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宣玉瑶被白衣人抓走后,裴昭和陆云亭就想尽办法打探宣玉瑶的消息,陆云天也积极派人打听宣玉瑶的下落,五日后终于有了一点眉目。
有探子发现凌云城忘忧阁多了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出现在忘忧阁的时间正是五日前,她的外貌也符合众人对宣玉瑶的描述,裴昭和陆云亭就私下来到凌云城,改容换面潜入了忘忧阁。
不过忘忧阁戒备森严,两人乔装成菜贩,连续往忘忧阁送了几次蔬菜,却一直没有进展,裴昭愁容满面,好在陆云亭一直开导他,而且陆云亭总是小心翼翼地护着他,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一发现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总是挡在他身前保护他,不愿让他出一丁点力,只让他当闲人。
裴昭很感动也很惭愧,只想早日救出师姐,日后好好报答陆云亭。
两人接着碰壁四天后,终于有了新发现。
夜里忘忧阁的后院总是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喊叫声,似哀怨似撒娇,似痛苦又似欢愉,总归不对劲。
裴昭和陆云亭便循着声音潜入了那间房子,然后看到了令他们面红耳赤的一幕。
有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和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正在做不可描述的事。
裴昭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几人近在眼前,喘息声如雷贯耳,他做不到完全忽视。
男人和男人居然还能这样……不是只有男人和女人这样吗?
三人男子如此……这种活春.宫太辣眼睛了,他真想自戳双目,往后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啊!
陆云亭察觉到裴昭的烦躁,捏了捏裴昭的掌心,和他十指相扣,想让他冷静下来。
可裴昭不想冷静,他快速出手打晕两个男人,点了那个阴柔男子的哑穴,笑得很纯良:“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男子眨眨眼表示他明白,裴昭非常欣赏他的配合,笑道:“现在我问,你答。你的回答只有摇头和点头,摇头表示否定,点头表示肯定,明白了吗?”
男子点点头。裴昭问:“你们这里五日前是不是来了一个姑娘?”
男子又点头。裴昭问:“她是不是从武林盟来的?”
男子再次点头。裴昭又问:“她在哪里?”
男子眨眨眼,裴昭停下来,见男子用手沾了沾酒,在地上写了四个字:护法知道。
裴昭道:“护法在哪?”
男子有些委屈和愤怒,今日他遭受的这一切全拜护法所赐,又写两个字:正殿。
裴昭劈掌打晕男子,就要拉着陆云去正殿。
陆云亭谨慎道:“我总觉得今夜守卫松散,恐怕不对劲,不如我们暂且休息一晚,等天色放明再行动。”
裴昭生怕晚了一步师姐会遭殃,恨不得现在就把师姐带走,但他也知道陆云亭陪着他忙了几天,吃苦受累,都没有怎么休息,今夜他们又是匆匆而来,准备不足,陆云亭的身子估摸吃不消,便同意了。
翌日一大早,两人打听清楚正殿的位置,便悄悄往正殿而去。
没想到这个正殿实在有些绕,和后院比起来仿佛一个天涯一个海角,不过这不算什么,真正的问题是正殿竟然坐落在悬崖峭壁的顶峰之上,高有数百尺,群鸟飞绝,山不见顶,简直是建在天上一般。
要想进入正殿,只有两种方法:第一是通过忘忧阁的飞云梯,第二便是施展出绝顶轻功。
飞云梯是指望不上了,裴昭自觉轻功不算差,就打算一个人上去,只得嘱咐陆云亭,“你就在下面等我,我上去看看。”
陆云亭眉头一皱:“不行,太危险了,还是一起去吧。”
“不妥,我们还是兵分两路,你留在下面,要是我在正殿遇到什么不测,你也好见机行事,要是咱们一起行动,万一有个不测,那岂不是全玩完了!”
陆云亭态度坚决:“不,我们一起去,就算真出什么事,咱们也有个伴儿。”
裴昭妥协:“好吧,我们一起去。”
两人运起十成功力,施展平生所学,犹如两只振翅翱翔的俊鸟,顺着陡峭的山崖往上爬。
裴昭自诩轻功不差,也爬得很是吃力,同时发现自己是真的小瞧了陆云亭,陆云亭身轻如燕,很快就赶在了他前头,片刻后已经落到了山顶上。
他从山涧抽出一根藤条,往下一扔,对裴昭道:“抓稳,我拉你上来。”
裴昭抓着藤条轻身一跃,落于崖顶,借着幽清的天色,环视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片山林幽谷,泉水叮咚,虫鸣猿啼,他们身在一块陡坡之上,坡下是一汪清流,四处都是悬崖绝壁,脚下遍布奇花野草灌木丛,数株高大的松柏和橡树,不远处西南方的翠林中,隐约可窥见一座朱红的院墙,看来那个地方就是正殿。
不过他们看不清详细的环境情况,也不晓得护卫的情况,只能小心翼翼地向正殿靠近。
不过走了几步路,他们就发现这里有人看守,而且还是很多高手,不过目前他们还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想来这些人都是藏在暗处,暂时没有发现他们。
正当两人稍微松心时,突然有人一声大喝:“什么人!”
裴昭大呼不妙,想要拉着陆云亭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身,但迟了一步,数十个模样精干的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悄无声息地出现,从的他们步伐来看,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裴昭暗自估量敌我实力和胜算,这种高手他打七八个绝对没问题,打九个勉强能胜,打十个只能说死不了,打十多个……还是有可能一命呜呼的。
如果他打一半,陆云亭也打一半,也只有五成胜算,这还不包括其他没出现的人。可他们已经暴露,这里的人很快都会赶来,到时候那就是完全没有胜算,所以眼下可行之计只有一个——跑~~~~~
“站住!”护卫看出裴昭的意图,就追了上去。
裴昭拉着陆云亭拔腿就跑,反正他轻功不错,陆云亭的轻功更是在他之上,两人确实跑得很快,和那群守卫拉开了三丈左右的距离,不过他们不熟悉此地地形,只顾着往没人的地方乱跑,很快他们就跑入了一片幽森的林子。
奇怪的是那群护卫竟然停下了脚步,就在林子外看着他们,其中一人道:“头儿,怎么不追了?”
“追什么?他们自寻死路,进入了‘无人之境’,还能活着出来吗?”那人说完,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便领着其他人回去了。
“什么狗屁无人之境,我们两个大活人不就在这里吗?”裴昭觉得那人是危言耸听,一个小小的林子还能困住他吗?
陆云亭面色凝重:“还是小心为妙,这地方看着阴森,不知是否有瘴气?”
裴昭走在陆云亭前头,拍拍胸脯笑道:“别怕,我走在前面开路,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就往回跑。”
陆云亭道:“这怎么使得?我们还是先——”
他话音未落,突然被一株红艳艳的花朵咬了一口。
而这株花儿咬了陆云亭之后,竟如生了腿一样,快速移开了。
花儿怎么会走路,莫非是他眼花了?
裴昭揉了揉眼,冷不防另一株形如猫头的黄色花萼飘过来,花苞一开朝着他的小腿咬过去,就在这个当口,陆云亭一把推开他,却被黄花咬住了腿肚子,当即一阵头晕目眩,晃晃悠悠倒下了。
裴昭再也不怀疑自己的眼睛,这里果然危险,花儿竟然会咬人,还会移动,诡异至极。
他忙抱住陆云亭,却见陆云亭眼球外翻,嘴唇发青,显然是中毒了
陆云亭拼着一口气,吐出一口黑血,“快离开这里……”
眼看陆云亭情况危急,裴昭心乱如麻,慌得太阳穴直跳,“好,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但裴昭还是低估了‘无人之境’,他走了半天,竟还在原地,遇到鬼打墙,这林子实在玄乎,他又绕了几圈,还是围着原地打转,但陆云亭脸色越发难看,面容已经发青了。
裴昭心急如焚,不想继续错下去,他忙坐下来打坐静心,回想起师父师伯师叔的教导,突然恍然大悟,在这种地方,不应该凭感觉,但也只能凭感觉,不能看,不能想,要多听,懂得倾听天地之间最安静的声音——风声,根据风声判断方位。
习武之人知觉敏锐,尤其是耳力,裴昭开始收敛心神细听林间一切声音。
这林子遮天蔽日,阻隔了一些外面的风声,只要出现和此地不一样的风声,那就是外界传来的,裴昭很快就根据风声走出了‘无人之境’,到了正殿的后方,这里只有两个正在喝茶聊天的护卫,还有几个忙碌的杂役,裴昭瞄准间隙溜人。
陆云亭已经不省人事,裴昭背着他来到崖边,扯了一根藤条将陆云亭捆在背上,缓缓地顺着峭壁离开。
裴昭一下山就找到最近的医馆,大夫一看陆云亭的症状,就肯定道:“他中毒了。”
裴昭急道:“我知道,大夫你快给他解毒啊。”
大夫叹道:“你们是不是去过‘无人之境’,那里有种奇特的花叫魅魂草,会移动而且会咬人,一旦被咬必定中毒,凡是去过‘无人之境’的人都会中魅魂草之毒。”
裴昭:“正是,大夫你快给他看看。”
大夫摇头道:“老朽无能,解不了此毒,这位公子只剩一个时辰的时间了,一个时辰之内不解毒,他必死无疑。”
裴昭一震,往后退一步:“那怎么办?哪个大夫能给他解毒?我现在就去找他。”
大夫道:“凌云城内无人能解此毒,凌云城外有没有人能解老朽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只剩一个时辰的时间,要想解毒,只能去找解药。”
裴昭一听陆云亭还有生机,精神一振:“哪里有解药?”
“忘忧阁阁主有一种秘制药——忘忧散,唯有此药能解魅魂草之毒。”
兜兜转转还得靠忘忧阁,只不过他已暴露身份,不知道能不能在忘忧阁找到解药,不过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拿到解药。
裴昭道:“好,一个时辰之内,我一定把忘忧散带回来。”
裴昭刚潜入忘忧阁,竟看到了昨晚那个阴柔男子,他二话不说就抓住男子,正要点对方的哑穴,那男子却笑道:“公子,又见面了,咱们可真有缘。”说着有意无意地贴近裴昭的胸膛。
裴昭道:“你怎么不喊人,不怕我对你不利?”
“有什么可喊的?公子要是坏人我还能活过昨晚吗?”男子启唇一笑,极为妩媚:“再说我一直盼着公子呢。”
这家伙才是货真价实的娘娘腔吧,陆云亭跟他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看他笑得那个样子,十个女的也不如他一个娇媚~~~
裴昭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和男子拉开距离。
“那个,我有事要问你。”裴昭压低声音。
男子笑着给裴昭抛了个媚眼,“明白,公子上回也是有事要问我。”
裴昭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有忘忧散?”
“原来公子是来找解药的。”他盯着裴昭左看右看,笑容可掬,“昨夜跟你一道来的那个公子怎么没来?哦,我知道了,他是中毒了吧?”
“你可真是聪明。”裴昭道:“解药在哪里?”
男子却不答,自顾自说道:“听说今日有两个刺客潜入了忘忧阁,但他们逃入了‘无人之境’,这两人其中一个就是公子吧。”
裴昭:“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就快告诉解药在哪里。”
男子撅起嘴:“公子好无情,人家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实在是伤人心。”
裴昭颇为尴尬地挠挠头:“我身上没什么钱。”
男子噗嗤一笑:“谁说要你的钱了?”他主动靠近裴昭,送出一张白净的脸,“你亲我一下,我就把解药给你。”
这男的真是够娘娘腔的,这么大的人还要人家亲他,他不嫌丢人不觉得害臊吗?
不过为了陆云亭的解药,他要忍,他忍了。
不就是亲一下吗,多大点事儿!
裴昭深深呼气吸气,深感人生艰难,心中好不悲壮,闭上眼,一幅慷慨赴死的模样,在男子脸上轻轻触了一下,告别了他的清白。
男子满意地笑了笑,竟趁裴昭闭眼无防备,在裴昭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跟我来吧。”
裴昭跟着男子来到他的房间,拿到了忘忧散,在男子的掩护下离开忘忧阁,临走前男子有些不舍,扯着裴昭的袖子:“公子,我叫流紫,你以后要常来看我哦。”
裴昭只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