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民妇是被冤枉的,那人的死跟民妇做的豆福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仵作验尸了,就能得知那人死在半月前,而民妇的豆福八日前才在市场售卖!求青天大老爷明察,还民妇一个公道!”
李秀琴压住心头的不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个仔细明白。
“哼!你现在还在狡辩!”
岳仲恺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自吹自擂道,“本大人自上任以来,查过多少案子,揪出多少恶徒小人,他们最初都如你这样百口狡辩,高呼冤枉!可到头来怎样?还不是在人证物证前,认罪画押?你这民妇牙尖嘴利,心肠歹毒,依本官看,不对你用刑你是打算继续欺瞒下去了?来人,给她上夹棍!本官就不信,她那骨头比夹棍还要硬……”
啪一声,一支飞签儿被岳仲恺仍在地上。
马上就有差役捡起飞签,着人把夹棍拿了上来。
看着那夹棍,李秀琴的冷汗从额角处细细密密沁出,她知道这是要对她用拶刑,所谓的拶刑就是一根绳子连接五根夹棍,将人的手指放入夹棍中,旁边再有两人使劲拉夹棍,这样可以直接把人的手指骨夹断,就是夹不断,也可以夹残废了。
“李氏,如果你肯认罪,本官可以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那样你既不用受刑,还有钱赚,本官对百姓一向仁慈……”
岳仲恺做出一副大仁大义的姿态,好言劝说。
“那……大人是想要民妇怎么将功折罪?”
李秀琴明知故问,其实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她此刻脑子里急速运转,试图在这关键时刻能想出一个救命的法子,但她仔细把认识的人从脑海里过了一遍,会让县官老爷忌惮的人,还真只有迎客来的老板!
她不是没想过二叔,但二叔就是个小小里正,到县衙门口,一个普通看门的差役都能对他呼来喝去。
何况二叔年纪大了,她不想再让老人跟着她操心!
那么,最后的全部希望只剩下迎客来了。
张掌柜,你这是想要食言而肥吗?
“被你毒死的人是跟我蔡家签了卖身契的,他是蔡家的人,还是个能干的,蔡家上上下下的活计都是要他来做的,所以你把毒杀了,等同于侵害了蔡家的利益,蔡家家主的意思,只要你肯进蔡家做豆福,就算将功折罪,当然,蔡家会给你发月例,管你吃住……
岳仲恺一番慷慨之词说完,一旁等着看热闹的蔡松马上就附和道,“我知道你在李家庄还有一窝儿子得养,我感念你们母子情深,相互离不开,所以,你只要答应将功折罪,也无须到我蔡家做豆福,还继续留在李家做,做完了豆福每天我让人去运到镇上,其他事宜就不需你管了,你照旧跟儿孙好好过日子。”
“蔡老爷果然是知县大人的亲戚,近墨者黑,枉你们披着一身人皮,长了一张人嘴,却口口声声都是卑鄙无耻,把欺诈百姓,抢劫民脂民膏说成是体恤百姓做好事!无耻奸诈的小人,你们可知道,这朗朗乾坤,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作恶多了,总有一天会遭报应,那时候,看你们还敢不敢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做那披着人皮的恶狼?!”
李秀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当堂就对两人破口大骂。
既然,今日的事儿无法善了,那就在被他们动大刑之前,直抒胸臆,把这世间的魑魅魍魉好好痛骂一番,总算是解了心头之恨,至于等下身体上所要遭受的痛楚,她已然全不放在心上。
如果就此死去,那也好,没准儿能重新轮回一次,回到现代社会呢!
就是不知道,再回去,她藏在出租屋里墙缝里的银行卡能不能找到?
好吧,即便找不到,她也认了,大不了重新开始,再努力混成职场精英,继续赚钱买房买车,人活着,不就是这样,到哪一步说哪一步的话,躲不开灾祸,那就迎上去,千难万险,也得傲骨铮铮立于人前!
“来人,动刑!”
岳仲恺恼羞成怒,一通咆哮。
“哼,你们有本事就把我打死!不过,我丑话说到头里,做豆福的秘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死后,秘方将会随着我一起埋进棺材,你们敢对我的儿子们不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秀琴也不跪了,她站起身,指着岳仲恺等人,厉声大骂。
换了别人,敢当堂咒骂知县大老爷,那是嫌弃死的慢了!
但她此刻却有另外一番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