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珵见对方并敌意,且这名字和当初要给他下毒的两人对他的称呼一致,他才试着问:“你认识我?”
“嗯。”柳文暄想了想,也未靠近李珺珵,此时他失忆,必然心头对谁都不信任。他只问:“你怎会来这里?”
远处有狼嚎之声。柳文暄细听:“灰狼带你来的?”
李珺珵点头:“不过,我之所以跟着这大灰狼过来,也因为什么也记不得,当初逃避之前,在此地遇到一个少年被他所救,但我还是坠崖,被一人所救,我想着,那少年既然出手救我,必然是认识我的。”
少年,柳文暄心头有数:“救你的人是天朗。追杀你的人又是何人?”
“一男一女,女的说的言语跟我们一样,男的说的是这里的话。”
“是松本和柳思颖。”柳文暄几乎不用推测。
“我也听见他们这么称呼彼此。”李珺珵想,这个人大概真是自己人了,且他似乎很了解自己。
“后来救你的人又是何人?”柳文暄声线微颤,神色有些紧张,眸光中蒙上一层湿濡。他怀疑那人,就是天素。
被困在山体罅隙中的那一个多月,他心头经历过他有生以来最大的绝望。在暗无天日的狭窄缝隙里,几乎看不到生的希望。
身体重伤,没有药,甚至一度出现幻觉。可是,他一想到明月,想到李珺珵和天素,他还是强撑着。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一叹:“看见你安然无恙,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一半。不过,我有个怀疑,救你的人是天素。”
“那时我眼睛已瞎,直到前几日才恢复,但在我恢复之前,她便好几日不曾出现。就我所知,她也才醒来一两个月,本是执行追杀救我的那少年,但她不想杀人,就故意失手卖了破绽,恰巧那少年也被一个老者救走。”李珺珵并未因见到她容貌而失落,她的脉象异于常人,若下次预见,他定然会认出她来。
柳文暄喉间有些哽咽,世间之人,怕是没有比李珺珵和天素经历更多苦难的了,可为何天意弄人,偏不让他们长相厮守?他淡淡问:“你可还知关于她的细节。”
李珺珵摇头道:“我连他是男是女也不知。她的脉象十分怪异,时有时无。”
“那她可会医术?”柳文暄继续问。
“开始不会。”李珺珵想了想,又道,“不过我教她一些之后,她学得很快,我教了她一套针法,让她每日给自己行针。她的身体很奇怪,脉象紊乱,时而像是个垂死之人的脉搏,时而又似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单从她脉象看,看不出是男是女。她的声音很粗粝,就接触来看,皮肤枯槁,像是个年龄很大的老者。只听她语气,却又像是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