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今日前来九重天提亲,身边随行者是饕餮和珍珠。”囚牛是长子,按照习俗,需要有家中已经成婚的兄弟随长辈一同来提亲。许宣也有多年没有见过饕餮了,听娘子说起过他新得了个儿子欢喜的跟什么一样,不管走哪里都要带上。
夭夭的关注点显然和他不一样,“珍珠来了!相公,我想见见他们!”
就知道她会扑棱翅膀要去见,“我见龙王,你见他们夫妻。若是饕餮敢为难于你…”
“哎呀你就放心吧,成婚以后哪个男人不收心定性,况且现在他有了孩子,哪里敢对我不敬,按照年岁讲,他还长我们夫妻几千岁,不会不明事理的。”白夭夭说罢,见他如今这满头的白发,不觉想起从前的那些伤心事来。
他若真的懂事,就不会如此冲动跟斩荒助纣为虐,看似要光复龙族,实则以一己之力把龙族推向了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倾盖如故,白头如新。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如此,以理推之,心性也是同样的。”
“恩恩,我家的天帝陛下说什么都有道理,夭夭听得醍醐灌顶,”白夭夭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亲,靠在他身上,温柔道,“你心火病愈没多久,这次面见龙王,你当心着点自己的身体,有话好好说,别动气。”
“我会的,”她关心自己的这些话,这数百年来听了不知道有多少次,可是每一次,都像一滴甘泉滴在他心头,滋养出生生不息的爱意,“只是…”
“怎么了?”
“即便是流云宫和悫云殿之间的来回,对我来说仍是一场小别…娘子不能陪我一起去,这一次,为夫的思念之情,足以熬落这一路上的树叶了。”
白夭夭的脸顿时变得滚烫,“哎呀…死相…你快去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一股劲儿溜走了。再说,再说她的心都要跳炸了去…
龙王将鱼鳔花献上,天帝愿意见他,正是因为此药可以帮助小公主恢复,事件的起因还是因为他头脑发热非要定下什么娃娃亲,把饕餮的孩儿初叙和许清欢连在一起。如今献了药,也算是了结了这段因果…
那东海海底修行了万年的龟老君,卜的一手好卦。后来他去问询,只说缘分未到,天机不祐,人为愚不可及,他这一心急,龟老也只能是摇头…只连说了三个难字,再不言其他。
“写完陈情书后,臣日夜惶恐,诚心悔过,望天帝恕罪。”
“朕未曾降罪,龙王何罪之有?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为自己的儿孙考量情理所在,只是思量别人的子女,未免有些多管闲事,”许宣示意赐座,苻玉亲自前去奉了茶,“龙王,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诶,这仙族的人就是不好对付,说话做事一远一近,让他捉摸不透。
“龙族是妖族中最有能力的一脉,自三界初始便在下界协助雷公电母布雨,降甘霖于人间。可谓劳苦功高,合族有上进之心,前途不可限量,何必把这上进的功夫用在联姻上?”他的上进心,千不该万不该把这心放在娘子和孩子身上!
龙王何等人物,立刻便懂了,“是,龙族以后必定全力助妖族辅佐九重天!”
流云宫
白夭夭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卸钗环一边同许宣说今日流云殿的事,“饕餮话少,只是珍珠好像身体不大好的样子…你替她看过,是什么症候啊?”
“她本是鲛族,法力低微,身体素来虚弱,生下孩子以后又逢龙族变故,事关她的孩儿,所以受惊心悸,落红不止…”
“偏她又是个要强的性子,成婚后一心想着为饕餮争光,改变龙族中人的看法,身体不好还强撑着理事,这一次又随龙王来拜见…迟早熬不住的,需得善自保养才是。”
许宣把过脉后便如此叮嘱,只是听与不听,全在于她自己。
当年夭夭有孕,许宣便将后宫之事托付于西王母,等两个孩子断了奶,西王母才借着年节把那钥匙送了过来。
许宣走上前,替她摘下耳环,夫妻二人约定好的,每晚娘子都把耳环留给他,只有他才能取下。
“忙了一天,早些就寝吧…”白夭夭稍稍有些认床,原先在北荒一直有些失眠,今天终于可以和他睡个好觉了…于是起身替他宽衣,还打了两个小哈欠…
瞧她这瞌睡虫上身的模样,许宣低头轻轻把脸颊贴在她腮边,耳鬓厮磨…随后给她渡了两口真气,抱着她缓缓道:“夭儿,可想我了?”
“嗯…”白夭夭一向敏感,不过两三下便被勾起了心魂,朦胧答道:“想你了…”
“哪里想我了?”许宣目光幽幽,不过一弹指,身上薄衫便簌簌滑落…“夭儿,我要你…”
白夭夭有些困倦,今日第一天回来,那些掌事都等着吩咐,熬到现在这时辰,实在是坚持不住,“嗯…我困了…明日再说…”
“明日有明日的,”许宣眼眸一闪,挥手将桌案上的茶具清理干净,扶她躺倒在桌案上,上有桌布,不会凉着她,想起前些日子她带着他习水性胡闹的样子,慨叹,自己这是怎么了…权当胡闹这一次,随后自嘲一笑,自己何时多了这么些坏点子来。
在这里?!那她以后还怎么好好在这儿坐着,不行不行,白夭夭可不允他乱来,想要起身,想起他往日的脾气,只好退一步说道:“依你…今晚依了你,可是…我们去…”
以前如何没发现这桌案大小高度正好呢…
此处省略一些东西
“娘子,叫我…”
“宣哥哥…”白夭夭眼中泛着潺潺水雾,方才他和龙王一起还饮了半坛桃花酿,酒不醉人人自醉,那个起来也没个章法…饶是经受不住,可身体的空虚还是让她又羞又迷。
“唤我名字…”
白夭夭心中一缩,心知他心里的某个想法又冒了头,“我不。”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