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秦桉终于停手,乖顺地牵住她。
家里没人,老太太又上麻将桌了,两人先后洗完澡,秦桉出来就把换下的衣服全打包扔了。
池柠忍不住说了句:“至于么。”
他不甚在意:“我赔你就是。”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人拍得咚咚作响。
刘旭急匆匆上门,秦桉心情本就糟,看见他这张憨憨脸,心情更糟了。
刘旭今天来却不是跟他争风吃醋。
“你们刚刚是不是跟人在网吧起冲突了?”他问得有些急。
“怎么了?”池柠看他满头大汗。
“唉呀,闯祸了!那人是胆哥的小弟,这一片区都归胆哥管,他道上混的又爱面子,今儿下面人被打了,铁定要来找麻烦的呀。”
见两人都默不作声,刘旭更急了:“你和他倒可以一走了之,就怕到时他们上门找董奶奶麻烦,一个老人家怎么办啊……”
他有意无意去瞥秦桉,话里话外都带几分责怪。
秦桉抱臂冷笑一声:“哪条道上混的?叫什么名说来我听听啊,马上让他三跪九叩上门叫爹。”
他扬着下巴,一脸嚣张。
刘旭觉得他简直没救了,“臭弟弟诶,现在不是吹牛的时候。”
“……也不算吹牛可能。”池柠突然插一句。
“啊?”
她表情太正经,刘旭看得有些懵。
池柠虽不太了解那些商圈势力,但对秦桉的家世还算清楚。
他这嚣张性子都是从小被捧出来的,走哪儿都是风风光光,连夏子清这样的富家名媛都让着他,背后多少跟权和利扯上关系。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刘旭一惊,直让他俩赶紧藏起来,自己去开门。
秦桉嘁一声,插兜跟出去。
外面停着几辆宝马,来了二十几号人,为首站着个光头花衬衫,三十来岁的年纪,脖子挂着根夸张的大金链子,皮肤略黑,天生凶相。
刘旭心里发怵,面上还是赔笑道:“胆哥,您,您来了……”
赵胆突然“噗通”一声单膝跪地,紧跟着后面一群人纷纷效仿。
“手下兄弟不懂事,今天冒犯了,这些薄礼还请务必收下。”他声音中气十足。
刘旭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啥……啥?”
“滚吧,”秦桉在后边懒洋洋出声,“反正人也打了,两清。”
赵胆混了这么多年,十足的人精,见他懒得计较,一路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一群人带着被拒的礼物很快开车离开。
轮胎带起地上的水,划出一道道痕迹。
赵胆坐在车上,看着膝盖裤子沾的脏水,那叫一个委屈。
也不知最近倒什么霉了,隔三差五就得给人擦屁股。
“大哥,他到底什么人啊?”小弟想起刚才那俏生生的小年轻,很好奇。
“什么人,惹不起的人!”赵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跟谁打。好在他谨慎,提前把人身份查出来,差点两眼一抹黑。
但凡下面人长点脑子,他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秃了顶……
这大哥当得憋屈哇!
小院里,刘旭经过刚才的刺激,重新打量起身后的少年。
秦桉朝他挑挑眉,似笑非笑:“臭弟弟?”
刘旭呃一声:“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哥!”
大丈夫能屈能伸。
秦桉呵一声,“你也滚。”
刘旭心里暗暗一句:装逼遭雷劈。
然后摸摸鼻子灰溜溜离开。
呜呜呜,他彻底没追女神的机会了……
秦桉关门后翘起唇角回身朝屋里乖乖软软地喊:“柠柠~”
模样堪比川剧变脸。
池柠没注意到这戏精,她此刻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夏子清要结婚了。
电话里,这位富婆像霜打的茄子,十分忧愁地说想见见她。
池柠知道,自己又得当她吐槽的垃圾桶。
三号这天一大早,池柠搭秦桉的顺风车去S市找夏子清。
秦桉昨晚没睡好,沾车就犯困,没一会就睡着了。
正闭目养神的池柠感觉肩头一沉,一睁眼,就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他发间还有最近在老太太家里用同款洗发水的香。
池柠抬手将他头往旁边一推,没一会,他又惯性般自动朝她身上靠,嘴里还呓语了句:“柠柠…”
池柠这下也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装睡。
将他推开,他又靠上。
推开,靠上。
推开,靠上。
如此循环五次,池柠放弃挣扎,他却突然睁开眼睛。
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还含着朦胧水光,玻璃球儿似的。
“我做了个梦。”他盯着她。
“梦见你哭了,我好难受,就醒了。”他声音有点哑,很难过的样子。
池柠哦一声,“那一定是被你气哭了。”
少年蹭蹭她肩窝,头发扫得她脖子下巴痒痒的。
“是我死了,你站在我坟前哭。”
“……那可能是喜极而泣。”
秦桉洋装生气哼一声,从她肩上起来,偏头看窗外。
没情趣的女人。
下午,池柠到酒吧赴夏子清的约。
酒吧装潢文艺舒适,这是是夏子清送最近新欢小奶狗的一家小清吧。
下午这里没什么客人,台上一个少年抱着吉他,弹唱着一首抒情慢歌,低音炮听得人很舒服。
夏子清坐在吧台高脚凳上,看着台上唱歌的少年。
池柠到的时候,夏子清挑眉打量她身旁的人,“哟,还自带跟班呢。”
池柠甩不掉秦桉。
“不欢迎啊?”秦桉坐在池柠旁边,曲腿踩着高脚凳。
“欢迎,当然欢迎,小秦总一来,蓬荜生辉。”夏子清撑着下巴只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台上的少年。
池柠跟着看过去。
夏子清嘿嘿一笑:“怎么样,我最近找的这个帅吧?”
池柠老实点头:“嗯,唱歌也好听。”
她刚说完,就被旁边人用手肘顶了下。
秦桉抿唇盯着她,一脸不高兴。
池柠懒得理他,只问夏子清:“你结婚了他怎么办?”
“继续养着咯,”夏子清挺无所谓的,“结婚还不是各玩各的。”
她今年25了,家里终于给她物色了个合适的对象。
对方是煤矿老板的儿子,家里富得流油,两家联姻,也算是强强联手。
不过对方也是个爱玩的,据说还是个双,她开始挺膈应的。
做富家大小姐当然得付出些代价,听家里安排婚姻只是其中一项,她很早就有觉悟。
只是这种事突然降临到头上时,还是有些不舒服。
池柠沉默。
莫名难受。
“唉,哪有那么多真爱啊。一辈子那么长,跟谁一起久了都腻味,就算嫁给最喜欢那个,保不准几年后还是相看两厌。”夏子清笑了下,似洒脱又似在自己说服自己。
池柠默默听着,不知怎么安慰。
夏子清问她:“你家没催你啊?”
池柠摇头。
其实是有的,上次打电话,她爸就提过一嘴。
不过他也就提提,她要真不愿意,那谁也强迫不了。
她其实挺任性的。
“唉,我有时还挺羡慕你。”夏子清手指扣住杯口,转着杯子,红唇里吐出酒气。
池柠说:“人都有很多不如意和缺陷。”
台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
很快一阵略轻快的吉他音响起,调子随着第一句歌词又降下去。
“努力找话题,改了脾气,总是笑着迎合你,把你捧在手心,怕被你丢弃……”
“你说我爱猜疑,追究到底,太重的嫉妒心,可自从遇见你,没有原则也可以……”
唱歌的人坐在小圆台中央的高脚凳,一只脚勾踩着下面横杆,低头看着怀里的吉他,弹得认真。
清澈的少年音,唱进人心里,每个字都带着炽烈的感情。
像是在跟最爱的人诉说最难以启齿的柔弱心事。
酒吧里为数不多的人都朝他看去。
很短的一首歌,一分多钟就结束。
有人拿着手机上去,像是在跟他要联系方式。
他朝着吧台方向指了指,跟人说了句什么,小姑娘便丧着气离开了。
夏子清问池柠:“你俩现在到哪一步了?”
秦桉唱完歌下来,抢答道:“见过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