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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县衙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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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郎君,怎么不进去。”

符老头的声音在苏瞿白背后响起,屋内的人纷纷向外看。

门被轻松阖上,苏瞿白轻轻一推就开了。

苏瞿白他们搬到这边的那天,符老头就注意到他们了,热情的上门送去一条鱼。

不过,因着苏瞿白他们三人谁都不会炖,这鱼便送到了梁温那里。

梁温当时看他闲情雅致的提着一条鱼,沉默许久才道:“看来幽州的日子,你们真的很清闲。”

苏瞿白不是下矿就是上山的,追风和陈虎也成天往外跑打探消息,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但三人谁都没开口辩驳,默默认下这个没由头的罪名。

梁温也不是很在意,她本来就是随口一说。

好笑的是,他们午膳才用的鱼汤,下午就有百姓报官说家中的鱼被偷了。

这种琐碎的事情频频发生,梁温见怪不怪,熟练的处理着。

丰泽县县衙每日的公务不算繁重,涉及命案等重大案件不常发生,近十年的案宗中记载在册的命案寥寥可数。出现在公堂上大多数是日常生活的琐碎小事。

谁家的鸡鸭鱼肉被偷了。

谁家的孩子玩耍丢了。

张三状告李四田地多占一分地。

王二麻子整日在寡妇门前偷窥。

要么就是钱财被偷、被抢等。

诸如此类,频出不穷。

若是实在无事,梁温就会带着人出门巡视,或者去田埂上看看庄稼情况。

梁温喜欢和他们打交道,含着笑的眼睛望向你时,总有种全心全意信任的感觉。

今日符老头兴致上来了,不仅炖了鱼汤,还炒了三盘热菜。

又命符文华去酒铺打两坛子青梅酒,这种酒不醉人,打开就有一种淡淡的酒香,味道偏酸甜。

元宝好吃,喝了口符老头盛的鱼汤后赞不绝口,对着梁温兴奋的低声开口:“比咱们府上的厨子炖的还鲜。”

他确实压低了嗓音,不过兴奋的劲头也使这声音没小到哪里去。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符老头高兴的很,又给他盛了一碗。

“喜欢喝多喝点,还多着呢。”

他眼里满是慈爱之色,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符杳一连给梁温夹了许多鱼腹肉,看的符文华眼生羡慕。

梁温和苏瞿白用饭的姿态较平常放松了许多,但在陈虎狼吞虎咽的对比下显得格外矜持。

梁温缀饮了些许梅子酒,她容易酒气上脸,没几杯酒下肚,面庞上就多了酡红。

不过眼神格外清明,没有一点醉意。

土路面上,寻常木制的四间方桌,围绕着不同的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派祥和,其乐融融。

一时贪欢,梁温还真有些醉了。

指尖捏着一只木筷,绕着瓷碗边缘画圈。

随后将碗倒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碗底,发出碰撞的闷响。

细细听去,竟也成了音律。

苏瞿白静静看着、听着,任她玩闹。

梁温被酒蒙住了脑袋,听到耳边的笑声,想要往音源那边探入,却意外对上苏瞿白的眼。

她呆愣了许久,问道:“好听吗?”

苏瞿白喉间滚出一声嗯来。

她又问:“想学吗?”

“我比较笨。”苏瞿白温声回道。

梁温有点晕,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没事,我教你,我很会教人的。”

“那,谢谢夫子。”苏瞿白又在闷笑着。

“不是夫子,是梁温。栋梁的梁,温和的温。”梁温一字一句,认了真。

“梁温,栋梁的梁,温和的温。”他又重复一遍,“我记住了,梁温。”

那两个字咬在唇齿间,有种说不出的旖旎。

梁温将另一只筷子递给他,大方的将自己面前的碗推到他们中间,率先在碗底敲了一下。

苏瞿白照做:“是这样吗?”

梁温摇头:“不是,落下的时候,手腕的力要轻一些。”

“这样?”他又敲了一下。

“不是,再重一些。”

“这样?”他又用了些力。

梁温挪回碗,重新敲了一下:“是这样。”

随后又挪到中间,有些固执的开口:“你来。”

苏瞿白可能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一连十几声,声声不一样。

梁温看愣了,嘴角竟然有些抿起。

她看了苏瞿白好久,才道:“你是对的,你真的有点笨。”

苏瞿白一下被逗笑,“不是说很会教的吗?”

梁温脑袋停止运转,没办法自圆其说,呢喃道:“难道是我笨吗?”

苏瞿白听见了,他耳力很好,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我太笨,连您这样的人都教不会我。”他赶紧将过错拽到自己身上。

怕下一秒,她就要落泪了。

平时她一本正经、言辞犀利且生人勿近,没想到醉酒后竟这般——又呆又钝。

梁温不理他了,拿着那根筷子较劲。

酒醒后,梁温看着熟悉的布局,才知晓这是在自己屋中。

她没坐起身,脑海里全是挥之不去的片段,格外清晰。

不该贪欢的,这是原罪啊。

梁温罕见的生出一点……懊恼。

梁温去往正堂时,正好瞧上热闹。

她站在门后,看着元岐神色焦急,左右来回踱步。

王主薄看的心烦,索性拖了把椅子坐下来。

轮值的衙役被他们轰到一旁,诺大的正堂就他们两个,谁也没压低嗓音,叫梁温听了个一清二楚。

元岐把自己绕晕了,捂着头站在原地,长叹一声后,恨铁不成的开口:“你怎么能这么卖我呢?”

“谁?”王主薄不痛不痒的回话。

“你!”

“啊?”王主薄挠挠耳朵。

“你别跟我装聋作哑,我还不知道你。”元岐痛苦的将头磕在扇子上,“究竟是谁给你的信心,让你夸下这么大的海口?”

“你啊!”王主薄瞬间不耳背了,口齿格外清晰。

元岐瞪大了眼,指尖指向自己:“我?”

而后,不可思议的问道:“我没听错吧!”

“对啊。”

“我我我……”元岐气煞。

“当初可是你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会帮我圆下来的。”元岐控诉。

王主薄摸着胡子:“我帮你圆了呀!我跟县令说你已经将十幅画都画完了,我说了呀。”

“你怎么说的,给我复述一遍。”

王主薄又挠挠耳朵,嘴里念叨着:“哎呀,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你说什么?”

元岐哂笑一声:“不记得是吧,自有人记得。”

他朝外大喊:“牛青。”

没回应,继续扯着嗓子喊:“牛青——牛青——”

“牛青啊——”

牛青闻讯而来,却在门后见到了梁温,他低声道:“县令。”

梁温嗯了一声:“去吧,县丞正找你呢,他若是问起什么,你如实说就是。”

牛青点头,大步迈出。

元岐见牛青来了,就跟儿子见到娘一般激动,他有点抱怨:“来的怎么这么慢。”

“离得远了些。”牛青随意扯了个理由。

“牛青,你跟我说说,我休假那天,主薄是怎么跟县令说的。”

牛青不偏不倚,如实的开口:“元县丞笔力穹劲,落笔即成,一天足矣将十幅画画完。”

听到前面,元岐赞许的看了眼王主薄,但听完他就瞪大了眼。

“什么叫一天足矣,那可是十幅画啊?”

王主薄垂着眸子不看他:“那个,我这还有公务没处理呢,就先走了。”

王主薄说完便起身,路过元岐旁边被他一把抓住,对上了元岐幽怨的目光。

“主谋,你就是主谋。”

嚯——好大的名头。

王主薄本想反驳,对上元岐含着委屈的眼又说不出什么。

算了,就当是他理由寻得不够得当。

但他也没辙,只能将手搭在元岐的肩膀上,安慰性开口:“那就辛苦你了。”

元岐苦着脸,根本不愿意接受现实。

“不行……不行不行。”元岐又开始踱步,扇子打在掌心,“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县令想起这件事。我得寻个由头,出去躲两天。”

“对,现在就走。”元岐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他转身对着王主薄道:“我身体有点不大舒服,先回家了,你跟县令说我再请几天,等养好病我再回来。”

说着,就要往外走。

王主薄朝他招手,想要拦住,却没赶上。

牛青是个憨厚老实的性子,但他一想到门外的身影,嘴角竟流露出玩味儿的笑。

元岐脚步快,很快掠过门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往旁边看了一眼。

和一脸冷淡的梁温对上了。

那一瞬间,元岐想要自戳双眼,恨不得自己是个瞎的。

随后,机智的他选择无视。

收回视线,迈开步子往外冲。

失败了,被梁温拽住了手腕。

梁温嘴角泄出笑:“元县丞,这是去哪啊?”

元岐装傻:“县令您也在啊,瞧我这眼神,真瞎啊。”

最后三个字格外咬牙切齿。

他眼里转了一圈,捂着头,咳嗽两声:“县令,我正要找您请假呢,我身体还是不太舒服,可能是上次淋了雨。”

“是吗?”她幽幽开口,“不是因为十幅画像的事躲我吗?”

元岐丧着脸,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人明显就是听了全程,搁这儿等着他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一次,全身都湿了,栽河里了。

梁温心底的那点子懊恼全被这档子事给弄没了,愉悦的朝牛青道:“牛青,将衙里当值的兄弟全叫过来,县丞慷慨,要为咱们共同画一幅。”

“是。”

王主薄想忍的,但没忍住,肩膀抖得厉害,眼角笑出了泪花。

他走到元岐旁边:“这次真不是不帮你。”

元岐回他个假笑。

梁温陡然看向王主薄,他浑身打了激灵,笑不出来了。

元岐看他吃瘪,反倒乐了,心底那点不自在消散的一干二净。

果然,别人痛苦才是自己快乐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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