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川抬手把他的脸扭正。
齐盈瞥了他一眼,然后笑盈盈地坐正了身子。
车刚起步,江寄川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迟沐泽:恭喜寄川同学考过科目一,明天我不在驾校,会有同事代班,别太想我哦】
江寄川看了一眼,回了个谢谢,没再说别的。
“谁啊?”齐盈问了一句。
“教练。”
“哦,你过了科一是该说一声。”
齐盈寻思这个教练还挺尽职尽责的,刚考完就关心学员,这钱交的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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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校。
江寄川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有些想念前两天教他的迟沐泽。
代理教练姓钱,除了江寄川外手上还有三个学员。
前教练见江寄川和另一个小姑娘不吱声,就带着一对儿嘴甜的情侣练了一上午车。
江寄川自认为是个比较有耐心的人,但一上午练不上一次,实在让他觉得有些过于浪费时间。如果未来两天都是这样,他宁愿给自己放假。
“什么时候到我们。”钱教练下车的时候,江寄川从马扎起身问了一句。
钱教练闻言,拍了拍身侧女人的胳膊,然后冲着江寄川走了过去。
“急什么,统共四个人呢,他们两个不是还没练完吗?”钱教练说完,目光转向江寄川身后抿着嘴不说话的小姑娘,想起这人是自己的学员后,抬手指了指她,“你跟我上来练两圈。”
小姑娘看了江寄川一眼,问他道:“你要先练吗?”
江寄川摇了摇头,“你先。”
毕竟不是自己的教练,江寄川不想争这个。
“好,谢谢。”小姑娘说完,上了车。
江寄川坐回去,静静看着那辆车。
从发车开始,车就有点不对劲,最后走S弯的时候,一下冲了出去,险些冲到别人的车道上。
车停下后,两人依旧待在车里都没出来。
“没准备好就上来,这他妈的不是浪费时间吗……”钱教练滔滔不绝的骂着,看驾驶位上的人哭个不停,心烦的想动手。
刚抬起手,副驾驶的车窗就被人敲响了。
“你要是下去,就别想再上来。”钱教练看江寄川走过来,一把将想下车的小姑娘给拦住了。
“我说,下车。”江寄川的看着车里的人,微微拧了眉。
“这么护着干嘛,不也是看她穿的骚,想占便宜吗?”钱教练看着车外的人,高声说了一句,生怕隔着玻璃江寄川听不到。
下车是不会下车的,他倒要看看这小兔崽子能拿自己怎么办。
下一秒,车窗“砰”的一声碎了。
事发突然,钱教练吓的赶紧用双手头,小姑娘趁机挣脱下了车。
“嘴巴放干净一些。”江寄川此刻镇定的神情,在钱教练眼中比狰狞的恶鬼还要可怕。
这人……是用拳头砸碎的车窗吗?
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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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着么一出儿,不少人都停了车下来看热闹。
小姑娘虽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跟负责人解释清了刚才车上发生的事。
这两天上头要过来检查,场上经不起闹事。负责人听完之后,忙给两个人道歉。
“谢谢你。”小姑娘擦净眼泪说了一句。
江寄川看着面前人,对她道:“眼泪解决不了问题,你是客户,有投诉的权利,如果事态更严重,可以报警。”
其他安慰的话他不会说,只有这些硬道理了。
江寄川说完,把负责人买给自己的饮料递给了她。
“我记得了,真的很谢谢你,你的手……”。
江寄川的手在流血。
江寄川动了动已经疼到麻木的手,估摸着骨头应该没事,便问驾校要了点儿碘伏自己先处理了一下。
负责人赶紧开车,把俩人带去附近的社区医院。
拍了片子又重新处理了伤口后,大夫看着江寄川的手,忍不住道:“幸亏血早就被止住了,要不然就严重了。”
江寄川疼的没说出话来,嘴唇惨白惨白的。
负责人全程陪着,又买水又买饭,生怕江寄川一个不高兴给投诉到领导那儿。
“他平时看着挺老实一个人,实在没想到能做出这种事,他家里头还有老婆孩子,你们大人有大量……”
出医院的时候,负责人还在为钱教练说好话。
江寄川全程没说话,他不想跟跟负责人争辩,也不想同情钱教练。家境困难不能够成为一个人施暴的理由,他最厌男人靠着力量优势欺负女人。这种男人,贱的没边儿。
小姑娘很是愧疚,说要请江寄川吃饭。江寄川手疼的很,又想着自己不善言辞,怕两个单独相处会尴尬,便拒绝了,只让她哪也别去,赶紧回家。
小姑娘见状,也就没强求,立马给家人打了电话让人来接。
刘司机下午到驾校后,看着左手裹着纱布的人,当即傻眼了。
公司。
齐盈看完最后一个合同,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原本打算等会儿带着江寄川去朋友新开的餐馆,一接到司机的电话,直接把那边推了。
他沉着脸地翻了翻手机,往外打了个电话。
“小闻,临江驾校有个姓钱的,你帮我查一下……”
打完电话,齐盈心烦的一把扔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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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川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门外。
“您好,我叫付何。”站在门外的人提着药箱,带着一副度数不小的眼镜。
江寄川看着门口的人,许久无言。
出现了,总裁文里倒霉的医生朋友。
倒霉的医生朋友拆开纱布检查完伤口后,又给江寄川重新上了药。
“小朋友挺大脾气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呢?”
电话里听见这人一拳把玻璃干碎的时候,付何还以为江寄川是个凶神恶煞的小混混,没想到一见面,长这么乖。
反差挺大的,怪不得齐盈这么稀罕。把这么个人养在身边,齐盈能睡得着觉吗。他们齐家,是缺保镖,还是却打手。
“是我冲动了。”江寄川语气很淡漠,一点儿不像是后悔的样子。
付何看着眼前并不知道悔改的小孩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交代了让他这两天不要沾水。
虽说医者仁心,但看着江寄川的手,付何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这俩人也挺有意思,一个右手,一个左手,整的挺对称。齐盈的胳膊刚好点,江寄川的手就受伤了,挺有缘,不愧是一对儿。
付何见江寄川不说话,闲着没事,起身往厨房去溜达了一圈。
他得等齐盈回来交代两句再走,反正等着也是等着,索性把冰箱里能吃的肉拿出来,炒了两个菜。
一道蛋黄鸡翅,一道番茄炖牛腩,还有两碗清汤面。
齐盈回来的时候,他请来的私人医生,已经和自己的小情人儿过上日子了。
“你回来了,坐下吃点儿吧,别客气。”付何冲他招了招手。
齐盈皱了皱眉,心说我请你来干什么来了。
原本想发火的人,看见只能用一只手吃饭的江寄川,火又灭了。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江寄川的胳膊,也不敢碰,只问付何,“怎么样?”
“好吃啊,小江吃了十个鸡翅了。”付何很自豪。
“我问你手怎么样!”齐盈气的太阳穴直跳,他这些朋友里没一个靠谱的,知道付何过了中心医院面试的那一年,他就再没让家里人去中心医院看过病。
付何闻言“哦”了一声,放下筷子向汇报:“患者江浔声,男,十八岁,左手手背可见2cm大创口,创缘整齐,已经缝合。另外见四五处小伤口,拇指指神经、指动脉……”
“都有事?”齐盈皱了眉。
“都没事。”
没事,你汇报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