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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们聊完了？”谢袄怕黑点产生什么暴动，一直待在石壁上观察黑洞是如何吞噬竭泽的。她远远的就看到除她以外的四个人聚到了一起，开了个小会。虽然没带她，但她也不着急，毕竟他们是一伙的，谢骄又是她师兄，制订了什么计划迟早要跟她分享。

所以谢袄很待得住，她在石壁上仔细研究了一番黑点。

据她的观察，黑点本身十分稳定，是可控的，只要远离一定的距离，就能摆脱那恐怖的吸力。最不稳定的是黑点形成的黑色洞口，黑色的洞似乎是活的，它会本能的捕食灵力浓郁的人与物。

在吞噬完竭泽的石像——对，在看了一会后，谢袄就发现那是竭泽的替身了。黑洞就向离她最近的谢袄附近挪动了，黑洞挪动的速度很慢，但架不住谢袄转移它也随之转移。

这种情况在谢骄过来之后才有所改变。

很正常，谢骄的灵力比谢袄的灵力多了不知几多倍，黑洞更青睐他实属正常。

谢袄一边明示谢骄离远点，一边问谢骄五人谈了些什么。

等谢骄把谈的内容告知谢袄后，谢袄恨不得把谢骄的头塞进黑洞洗洗。

“以身引竭泽，”谢袄熟悉的头疼开始了，“师兄，我该说句‘不愧是你’吗？”

她的养气功夫总会被谢骄打破。

“没办法啊，”谢骄耸肩，调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是大师兄，就该站出来保护你们。”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短暂的沉默后，谢袄语气酸涩，“师兄，以身引‘异’，危害太大，如果你撑不过去，我和师傅该怎么办呢？”

她知道她劝不动谢骄，但她还是想说些什么，说些什么能把他留住的话。

“小袄，我不会有事的。”谢骄认真的看着谢袄，他的眼神不作伪，“我和几年前的我不一样了，我不再是那个心如死灰的男孩，我向你保证，我会活着。”

“虽然你有很多缺点，但……你从不骗人。”谢袄挤出一抹微笑，她知道笑能给人力量，“所以我相信你。”

“嗯。”谢骄轻轻点头，随机又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这气氛，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没察觉到还好，一察觉，反倒让人不好意思起来。

“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谢骄像被训的小孩子的一样，低下了头颅。青春期的他比谢袄矮了一截，这一低头，谢袄就只能看到他发间露出的丁点耳垂。

那点耳垂粉粉的，像山间散漫的桃花。

谢袄：“……”

她闭上眼，再睁眼时，眸里的情绪风流云散。

“师兄，说说看你要如何引竭泽吧。”

她擅长的灵术不在此道，以谢骄的决定看，简繁华他们八成也不行。但不行归不行，谢袄还是想做些力所能力的事。

谢骄没让简繁华他们一同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只能和谢袄谈。

果然，谢骄听到谢袄的话，向她使了个眼神，他们师兄妹的灵力通讯经过特殊加密，唯有他们二人能听懂。

谢骄：“小袄，你还记得‘言灵’吗？”

谢袄：“？”

谢骄：“……就是我在还魂村救你时用过的招数。”

谢袄：“我记得，你救我的时候，用的是一把小刀。那把刀叫言灵？”

谢骄汗颜，他确定谢袄是真不知道了，“……不是，‘言灵’是灵术的一种。”

“是吗？我没见你用过。”谢袄确实不知道，当初谢骄使用言灵纯属误打误撞，加之之后修习灵术时从未提及，她能知道才怪了。

“……我只用过那一次，”谢骄记起来了，扶额道，“而且后面师傅教我这个的时候，你好像跟周师叔学习体术去了。”

“可你后面也没告诉我。”谢袄疑惑的看向谢骄，他们之间是会交换学习心得的，区区一个“言灵”，谢袄并不认为谢骄会私藏。

“我忘了，而且你要是知道师傅说了什么，你也不会上心的。”李四屠的教学重在实践，向来不喜欢长篇大论，每次说了两句就让谢骄自己悟。

谢骄没学废，靠的是天赋。

“我好像猜到师傅会说什么了。”谢袄虽然因为有两个师傅，在李四屠处修习时间较少，但她到底上过李四屠的课，深知李四屠的风格。

“他让我用心。”

“他让你用心。”

两人异口同声，相视苦笑。

“所以你悟出来了吗？”谢袄没见谢骄用过“言灵”，两位师傅也没在她面前提过这个灵术。对自己天赋有个底的谢袄懂了，这又是个极少数灵师能掌握的灵术，她学不来。

“差不多吧，”谢骄手指比了个小小的距离，“我觉得，‘言灵’这个招数，需要强烈的刺激才能开启。”

“比如？”谢袄挑眉，因为天赋原因，她和谢骄在某些灵术上默契的不提，但如果有稀奇古怪的灵术，她还是愿意听一耳朵。

“极致的痛苦？”谢骄也不确定，他对“言灵”属于感觉上会用但没试过，毕竟是稀有灵术，哪能天天随便用，“也不一定要痛苦，肉I体或心灵达到情感的极致也可。”

“但痛苦，应该是最容易的。”

谢袄拍了拍谢骄的手臂，“你痛苦吗？”

谢骄摇头。

谢袄捏了捏谢骄的右手，“你痛苦吗？”

谢骄摇头。

谢袄摸了摸谢骄的额头，目露怜悯道，“师兄，放弃吧，你的痛苦太难了。”

谢骄犹豫了，“要不我捅自己一刀？”

“可这样能行吗，自己捅自己，真的会达到情感的极致吗？”谢骄碎碎念，“别待会捅完了感情没到位，那不就尴尬了吗。”

“我建议你别捅，”谢袄太了解她师兄了，“以你的性格，痛是一定的，但要太痛，你捅自己的火候不够。”

“可我现在都有准备了，想酝酿感情都难，”谢骄纠结道，“小袄，你有让人失忆的灵术吗？”

“让人失忆的灵术没有，”谢袄说，“但让人物理失忆的体术我有。”

“你一拳头下去，我会死的吧。”谢骄的身体比雨后的黄花菜都不如，怎么受的起谢袄的物理失忆大法。

“师兄，试试吧，”谢骄拒绝了，谢袄反倒循循善诱，“试试又不亏，我会控制好力道的。”

可是试试就逝世啊。

谢骄想拒绝，但他现在确实提不起什么极致的情绪，或许极致的疼痛也行？

谢骄犹豫时，谢袄轻轻握住了谢骄的右手，她将这只手抵在心口。

谢骄不好意思了，“小袄，你这是……”

她给了“谢骄”一个笑。

一个几年前，她还很小的时候，就给过的笑。

谢骄愣了，“小袄……”

他的身体脱离他的灵魂，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攀升而上，主宰了他的情绪。

谢袄趁谢骄不备借了他的力，她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向黑点坠去。无序的黑洞本就在向谢骄他们移动，谢袄一坠过去，它便吸附了上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

等谢骄夺回了身体的情绪，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颤抖着，去赌一个灵术的完成度。

“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