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外,肉眼所能见的每一寸地方都堆满了书籍和资料。
这些书绝大多数是有关于民俗与宗教文化信仰的,还有少部分和电影学相关,但引起唐程惊呼的东西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床上。
那是怎样的一张床?
谢易很难相信有人能睡在这种地方,这就好像是用一堆杂物打了一个窝,在中间留出了一块可供人蜷缩着躺进去的凹洞。
床上的东西简直包罗万象:衣服,鞋子,台灯,水杯,本子,笔,毛巾……
所有能想到的日用品,应有尽有。
谢易和唐程都看出来了,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是谢易的。
一来是因为不少东西上都贴着谢易的名字,且那堆杂物当中有几条风格眼熟的小裙子;
二来则是因为,床旁边的那面墙。
墙上满满当当,贴的全部都是谢易的照片。
正面、侧面、背面……小小的一张床,被谢易的照片包围了。
有的照片上画着爱心,还有的上面写着字,全是一些露骨表白的情话。
唐程在杂物堆里翻了翻,又在床头找到了厚厚一大叠谢易的照片,足有几百张,有的模糊有的清晰,像是偷拍的,甚至还有从社交网络上下载下来的,右下角标着不同平台的水印。
这张床就像是一个专属于谢易的废品收购站,堆满了各种沾染着他气味的物品。
谢易不知该如何反应,杨槐每天就躺在这堆东西里?
闻讯赶来的陆岭双手抱臂站在一旁,脸上漾起一种古怪的笑:“我早就说过,他对你不一样。”
陆岭的确说过,他说杨槐现在躲着所有人,但如果谢易去找他,他一定会露面。
当时谢易还不太明白,但是现在他懂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谢易:“……”
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呢。
谢易真的无语了,他就说在自己寝室里怎么连双洗干净的袜子也找不到,原来都是杨槐顺走的。
这狗游戏,一天天的,究竟在膈应谁呢?
虽然这些东西实际上也并不是谢易的,但他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那种被脏东西粘上的恶心劲。
他打开了卧室里的窗户,想要透口气,现在他觉得胃有点难受。
这原本只是一个随意之举,可当谢易不经意间向楼下看去时,却蓦地和一个年轻的男生对视上了。
那人很瘦,大概比谢易稍微高一点点,单薄的身体套在宽大的外套里,显得摇摇欲坠。
一张脸倒是清秀白净,可是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他看上去显得十分阴郁,整个人泛着一种梅雨季节的潮湿。
那人与谢易四目相对,一瞬间,眼底爆发出了一种惊人的狂热与爱慕。
然而下一刻,当他看清楚谢易所在的位置,正是他偷偷摸摸住了几个月的房间以后,他忽然一愣。
然后转身,掉头就跑!
“——你给我站住!!”
谢易想喊,又怕引来他人注意,憋屈得像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他眼底冒火,一把将半开的窗户推到最大,脚踩上书桌,从四楼窗口一跃而出!
“我操!!!”
身后传来唐程愤怒的咆哮:“你他大爷的,不要命了??”
唐程飞快将半个身体探出窗外,就看见谢易单手挂在三楼凸起的防盗窗架外面。
“我马上回来。”
这家伙竟然还有心情和唐程打招呼。
他用空的那只手理了理飞起来的裙摆,脚用力蹬向墙面,一个借力,稳稳落在了二楼凉棚的顶上,像是一只矫健灵活的猫,三下两下就跳到地面上,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