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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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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不会有诈吧?

队伍里传来阵阵骚动。

不一会儿,就有人高举着手:“杜老师,凭感觉是什么意思?你不给出更多信息,我们根本选不了啊。”

“是啊,论题到底说什么?你们两位的观点又是什么?只有知道了我们才知道站那边啊,凭感觉站错了怎么办。”

“辩论没有对错,如果按照辩题来站立场,那我们这节课将毫无意义。”杜松溪看着门口这群面露疑惑的学生们,“凭感觉的意思就是,按照你们的心走,你可以因为看谁顺眼,可以因为哪边的桌子你更喜欢,或者因为你的朋友而选择坐哪边,不需要思考其他的一切,只要跟着自己走就可以。”

又是一阵骚动。

众人小声讨论着,头前后左右地转,身体却始终不会大幅度地动,一直保持着队伍的整齐。杜松溪看在眼里,单薄镜片下的眸光暗了暗。

唐慎举手:“杜老师,要不您还是直说吧,没有观点我们真的不知道站哪边啊,万一站错了那一节课的时间都耽误了。”

“是啊,老师您就告诉我们吧,绕弯子多浪费时间,感觉这种东西最不可靠了,没有更多信息支撑我们客观分析的话,我们都不会选的。”有人附和道。

“他说的对。老师您提前告诉我们辩题我们也好提前准备,最大程度节约课堂时间,并且高效率地完成这节课程。等我们坐下再公布辩题我们还要浪费时间思考,没必要啊。”

杜松溪摇头:“不会浪费时间,等你们都坐好辩论就开始,考验的是你们紧急处理问题的能力。”

“意思是让我们即兴?”

杜松溪点头。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但众人只是讨论着,依旧没有动作,站在队伍里跟木头似的。

杜松溪和袁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从对方眼里感受到一丝沉重。

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杜松溪只好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听老师的,你们先去选位置坐下,难道要怀疑我吗?”

“老师,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那人没说下去。多年的新社会式教育早就让他不知道什么叫凭感觉走了?现在突然让众人行不可为之事,众人都有些淡淡的恐惧,不愿迈出那一步。

见状,杜松溪无奈,只好严肃说道:“三分钟内,不配合我的扣分处理。”

还是这句话比较管用,杜松溪才说完不到半秒,就有人已经做好了选择。然而脚都抬了一半,唐慎又不得不收回来:“老师,就直接去吗?应该要排队的吧,我们按什么顺序?”

“不用排队,直接坐。”

“啊?这样不就一点秩序都没……”眼角余光看到杜松溪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唐慎闭了嘴,自动迈步走向杜松溪背后。

成净看向江海生:“你们去哪?要不一起去杜老师那边。”

江海生没回话,看向沈从。

沈从:“我选袁笙。”

说完沈从就走了,江海生丢下一句“我跟他一样,你要不跟我们走吧”就跟上沈从了。

成净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目光在杜松溪和袁笙身上逡巡片刻后,跟在了江海生后面。

“为什么选袁笙?”江海生问道。

他知道,其他人可能会靠感觉,但沈从绝对是有理由的。

果不其然,他听到沈从淡淡回答:“方便观察杜松溪。”

近三百人就这么被分开。但秩序两个字已经刻进他们骨子里了,走着走着,两拨人就自动排成了一条,后面的踩着前面人的脚印,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依次入座。

杜松溪微叹了口气,抵着眼镜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到所有人都坐下,杜松溪才开口:“想必大家都看到外面的仿真人了,我们这次采用一种新颖的辩论形式——假定。

假定我们现在分成了两派,我和我身后的同学属人文派,袁老师和她身后的同学属新社会派,大家坐而论道,辩辩看哪一派更好。”

什么意思?

众人对人文派并不陌生,但他们不懂辩这个有什么意义,难道还能说新社会的不好吗?就算能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新社会深入人心,可对于人文派他们并不熟悉,根本不知道从哪方面论啊。

所谓人文派,其实还要说到三十年前。那时王学仁的观点大受欣赏,全国都在以他的观点为原则重新运行,铆钉理念被大肆宣扬,很多人都受到了影响。但由于当时厌世悲观风潮的影响,大多数人欣然接受这些影响,改变的全程都没爆发冲突。

直到有一天,天空中突然落下很多纸,数不尽的纸。它们落到房顶、落到街角、落到树杈,落到每个人的眼中。自此,名不见经传的人文派出现在大众眼中。

他们全盘否定王学仁的新社会主义,觉得他通篇鬼扯,心思实坏。如果世界是机器,如果一切都可预测,那么是不是每个人现在说的话做的事,甚至下一句话,下一件事都是被安排好的,都是可以预测的,那么问题来了,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大型木偶戏舞台吗?

对于王学仁把情绪视作糟粕的行为,人文派更是不屑一顾槽多无口。情绪是自由意志的表达,是我为我的证明,让所有人都理智至上平淡如水怎么不去研究复制人?

于是,顺利的全国大改变在这里拐了个角。但人文派毕竟人少力量少,大多数的沉默和漠然给不了任何助力,没过多久,人文派就偃旗息鼓再也没消息了。

杜松溪何必要在这个时候重提?

家里有跟蒋穆平交代过,他一来就主动和沈从交流,这次选位置也是跟着沈从走的。

沈从选的位置不错,在第四排,高度足以看到全部教室,对面杜松溪的一举一动不会被挡住,亦不会因为离得过远看不清。

蒋穆平观察着杜松溪。

杜松溪面色如常,除了辩题有些让人意外,他的行为也没什么可指摘的,但蒋穆平敏感的神经隐隐跳动,直觉告诉他不太正常。联想到杜松溪之前的种种行为,蒋穆平抿唇,打算先看下去再说。

等讨论声稍小,杜松溪才解释道:“当然,我设置这个辩题并没有其他意思。大家对人文派都很陌生,但对他们的理念应该是有所耳闻的。这次辩论主要也是考验大家的信息检索能力和总结运用、临时发挥的能力。

接下来我会说明这场辩论的规则,趁此时间,大家可以开始检索相关信息。”

话音刚落,杜松溪的背后就传来一阵悉索声。

杜松溪和对面的袁笙对视了一瞬,又很快移开,看向袁笙身后的学生们:“我们采用自由辩论的方式,由我和袁老师详细阐述了各自观点后,大家可以根据选择的观点自由辩论,举手即可说话,不限次数,不限时长,禁止人身攻击,禁止使用暴力,友谊第一。我和袁老师将根据每位同学的表现给大家打课堂分。”

“现在——”杜松溪一敲实木桌子,蓝屏如烟雾般飘散,“辩论开始。”

“等下。”唐慎突然举手,“老师,您不该先教我们辩论的来源作用用途,教教我们一些辩论的技巧方法再开始辩论吗?直接开始会不会效果不好,毕竟我们以前也没系统接触过辩论。”

“不需要,大家能进01校就已经证明了大家的能力不俗,效果好不好的辩一辩不就清楚了。”杜松溪的语气温和,听着有点循循善诱的意思。

“可这不符合惯例吧,也不是正规流程。”脑中浮起这句话,但唐慎没再说,提出问题和回怼老师是不一样的概念,他并不想被扣分。

蒋穆平撑着下巴,视线划过唐慎,最后垂着眸不知在看哪。

辩论总算正式开始。

首先由杜松溪阐述观点。

他托了下眼镜,对着袁笙和她背后的众学生点了下头,才说:“相信大家都知道兰西奥多的科学主义。对于科学主义来说,‘出现’是错误的,甚至我们的思想和感觉都是错误的,不过是组成完整机器的微不足道的极小一部分。不仅没什么用,有些时候还可能起反作用。

而王学仁对比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学仁如此贬低思想,贬低个人情感,不过是认为思想容易主观,情感易陷疯狂,于发展,于进步,都是无用的,都是应该被摒弃的。

但事实上,正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情感的表达,我们的世界才得以丰富多彩,我们才得以感受到世间真情,能哭能笑能愤怒能选择,而不是像被操控的傀儡,从出生起就被强制调成最被希望的样子。”

“以上所有,我不赞同。”袁笙接道,“历史上有多少因为个人情绪误了大事的例子,我不一一举例。我只说一句,情绪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情绪依附于感觉,而感觉并不能百分百正确,还会扰乱思想,最终造成无可挽回的错误。对于群体来说,情绪就更是害人不浅。坏情绪的辐射力和影响力会破坏掉整个群体的生活。”

略微尖锐的声音铿锵落地,思辨堂里一片安静。

轮到学生们发挥了,但没人举手说话。

因为他们不知道说什么,也因为这种辩题完全就是浪费时间,没用辩论的必要。唐慎尤其这么觉得,都新社会了,为什么还要讨论过去的是非。人应该向前看,思考如何最大化自己的价值,沉湎过去有什么用。

莫名生出股时间被浪费的愤怒,唐慎开始思考课后要不要匿名举报杜松溪了。但他还没思考出个结果,余光瞥见有人举手了。

顾薇就坐在沈从正下面:“我赞成袁老师的观点。能完美做到情绪自控的人是极少数,多的是不能自控的疯子。各种形式的网暴、争吵和报复群体的行为,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对情绪的无法控制,任由自己被情绪带着走,完全丧失理性,像个未开化的野兽,给集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因此,为了集体利益,与其祈祷他们学会自控,不如所有人都严格管制,摒弃一切情绪,为了和平为了进步,这点牺牲显然算不上什么。”

回答顾薇的是一片细小杂碎的讨论声。

没人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场没用意义的辩论上。况且有些话不是能说的。

特别是运气不好选了杜松溪的人,更是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在背,生怕自己喘气声大了点,就被有心之人利用“美化”成散播不当言论。

毕竟狼多肉少,进01校的那么多,能提供的岗位却少,大家看着关系好,一旦碰上职业规划终点一样的,绝对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

但显然有头铁的。

唐慎旁边就有一个,叫杨文丽,说的话也挺大胆的。

她说:“你说的这些只是极端个例,完全实在以偏概全。情感不等同于情绪,更不等同于坏情绪,你不能否定它的正面影响。就像百年前的世界战争,你能说那些举全国之力拼死抵抗的国家最后胜利是因为管制得好吗?

本质上还不是因为爱国、抗争等等等等的情感在支撑。而这种情感还有另一个我们耳熟能详的名字——信仰。人一旦有了信仰,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它能让你无惧火焰,无惧死亡,无惧任何痛苦,奋勇向前。非要用你的话说,哼,这显然比当一个无时无刻需要输入指令才能运作的机器人要对集体有用得多。”

杨文丽说话的时候杜松溪一直半侧着身看着她。估计是家教使然,顾薇说话的时候他也看着人,倾听得很认真,目光也很温和。

但唐慎觉得不一样。

杨文丽说话的时候,他好像看到杜松溪弯了下嘴角,像是……在笑,满意的笑。话说,唐慎好像对杨文丽没什么印象,之前一直没看到过这号人来着。

唐慎的目光在杨文丽和杜松溪两人之间来回转着,最后还是没往深了想。01校加上二级、三级生,总共有几千人,他不可能每个都认识,每个都有印象。

顾薇几乎没怎么思考,举手得很坚定,气势这块是没得说的。

“呵,信仰。”顾薇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第一,你说我以偏概全,我看你也不遑多让。为了反驳我给自己安个这么好的名头。就算是信仰,那也只能在特定时期发挥作用,否则就是走火入魔害人害己,想必那么多所谓有信仰的组织使用暴力聚众自燃的事例大家不会不知道。

第二,信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会有人信?盲目相信怎样怎样会成功,什么什么最有道理不是很可笑嘛,世界上那么多人求神拜佛,听信些似是而非的说辞,愿望真正应验了的有几个?与其相信这种东西,不如多提升自己相信科学,至少科学是能给你准确答案的。”

顾薇气势太盛,杨文丽无意识皱了眉:“信仰来源于人类的意志,重点不在于最终结果,而在于在达到结果的过程中给予我们向前的能量,这才是最可贵的。你仅仅因为结果不尽人意就否定的信仰不叫信仰,而是一种功利性的索求。

如果人人都这样,那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变得功利,只计后果不计手段,你觉得这对于集体来说是有利还是有弊呢?”

“强词夺理。如果做一件事之前还要先给自己找个信仰,找个情感上的安慰,那我只能说这样的人心理素质太差,就是废物一个,活着也没有意义,不如躺平当咸鱼,还少惹些麻烦。”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凭什么苛求所有人都要有强硬的心理素质?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一个努力做事的人是废物?不是我多嘴,你对他人的占有欲未免太强了,为什么?是情感控制了你吗?是控制不了的占有欲让你说出了这番话吗?”

两人的气势一个比一个强,话语里的攻击性简直要具象成利刃直取对方首级。

唐慎的眼神又开始在杨文丽和顾薇身上转。杨文丽这番话是很明显的下套,就看顾薇选择怎么回了。

顾薇显然不会如她的意,举着的手就没放下过:“所以你又凭什么苛求我不苛求别人?你又为什么要来干涉我?我就是觉得这种人软弱,觉得这种人活着没用意义。

各位,40年的前进者就是最好的例子,情感导向的人往往会做出什么事是很难预测的,而带来的后果也是无法估量的,我们真的要容忍这种随时会降下来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存在吗?”

看了眼杜松溪的方向,杨文丽舔了舔嘴唇,等气氛稍微缓和了点才说:“先不说存不存在的事。对于你的上一个观点,我想先问一下,你觉得什么才算有意义?”

“有用就有意义。”

“那你觉得什么才算有用?”

“……”顾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能带来利益,能惠及群体,能对人类发展带来进步的,就是有用。”

“是吗,可是你的有用不会太大了吗?世界上多的是普通人,大多人活着都已经拼尽了努力,他们没有惠及群体,没有给发展带来进步,难道他们就是没用的人吗?你能说我们恪尽职守、各司其职的铆钉们没用吗?”

“……”这话不好回,毕竟顾薇就是铆钉出身,她不得不停下片刻。

而就在顾薇思考的时间,杨文丽继续进攻:“不是的,每个人都是有用的。在我看来,有用、或者有意义没有评判的标准,只要没有做坏事,那就是有用的。

只要我们感到开心,那就是有意义的。我们不需要有那么宏大的理想,人生短短几十年,活得开心就已经很有意义了。而让我们能真切感受到开心的,是情感……”

偌大的圆形剧场里只剩下杨文丽的声音,回音去了又来,敲在每个人心里。

成净努了努嘴:“这个杨文丽是谁?之前好像没见过啊。”

江海生正用手机偷偷录下这一幕:“管她是谁呢,她口才不错,说的我热血沸腾的。但是我总感觉她好像偏题了,又好像没偏?”

“你什么?你热血沸腾?你在腾什么?像杨文丽这种自私自利,不顾大爱的人说的话你也能沸腾!老盛,在让人意外这方面你真的很有天赋!”成净震惊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回炉重造吧,好不好,回炉重造吧。”

江海生……江海生不敢再说话了。

“开心?你这种想法又天真又自私。不说其他的,普通人谁活在这世上能真正的开心?这个社会只认前,开心了能活下去吗?那么多东西拖着,连自由都要贷款。”

顾薇的脸色有些复杂,杨文丽看不懂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只认什么?”

成净又被震惊到了:“虽然我和顾薇站在一边,但是她在说什么?难道这就是铆钉的思维?怎么会活不下去,哪来的贷款?伴侣工作住房,国家不是都一手包了,什么东西能拖着她?”

“什么都想拖着她我不知道,但是——”江海生撞了下沈从,对着他挤眉弄眼,“——但是听这么久我发现,顾薇和你一样nl不分耶。”

沈从:“……”

可能是小时候上课没认真听,错过了语文老师的倾情教授,沈从一直都nl不分,发不出n的音。人能说成棱,热能说成乐。

但这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消息是沈从自己听不出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发音没有问题,直到六年级的时候在老师面前背书,他一个人背了快半小时。

当然,不是课文不会背,是老师一直在纠正他的“人”和“能”的发音。

沈从当时小,还做不到如今的心如止水。老师嗓门又大,坐在前排的同学一直在笑,臊得沈从耳朵红了一片,偏又不能尽快结束这种凌迟般的折磨,体面碎了一地,差点没红了眼睛。

后来沈从奋发图强,自己研究发音研究了好久,拿着录音一直听。虽然还是发不出n的音,但至少平时常用的几个字可以正常的发出来了。

江海生想到这个就想笑,但笑又不好,硬是咬着嘴憋,憋出几个连续的“噗”音,惹得好几个人侧目。

沈从把他拍开:“要上厕所就举手,恶心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江海生:“……”

凭顾薇和杨文丽的战斗力,两人已经结束了一轮对话。但顾薇像入魔了一样,就扯着开心那一点不放。

“难道不是吗?普通人在这个世界上想活得好就不可能开心。要结婚要买房要买车要出人头地要扬眉吐气,一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可你只是一个学习没有天赋没有人带路,连长相都挑不出一点优点的普通人,你告诉我要怎么开心?开心了家人怎么办?倒不如现实一点……”

顾薇的声音戛然而止。

原因无他,沈从的脑中出现了一个视频,玩家视频。

不止是沈从,还有江海生。

顾薇是玩家!

但比这更惊悚的是,他们不知道是谁发现顾薇身份的!

按理说顾薇最后一段话的漏洞只能算怀疑一次,还不足以触发视频放送,是谁先看出来了?

他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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