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初心恼羞成怒,一拳砸在桌子上:“混账东西!!!他们该不会......?!”
婉娘摇头,两道泪痕滑过脸庞:“我不知道,当时本就受了伤,脑袋昏沉,再一受刺激,我便彻底昏了过去,再睁眼时已是一缕游魂,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初心攥紧拳头:“那般情况,还能有别的可能吗?!”
月一:“所以你找初心,是想请她帮你一看究竟?”
婉娘:“是。”
婉娘道,先前在天元观附近,她无意听见了初心曼淼的谈话,知道她会一门奇术,可观过往,因此想来求她帮忙。
如此看来,之前在山脚处和小筑附近察觉到的,多半就是婉娘了。
初心:“所以之前跟着我的就是你?”
婉娘点头:“我几番想求仙子帮忙,可仙子身旁总有人,这事…我实在......”
“我懂我懂,毕竟是这种…不好的事......男子在旁,总有不便。”初心道,“姑娘是想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对吧?”
婉娘缓声道:“我想知道…萧郎的事。”
初心:“他?为何?”
“因为......”婉娘的声音极具颤抖,“那日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我…我好像看见了萧郎......”
初心:“??????你说什么?!”
婉娘:“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况且只是一眼,或许…或许萧郎是来救我的也不一定......”
初心语气沉重:“姑娘是想知道萧郎有否背叛于你?”
婉娘:“是......”
婉娘抹抹眼泪,说被报复的事,如今已成事实,若是拿不出实质证据,也无法定那徐坊主的罪,她早已看开,唯独萧郎出现在那儿的事情,她始终放不下,想一看究竟。
初心:“我明白了,可施展这诠影术需得本人血发相关,还得想办法去弄点什么。”
婉娘眸中闪过一丝希望:“若是玉佩,可有用?”
初心:“玉佩......?”
婉娘:“萧郎身上常年带着块白玉雕花佩,我一直很喜欢,在我走后,他将那玉佩埋在了我的坟前。”
“玉佩的话......”初心抠抠脑袋,“试试看吧。”
三人动身,去了城南外的小树林。
行至深处,初心看到一处坟包,婉娘说这便是她当时昏迷的地方。
初心愕然:“他就这般将你原地入坟了?!”
婉娘沉默。
看着长满杂草的坟头,初心无语:“你说的玉佩在哪?”
婉娘指向墓碑后的一处小凸起。
初心挽袖,月一问她干嘛,她理所当然地说要把那玉佩挖出来,月一叹了口气,说放着他来。
只见他双指一挑,那处凸起便鼓动起来,不一会儿,一条滕蔓从地底钻出,捆着一个小袋支到了初心面前。
初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袋子。
打开来,里头是块玉佩。
婉娘看了一眼,道:“没错,这便是萧郎那块白玉雕花佩。”
初心生出红叶,再将玉佩取出放在上面,抖落一地枯叶,施法却不见动静。
——若是将其炸成粉末,以其自身为载体会不会有用呢?
她扭头问婉娘:“你介意我将它炸碎吗?”
婉娘摇头:“身外之物,仙子请便。”
初心朝掌心注入灵力,将玉佩轻轻一抛,玉佩在空中炸为粉末,如叶碎那般,开始拼凑画面。
初心:“居然可行!”
婉娘:“这玉佩常年佩戴在萧郎身上,许是汲取了不少人息。”
初心:“都说玉养人,看来人也养玉。”
虽画面可显,但因玉佩体积太小,炸出的粉末不多,因此画面七零八碎,多有残缺,初心稍加调整,将粉末聚于人身,旁的周遭环境通通舍弃。
只见那萧郎急匆匆地赶到某个地方,那里站着徐坊主和几名男子。
见他过来,徐坊主上前迎他,二人似乎有些争执。
接着,另有一名男子拖着一人过来,萧郎见了想要过去,徐坊主却一把将他推开,然后朝那几名男子说了什么,他们便开始脱衣解带。
画面到了这步,初心反应过来,让月一转过身去别看,月一乖乖照做。
接下来发生的,
不仅如他们所料,
而且更为恶劣——
婉娘,
是活生生被侮辱致死的......
眼前的画面让人难以置信,婉娘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初心攥紧拳头,指甲都快戳破血肉,怒火中烧,咬牙切齿:“怎会有这种畜生......”
月一回身,伸手覆上她的双眼,将她轻轻按入怀中,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拳头,一下一下地温柔摩挲,安抚她的情绪。
身后的人并未言语,初心的情绪却很快得到了平复......
感觉到手中的拳头稍稍松开,月一顺着虎口钻进去,和她两手握在一起。
见两人情绪都不太好,他轻声说道:“你把时间往前推,我来看。”
初心缓了缓心神,抬手轻轻一挥,空中的画面便开始倒转。
只见那徐坊主多次找上萧郎,同他拉拉扯扯。
月一原以为是那徐坊主看上了萧郎,纠缠于他,可时间越往前就越是发现他俩从前的关系并不简单——从拉扯到相谈,从相谈到耳鬓厮磨,从耳鬓厮磨再到唇舌相交。
这中间夹带着他找上婉娘,从最初到最后的整个过程......
“怎么会这样......”如一场晴天霹雳,婉娘遭受重击,“原来萧郎…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闻言,初心挪开眼前的手,抬眼就看到画面上正展示着萧郎同那徐坊主的床笫之欢......
“这混蛋......”她气不过,对婉娘道,“我们去找他算账!”
婉娘抬头,一脸惊慌。
看她表情,初心气极:“你不会还顾及那个混蛋吧?!算起来,你的死可是他二人合伙导致的!”
婉娘:“我......”
婉娘潸然泪下,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之前已有猜测,对如今的结果早有心理准备,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婉娘还是不愿相信:“可他分明对我很好,怎会…怎会如此......”
平日总听人说爱情使人盲目,初心一直不信,如今可算是亲眼见到了。
见婉娘犹豫不决,月一道:“不如先去找他,把事情问个清楚。”
此时婉娘的心态,多是不想萧郎因此遭罪,月一这个说法显得事情或许会有转机,多少能让婉娘放下警惕,初心便顺着话锋说了下去:“对,先去找他问个清楚,万一事情另有隐情?”
婉娘听了,思量再三,最终答应带他俩前去找人。
话虽这么说,但实际二人心中想的其实一样——已为人夫还爬上他人的床,能有屁的隐情!
婉娘带着二人到了萧宅,此时已是深夜,又是此般不堪之事,不便敲门,两人便翻身入院,婉娘穿门而入。
三人找了一圈,没见着人。
婉娘有了猜测,心慌意乱,忍不住开始哭泣。
见她此番反应,初心也大致猜到了,低声骂了句混蛋。
月一:“去吗?”
初心:“去!捉奸在床更好,直接把他俩捆着扔上公堂!!”
事已至此,婉娘算是彻底死心,哽咽着说:“我…我带你们去徐宅。”
穿过一条街,不远便是徐宅。
临近大门,月一突觉异常:“好像有血腥气。”
初心也嗅到了。
她推门而入,只见里边一副惨象——院中横七竖八地倒了十余人,手脚残缺,四肢不全,躯体像是被捅了几刀,大部分的已经不再动弹,只有少许一息尚存,仍在痛苦挣扎......
婉娘仔细一瞧,惊讶道:“他…他们就是那群人......”
感觉事有蹊跷,初心朝主屋望去,只见房门大开。
“去看看。”
三人进屋,发现徐坊主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此时身上正骑着一名男子。
那男子手握利刃,插在徐坊主的心口,顺着刀刃方向狠狠划喇,徐坊主瞪大双眼,鲜血从胸口疯狂涌出,身子在一番挣扎后没了动静......
画面过于血腥,婉娘吓得高声惊叫。
那人闻声回头,
谁知竟是萧郎......
“萧…萧郎???!!”
只见那萧郎面露凶煞,歪着脑袋,将嘴咧出一个不可能的弧度,几乎快要挂到耳边,然后龇出一嘴獠牙,极度诡异地对着她笑。
月一:“他不是你的萧郎。”
婉娘看了月一一眼,又看向他。
“好久不见~”「萧郎」咧着嘴怪笑,笑声瘆人。
“是你?!”初心反应过来——他是秋水县附在师爷身上那人。
“他也是屠了浴棺的人。”月一补充。
闻言,初心恼羞成怒:“原来就是你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
说着,她扬指捻诀,地上的鲜血随即化为一股股的血刃朝他攻击。
只见他身法敏捷,左闪右避一一躲过,诡笑着同她说道:“我不过是帮忙做了你们想做又不敢做的事罢了~”
“妖言惑众!!!”初心怒不可遏。
两人一番缠斗,月一见无果,当即挥手叫停所有血刃,转而织成一道血网,猛地扑向那人,以迅雷之势将其困在了墙上。
他挣扎,血网却牢不可破。
月一行至他的跟前,眉头深蹙:“你到底是何人?”
他停止挣扎,看向月一,重新咧嘴发出一阵瘆人的笑,随后一簇黑影从他体内窜出飞走,不待月一追出庭院就消失得没了影。
躯体失去控制,萧郎四肢失力,软软的挂在墙上。
初心将术法解开,血网瞬间变回血水,洒落在地。
萧郎滑落,婉娘下意识去抱他,却忘了此时的自己已是一缕游魂,一番揽手扑了个空。
初心过去将人翻过面来,探了探灵息,对婉娘道:“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闻言,婉娘痛哭。
初心叹息,起身去了庭院。
月一望着远空,神色凝重:“这家伙...有些棘手......”
初心蹙眉:“这是第三次出现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月一摇头。
正想着,门口突然冲进一人。
定睛一看,
竟是引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