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肯倒下。
人的欲望真能毁灭一切,有些事情他从前没想明白,而今也无想的必要。
一座城池已毁,一国之君却一味逞强好斗。有时候柳文暄会想,是怎样的国家培育了这样一群人?从上至下,都毫无人性可严。
东瀛学了千百年中原文明,到底也只是学了个皮毛。与这样的国家为邻,想要国泰民安,确实只能征服,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他们才能认清现实好好做人。
然,眼下的情形,这些也都成了幻想。
柳文暄静听四下动静,他不能倒下,他需要撑着,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要等到他们到来。受伤于他而言,也算得习以为常。体力上的消耗反倒是最为致命。内腔被压迫得太痛,一口血呛出来,他连咽回去的力气也没有了。
水田淡淡一笑道:“柳文暄君,还打吗?”
柳文暄擦去嘴角的血,依旧神色自若。身体上的痛不必显露在脸上,身上的伤亦不必暴露在外。只要不倒下,他便永远是那个温文儒雅玉树临风的相府公子。
遍体鳞伤压不弯他铮铮铁骨,衣衫褴褛挡不住他儒雅气度,心衰力竭也掩不住他的朗月清风。于是,他站在那里,足以震慑东瀛人千军万马。
“打,为什么不打。”柳文暄说得十分淡然,就好像他从不曾受伤一般。
水田脸上露出一个笑,他很是满意对手这样的表现:“一剑定胜负,如何?”
“可以!”柳文暄语气淡淡。
黎明前的黑暗不知何时会结束,即便是光明永远不会到来,他也不能倒下。
柳文暄并非意气用事之辈,他能做的,也只是强撑。
忽而,马车上的淳明哇地吐了一口鲜血,水田抽身飞过去。东瀛军队一阵躁动。十万人,个个恨不得将剩下的二三十人立即剁成肉酱。镜宗潭明示意众人安静,躁动的人群这才稍稍消停。
柳文暄倚剑而立,李珺珵既然豁出性命重创淳明,就不会轻易给淳明活的机会。
水田回到马车上,将淳明衣衫拨开,淳明心口已经发黑,淳明身边的几个医师都束手无策。
“好厉害的毒。”水田立即用银针控制住淳明心脏上的毒扩散。
几个医师问:“大人,这没有解药,陛下恐怕不行。”
水田倒没理他,快速给淳明排毒。淳明哼哼唧唧,半昏迷之间,嘴里还在骂李珺珵是个阴险小人,说他早就该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