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地下三层的应急灯忽明忽暗。

秦昭的战术手电扫过铁架床上的束缚带——皮革内侧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尺寸明显是儿童用的。

"00年停用？"她踢开标着废弃日期的牌子，露出下面崭新的针头包装，"看来我们的副市长从没放弃过他的'天才培养计划'。"

沈知微蹲在监控终端前，手术后苍白的脸上浮着不自然的潮红。她拆开主机外壳时，手术刀在指尖转出冷光："这里有组独立供电的硬盘需要密码。"

林巧巧突然把蜡笔按在键盘上。屏幕闪烁两下，跳出一段加密视频——文件名是手写体【号初次应激测试】。

秦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录像里的女孩最多七岁。她被绑在电击椅上，羊角辫散开一缕黏在泪湿的脸上。

"这是奖励。"画外音是周维生特有的温柔腔调，"记住疼痛的味道，秦昭。"

沈知微的指甲掐进掌心。画面里，小秦昭咬破的嘴唇在镜头下泛着血光，而监控角落的通风管栅栏微微晃动——有双眼睛在黑暗中反光。

"暂停！"秦昭突然扑向控制台，"放大通风管！"

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通风管里蜷缩着更小的身影，手里攥着半块融化了的巧克力。

林巧巧的手语翻译器发出机械音：【那是我】

沈知微的体温在急速攀升。她靠着档案柜滑坐在地，后颈的手术伤口渗出淡黄色液体。

"神经毒素反应。"秦昭单膝跪地检查伤口，血腥味混着碘伏刺得鼻腔发疼，"我们得立刻"

沈知微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高烧让她的瞳孔放大，倒映着秦昭紧绷的脸："你看不见吗？"她颤抖的指尖点向屏幕，"他给你注射的是"

录像恰好播到特写镜头：周维生的针管里装着蓝色液体——和局长给秦昭注射的吐真剂一模一样。

"记忆增强剂。"沈知微的额头抵住秦昭的肩膀，"所以他们要定期给你洗脑因为你才是唯一完整记得所有实验体的人"

林巧巧的蜡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她画下新的场景：小沈知微抱着小秦昭，而通风管里的自己正往玩偶肚子里塞纸条。

储藏室的铁柜被暴力撬开。秦昭拽出标着【号】的档案袋，褪色照片雪花般散落——

十二岁的沈知微隔着单向玻璃抚摸里面秦昭的倒影；

十五岁的沈知微在实验日志上伪造秦昭的体检数据；

爆炸案前夜，成年沈知微撬开配电室锁

每张照片背面都有蜡笔标记：??

"她监视你"秦昭的喉咙发紧，"也保护你。"

林巧巧点头，从破旧的玩具熊肚子里抽出发黄的纸条：【姐姐说秦昭怕黑我在配电室放了星星灯】

沈知微的呼吸突然急促。她挣扎着去够掉落的眼镜，却碰倒了试剂架——玻璃碎裂声中，秦昭看见她锁骨下从未注意过的烫伤：

是用烙铁留下的，边缘还带着陈年疤痕。

急诊室的灯光刺得人流泪。秦昭用纱布按住沈知微后颈渗血的伤口，另一只手被她死死攥着。

"松手，要重新缝合。"

沈知微在 delirium 中摇头，输液管随着动作晃出细小血珠："不能你又会忘记"

她的指甲在秦昭手腕留下月牙形红痕，像某种执拗的印记。护士举着镇静剂不知所措，直到秦昭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我保证这次记住。"唇擦过滚烫的耳廓，"以你教我的方式。"

沈知微的瞳孔微微扩大。她突然咬破自己舌尖，在秦昭凑近的瞬间将血抹在她唇上——铁锈味在口腔漫开的刹那，秦昭眼前闪过陌生画面：

十九岁的沈知微躲在档案室，往自己的实验报告上滴血：【海马体损伤记忆覆盖失败】

凌晨的病房弥漫着寒意。林巧巧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画到一半的蜡笔画。

秦昭用棉签蘸水湿润沈知微干裂的嘴唇，突然被攥住衣角。退烧中的心理学家眼神清明了一瞬：

"周维生最近见过林巧巧。"她声音嘶哑，"上个月儿童心理评估座谈会"

床头柜上的平板突然亮起。技术科发来放大处理的照片：座谈会合影里，周维生的手搭在林巧巧肩上，而女孩的太阳穴位置——

有个针尖大小的红点。

秦昭的□□已经握在手中。沈知微却轻轻摇头，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掌下传来微弱震动：

摩斯密码：【等】 【他】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