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冰?
联想到昨天周天天占的那个座位,粟禾低头看了看怀里抱着的人,这人不会是胥咏冰吧?她怎么来了?粟禾记得上辈子胥咏冰是军训结束后才来的,怎么这辈子出现了偏差?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不对啊,上辈子她和胥咏冰几乎没有交集……
教官反应也及时,忙让粟禾和周天天将胥咏冰扶到医务室去,其余人各归各位,继续站军姿。
路上,周天天额头上的汗珠比刚才军训时还多,她和粟禾一人挽着胥咏冰的一只胳膊,眼神不住地往粟禾身上瞄,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粟禾回望过去,无声地询问。
周天天对上粟禾一无所知的视线,责备的话卡到喉咙处,只提醒道:“你小心点儿,别碰着她的腰,她前几天刚做了手术。”
粟禾一惊,“手术?”
原来真生病了啊?上辈子她还以为是装病呢。
周天天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嗯,急性阑尾炎。”
幸好医务室并不远,两人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医务室里只有个小姐姐,她帮忙把胥咏冰放到病床上,简单的检查后,小姐姐轻声安慰:“别担心,她没事,就是中暑了。”
粟禾放下心来,但周天天脸上的担忧更甚,“医生你确定没事?她前几天才做了手术。”
小姐姐耐心十足,“放心,没大事,伤口也没感染。不过术后身体比较弱,不建议参加军训,还是联系她的家人把她接回去吧。”
这学生也是个怪人,她在医务室干了快十年,还是头一次见着高中生带病军训的。
周天天听完此话,又控制不住地瞪了眼粟禾,这次带了明显的怨气,连粟禾这个粗神经都能感觉到。粟禾眉头一蹙,刚想问清楚缘由——
“两位同学,麻烦搭把手。”小姐姐摘掉胥咏冰头上的帽子,“帮我把她扶起来。”
周天天收回视线,粟禾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
三人合力将胥咏冰身上的军训服脱下来,一会儿后,医生小姐姐端来一盆冷水,对两人道:“你们帮忙给她降降温,我先出去一下,外面又送来一个晕倒的。”
说罢,她转身出去,边走边摇头叹气:“哎,现在的小孩儿,身体素质真不行!”
周天天接过水盆,对粟禾生硬地吩咐道:“你来给她擦,用她包里的洁面巾。”
粟禾拿不准周天天的态度,不过她也不想问了,周天天只是个15岁的小孩儿,她是个成年人,才不要和小孩儿计较。
她任劳任怨地翻开胥咏冰的背包,从里面抽了两张洗脸巾,放到水盆里浸湿,一点点擦拭着胥咏冰的身体,齐耳短发,皮肤白的透明,确实是她模糊印象中的胥咏冰。
擦着擦着,粟禾竟生出些奇怪的想法,她想,要是胥咏冰是长发就好了,怎么偏偏是短发?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长发又能怎么样?胥咏冰不一定会喜欢女生,上辈子她身边围着不少人,男的女的都有,只是粟禾从没见过她和谁走得近,也没听过关于她的桃色绯闻。
粟禾慢吞吞执起胥咏冰的右手,目光突然被她腕上的红绳吸引。
红绳上什么都没有,看着跟城中村附近地摊上两块钱一根的没差别,实在不符合胥大小姐的身份。
等胥咏冰身上的温度慢慢降下来,周天天的脸色也由阴转晴。
几分钟后,粟禾放下胥咏冰的腿,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11点。
医务室真凉快,她都不想离开。
但军训还是要继续的,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
她依依不舍地起身,“班长,你要回队里吗?”周天天和胥咏冰一看就关系匪浅,估计高中前就认识,她只是随口一问,没觉得周天天会同她一起回去。
粟禾忙前忙后照顾胥咏冰,周天天也不是铁打的心,“回,咱们一起。”
这回答有些出乎粟禾的预料,居然不等胥咏冰醒来就走吗?
“那她……”
“没事,我刚刚联系了她家人。”周天天举起手机摇了摇。她是班长,不能一直待在这儿。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医务室,她们刚合上门,床上的人蓦地睁开眼,目光清澈,不见混沌。想到什么,胥咏冰难耐地蜷了蜷手指……
之后几天,没再发生什么突发状况。
9月9日上午,集体走完方阵后,军训正式结束。
大家都黑了一圈,粟禾也不例外。
下午上课前,教室里怨声载道。她后座那一对双胞胎姐妹最夸张,因为她们经此一役,黑得亲妈都不认识了。
“我不想活了!!!”唐裕糖从桌子底下摸出一面小镜子,只看了一眼,便捂脸痛哭。
封雪赶紧递了张纸巾,“糖糖别伤心,冬天就白回来了。”
唐裕糖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脸雪白的封雪。受到的刺激太大,她忍不住发出灵魂拷问:“为什么你没晒黑?”秦臻情也探出头来,好奇地盯着封雪。
封雪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办法,我天生就这样的,越晒越白。”
唐裕糖不禁叩问苍天:“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怎么没有?我们不都黑了。”周天天取下黑框眼镜,向众人展示她脸上线条清晰的白痕。
“那咱们仨是难姐难妹。”唐裕糖托着妹妹站起来,与周天天报团取暖。
“什么你们仨,粟禾不也……”封雪本想拉上粟禾为她们找补,结果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安静看书的粟禾身上。
粟禾确实被晒黑了,但她的黑和她们完全不一样。均匀的小麦肤色配上立体精致的大五官,丝毫没有破坏原来的美感,反倒添了几分自然野性的魅力。
“我可算是明白为何那些欧美明星都在追求美黑了。”唐裕糖彻底败下阵来:血槽已空,勿cue。
封雪好心办了坏事,她极力想平复唐裕糖的心情,于是又开了个头,“如果你们晒黑后也和粟禾一样好看,那你们是喜欢自己黑一点,还是白一点?”
唐裕糖撑脸,“emmm……那还是白一点吧,穿衣服好搭配。”
周天天是个随大流的人:“我也选白一点,华国的整体审美都这样。”
秦臻情看了眼斜前方的空位,“我不清楚,粟禾,你觉得呢?”
“对呀粟禾,你呢?”封雪决定征求一下中心人物的意见。
“啊?什么?”粟禾正在预习下午要上的课,冷不丁被封雪打断,她迷茫地抬起头,一时分不清状况。
封雪重复了一遍:“你喜欢白一点的皮肤还是黑一点的?”
正巧这时,门口进来两个女生。顷刻间,教室里吵嚷的人噤声。
粟禾抬头望过去,是商莱和胥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