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决离开皇宫后,盯着手中的荷包,垂着头呆呆的一直看,连眨眼都不敢频率太快。
他眼尾挂红,委屈巴巴的吹了吹荷包上的灰,又用手指尖慢慢抚摸荷包上的一针一线。
一辆马车飞驰而出,直直向出了神的魏决撞去。
魏决因忽然出现在路中间,马车上的车夫来不及刹住,车夫不停呼喊,也没能唤回魏决的神儿。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抱怨传入魏决耳蜗。
“走路不长眼睛啊!”
伴随话语的同时,魏决被来人及时扯开,避免了马车与他相撞。
猛然的拉力让魏决双足受力不均,身体重心下坠,他摇摇晃晃往后踉跄三步,瞳孔聚焦后才站稳身子。
拉他的人抓着魏决的衣袖未松手,他回眸一看,悲伤的脸色瞬间垮下来,变得极为难看,眼底黯淡无光。
齐安对着发愣的魏决就是一顿输出。
“尚书大人,你有马车不坐,在路上闲逛什么!”
“闲逛就闲逛,还不看路,下官在后边喊你半天,也没反应”。
“走路出神儿很危险的啊!你小命差点不保,你要找死,别连累人家马车啊!”
齐安嘴巴都说干涸了,他用口水滑过咽喉,见魏决没反应,才凑近他的眼前挥了挥手。
“尚—书—大—人!尚—书—大—人!”
他一字一句贴在魏决耳廓外围大声喊着。
魏决真受不了齐安的大嗓门,不耐烦的捂住双耳,闭着双目,怒声呵斥。
“能不能闭嘴!”
突如其声吓得齐安往后一跳,拉开与魏决的距离,两人离得有一臂长。
齐安眼尖手快捡起地上的荷包,苟着头细致入微的掸了掸尘土,眉眼弯弯,一脸讨笑看着魏决,伸手还给对方。
“尚书大人,你的荷包。”
魏决没好气的从他双手中抓过荷包,闭口不言,转头就要离开,只留了个让齐安自我体会的眼神儿。
他转身正要迈开步子,只觉得胳膊处有点发紧。
魏决勾头定眼一看,齐安正死皮赖脸的扯住自己的衣袖。
齐安选择性忽视魏决对他不喜的神情,只觉的魏决有些脸色凉白。齐安露出关切的表情,站在魏决身后,不解的问询。
“尚书大人,你怎么了?下官看你有些精神不振,是不是生病了?”
魏决不想理这个瘟神,毫不掩饰的白了一眼对方,抬头看向前方,用后脑勺睨视齐安一秒。
他便用力甩开齐安的手,扬长而去,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对方。
齐安倒是心大,只认为对方是因生病而变得高冷。
他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在魏决身后,一会儿左斜身子,一会儿右斜身子,以关心的口吻叽叽喳喳的一直问。
“尚书大人,你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今日朝堂之事,尚书大人还没原谅下官。”
“下官给你道歉,别让这事影响尚书大人的心情,不值当。”
“下官还要和尚书大人合作处理公务,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下官不想和尚书大人有误会”。
……
吵死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魏决他停下脚步,阖上眼皮深吸一口气。
齐安及时刹住脚步,没有撞上去,只是对魏决突然停下步子的情况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发愣。
魏决转过身,齐安比他矮了一截额头,再加上魏决更加老成,很像长辈训斥晚辈。
他用猩红的双眼狠狠的怒瞪着一脸无辜的齐安,不知是不是受了一天气无处发泄,让他憋了许久的脸都异常紫红。
魏决声嘶力竭的吼道:
“能不能给我滚啊!”
他冷气逼人的向身前离他很近的齐安一字一句认真的说。
“齐安!你,真,的,很,烦人!”魏决加重语调继续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缠着我,能不能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
齐安怔住在原地,抬着楚楚可怜的眸子望着对方怒火冲冲的眼睛缄默不言。
魏决不屑的冷哼一声,戳着齐安的心窝子。
“你仗着有几分才能,自视与众不同。”
“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做作姿态,你觉得这样的自己很让人崇拜吗?”
“呵”
“你硬要和我过不去,踩在我的痛苦上,让我难堪,你以为这样就能凸显你的清高吗?”
“你以为你多清高,多有才能?,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自负自大的家伙,让人作呕!”
“自视清高的做派。”
“我真的很讨厌!”
在那一刻,齐安喉管处仿若有硫酸毫不客气的腐蚀声带,他又涩又痛,微张的嘴巴久久发不出声音。
看着发泄怒气后,远远离去的魏决。
从背影就可以看出魏决对齐安的厌烦。
魏决算是齐安的伯乐与半个恩师,可惜后面因意见不和而分道扬镳。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长今阁
皇帝与江楚正在下棋切磋,太后命人送来一盒桂花味糕点。
皇帝瞟了一眼便全部赏给了江楚。
江楚自然乐意,毕竟他也知道这个本来就不是太后给皇帝送的。
金鹿寺庙
白杰因文静小师父的死去,食欲不振,空着肚子便一直跪在佛前。
他轻闭眼,手中敲着木鱼,有节奏的“梆梆”响,嘴里不停的念经。
不知是在为宫中人祈福,还是在为文静小师父超度。
白杰做着表面功夫,在意识中与系统说话。
「66,还是查不到一点线索吗?」
系统垂头丧气,沮丧回道。
「宿主,完全查不到,只能回溯到宿主最后见文静小师父的时间。」
「文静小师父离开你视线后的画面是黑屏,66也无能为力。」
白杰心中冷哼一声,语气冷冷道:
「不让我晚上出房门,我偏要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系统66挠挠翅膀,疑惑问道:
「宿主,你怎么就确定是人而不是可怕的挖心魔啊!」
白杰垂下眼眸,眸底深邃无光,深沉冰冷,表情平静如水。
「人心才是最可怕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