后扫了眼绑得结结实实的林晦,也不知道衣服底下到底藏了多少肌肉,面上不显壮,拖上来死沉。

“身份证带了没?”

身后林晦正别扭地维系着束手臂拿纸巾擦脸,只擦脸。

睨到林晦表情时,时潇嘴角微不可察勾了下。

他还委屈上了。

至于林晦手里的纸当然不是他的,他没随身带纸巾的习惯。

“束着不舒服不知道解?脸上开上跑马场,都擦几张纸了,不知道给头上分点?车上放没放身份证?”

时潇其实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林晦一点没在意。

转头擦水的手一顿,林晦眸光微闪,诚恳地摇了下头:“忘带了,其他的证都在车上,就身份证还放办公室抽屉里,上次局里组织体检,跑完忘拿回来了。不用订酒店,从这儿开到市里要不了多久,离我家......我有套房子挺近,水电家具都齐全,没租出去,偶尔去住过几次,衣服现成的,新的也有,我——”

没搭腔,瞧了眼导航的定位,有了大致方向,时潇单手一带方向盘。

他现在顾不上管林晦。

尤其这小子上车一到副驾拿到手机忙得很,也不知道又私底下搞什么幺蛾子。

视线稍微分了点给旁边,等林晦那边兵荒马乱折腾的东西特尘埃落定得差不多,时潇才开口:“王春兰失去意识前那会儿,你跟她说什么了?问你,后续想怎么办,以后真不用再偷摸请假跟人车屁股后面盯着?”

......还找的卓定远替班,一唱一和配合得挺默契。

林晦正扒拉暖气,闻言明显愣了下,低声说:“没说什么,她不知道听誰说这案子凶手抓到了,已经走收押流程了,我就跟她知会了声,这案子没完,求她再等等。”

他就觉得,有时候恨比爱更持久,人往往可以靠着那点恨意,生把自己撕碎了再拼起来,有时候等等说不定就多了点新的希望。

慢慢地,说不定也能消得差不多。

深望了眼听完也没什么表情的时潇,林晦继续倒弄起暖气。

时潇说:“......风口不用对着我,嫌冷就把车窗户降了。”

林晦包袱重,不关窗户是担心身上水腥气被暖风激出来,时潇都不用脑子想就通其中关窍,誰让这小子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掰后视镜。

时潇低低地哼了声,口吻冷淡:“她要是今天按计划回家了,你怎么办?担心得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只摇了摇头,林晦目光落到车窗外一闪而过翩飞的白蝴蝶上,怔了下说:

“没想过,可能离开了就不......想着了,我挺敬佩王姨,一个人孤零零走过那么多城市,一听女儿的消息打个包袱就去了,而且水里她那块石头放下来,只要这槛儿也能挺过去,往后余生春和景明等着她。”

“......”

时潇没说话,但他其实挺想问林晦句“你呢”。

想了想还是没问,时潇倒不是想知道什么,就是想到一件事。

——他为什么会想问?

地方到了,林晦下意识想指纹解锁,却硬生生停手,转而从兜里拿出压根没用过几回的钥匙,别扭开门。

关上门一回头,林晦正对上没什么表情的时潇,笑意不经意间染上眉梢,边走边说:

“里面对门那两个卧室哪个都行,旁边单独浴室也行,其余房间淋浴好像都有点问题,我也才刚知道。浴室你先挑一个,衣服我去给你拿,那个......码数我不知道,按我的码数新的成吗?”

利落拒绝林晦不用换鞋的提议,时潇打着赤脚踩上林晦硬翻出来的一次性居家拖鞋,他身上没多湿,只自然背起手扫视起当横厅隔断被塞得满当当的书柜。

表面是置若罔闻颔首没说话,时潇心下又琢磨遍林晦吞吞吐吐的话,皱眉盯着直奔应当是洗衣房去的林晦看了眼。

林晦脱下穿着的风衣,时潇的,叠得整整齐齐放洗衣机上,又蹲热泵烘干机前盯着滚筒里起伏的羊毛球发呆,勾起的嘴角从时潇愿意进门前就一直没放下来,甚至跑马的心神直到听到结束的提示音才回来。

吱呀——

腰上松松垮垮缠着浴巾,时潇骨节分明的手带着潮意搭上门把手。

接着推开磨砂玻璃门,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面无表情,时潇却难得恶趣味地跑偏想:“林晦特意提的浴室他路过看了眼,大概就是装成侏罗纪丛林的水疗中心,说是浴缸,倒是第一次见符合人体工学的水晶棺材,就差倒点福尔马林进去,根本不怕磕了碰了摔了。”

一步到位。

怪不得租不出去,装修风格他不多说,也评价不完,拼接混搭风他头一回见真是开眼界,他进的房间风格只能说勉强还算正常。

林晦进去的那个,啧,扔去大航海时代都不突兀。

时潇嘴角又勾了下。

客厅一眼看下来,也就那柜子书有点意思,半柜子都是没上市精装版医书,没封面没作者,出版社什么的一概都没有,换句话说,不像买的。像传的。

捏起桌子上怒目圆睁的棱角分明纯色科技感猩猩雕塑掉了个头面壁,时潇叹了口气,回身拎起床上相比之下没特别之处的黑色衣物。

时潇自动略过最上面某人特意提及的那块白色布料,还没来得及欣慰颜色,瞧见衬衫边上似乎还连了点不该有的布条,心底不由一咯噔。

半晌。

盯着镜子看了半天,时潇视线逡巡几次,最后只深提一口气,才忍住没一拳打爆面前镜子的冲动,但垂眼盯着随步伐一块摆动颈侧坠着的桑蚕丝布条蝴蝶,还是忍无可忍顶了下后槽牙。

什么合码数衣服染上香氛,触手还是温的,什么按照穿衣顺序特地摆的,什么床头柜边上那杯刚好适口的温水,从、这、刻、起,他一丁点都看不到。

拎着装着湿了水的衣物刚到客厅,时潇就听到不远处厨房传来的水声,岛台上摆了盘新鲜出炉的水果拼盘,该去皮的去皮,该造型的造型,食材他认得,跟那天种类一样。

厨房里,满血复活的林晦系着围裙,化身勤劳的小工蜂忙忙碌碌张罗洗菜,切肉,双手双待,一边把炒好的菜装盘,不忘用铲子造个型,一边错开盖子盯着炖汤的盅,踟蹰半天不知道想干什么。

一点额外声响都没发,时潇只怎么摸过来的,怎么原路返回。

“拿开,我说过不吃橘子。”

饭桌上,漫不经心曲起手指推远汤碗,时潇竟然难得吃饭时候主动开了次口,就是不好听:“自己喝,我不吃。”

一句话堵死两条路,汤不喝,羊排受连坐也不吃。

林晦没想到时潇真能喝出来,他就去腥放了点新鲜橘子皮,还是换过水才熬的。

至于为什么不肯吃橘子的原因,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肯定不可能是过敏,上次蛋糕都吃了。

挑食吗?现在还真有点。

林晦皱了下眉,不对,以前分局门口那家彻底转型点心铺,现在快倒闭的咖啡店最大的客户就是时潇。

想了半天也没从以往的蛛丝马迹间推敲出原因,林晦实诚解释:“这时节我没找到甘蔗,单放红萝卜和马蹄也不好吃,这次的羊肉品种买错了,该买北方的,不放那个膻,橘子味真特明显?”

说罢,林晦起身接了杯纯净水,漱过口又试了次,还是没吃出来,

正想提议要不白水给时潇略一遍,调个韭花酱蘸着,毕竟时潇也下了水,这羊肉今天到底得喂嘴里。

再一转头,就见时潇跟没事人似的端回汤碗,特自然地喝着。

这一套下来,倒显得林晦大张旗鼓装专业导师架势品尝夸张,差点下不来台,话堵在嘴边,表情有一瞬间呆滞。

突然,林晦扣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下,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落心头。

“懒虫~~~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快!”

几乎铃声响起瞬间,林晦扔下杯子,也来不及看屏幕上的名字,连更是时潇的脸都不敢抬头看,手忙脚乱接通。

紧接着黎杰的声音大喇喇响起。

“歪~林啊,这找英雄呢,你丫摊子撂了,人跑哪儿去了?!我可跟你说,好消息,特大好消息,王春兰娘家的人接来洪城了,人已经安抚得差不多了,搁病房里抱着哭了好一会儿,而且特支持咱工作,看样子不仅寻死觅活不可能,而且嘿嘿,说不定你在咱分局上下领导班子那儿不好的印象都能一笔勾销!”

电话那头特别安静,黎杰还特意卖了个关子:“你别说——”

时潇挑了下眉,径直横过手臂,轻巧地从跟石化差不多的林晦手上摘下手机,放回桌上,随即摁开免提。

黎杰的大嗓门久久回荡在寂静无声的大平层。

“虽然咱这儿私底下跟当地警方联系不太好,但是,事实胜于雄辩,效果还是很可以滴,这个开导工作还是得家属做,就是找家属这一波三折,也忒难了,可惜家属那趟车晚点了,不然——”

不紧不慢细嚼慢咽,时潇扫了眼对面一声不吭捂着额头看起来特忏悔的林晦,等嘴里的羊肉咽下才搭茬:“不然怎么?”

黎杰咔嚓咬了口苹果,耳朵尖得很,立马就听出对面人在吃饭,叉腰气愤回:

“好啊你,不说请我这劳苦功高跑断腿的老人家吃饭,你小子倒自己拍屁股撂摊子跑去吃上独食了!活该你后遗症还在,脑子又不好使了,还不然怎么?!不然早见上面,家属高铁票都是连着的,洪城待不俩小时就一道回老家去了。”

没人答,黎杰也顿了下。

“嗐,你说这事儿闹得,这咋能晚点呢?我可跟你说,人是你小子救的,你这可躲不了懒,哥不是好顶功的人,当初说得好好的,计划你提的,这责任你一个人担,功劳你也得一个人领,但是~嘿嘿,零食加倍,请客多多——还是少不了咱滴!”

靠在病房门口,黎杰勾头瞧了眼里面和和美美的几个人,美滋滋地继续往外抖搂:

“哎!你说巧不巧,我这一算时间点儿,合着前脚你扑腾跳里头,后脚吴副就张罗找王春兰,咱那会儿就算心里门清,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还不敢明面上找你,过会儿这一联网就发现城东派出所接到警情说有人跳湖信息好像对上了。”

“结果挺好,真不错,不过你小子也真是胆肥,那湖多深,我滴妈,湖边上那水绿的都发黑!我问我爸了,那湖底下还是个流的,打窝都没底儿,往里炫鱼食纯是放海,咦~听着现在我手还哆嗦着,可不敢了下回。”

黎杰光自己说,电话那头一直没反馈,直到现在才发现不太对,说:“哎,林子,你小子是不是呛了水变音了?这声线都感觉变低了不少,耽误上班不?”

完蛋了。

林晦脑子一直刷屏这仨字,人都快木了,一点没学到他阳台那颗当绿化添头养了很多年一直以为不要脸的含羞草精髓。

不过,其实他品种都搞错了,那颗不贴地养出老桩的草,其实也是好心怕他贪玩摸多了秃头拿来诓他的叶下珠。

时潇曲起手指敲了两下桌面。

林晦识时务地眼观鼻鼻观心,压低了点声线,假戏真做上,回黎杰:“有点儿,我没大事,不耽误上班,......那边你跟卓子看着来就行,尽量别带我。”

“嘿~你小子啥意思,合着我俩上班之余还抽空湖里捞了个人?!”黎杰脑门子一懵,张嘴就来:“你丫假的吧,现场有没有录像现在不知道,春兰姨还能一块儿记混喽?”

“我,分局出了名的旱鸭子,一沉到底那种,卓定远倒是会水,骄傲的仰头蛙,头焊死水面上,咋捞?合着你小子准备临时拱窦乔上去?不、可、能!是你的就是你的,誰都给不了,我亲搭档也不行,挂了,吃你大头饭去吧,丫的,反了你了,泼天的富贵我就不信还塞不到你手里!!!”

嘟嘟嘟。

似笑非笑地睨过终于安静下来的手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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