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盈看他这心如死灰的样子,开口道:“我给你推荐个路子怎么样?”
“什么?”江寄川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去电影学院,到时候出来拍戏。”
“那得花多少钱?”
这条路江寄川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这个圈子里长相好的比比皆是,不止需要皮相,还需要家底儿和时运。这两样东西,他仿佛一个也没有。
“你这小脑袋瓜,怎么净想着钱的事儿呢?做什么不得投资,不想花钱怎么挣大钱。”
齐盈不明白,这人年纪轻轻怎么老想这么现实的事。江正林不给他钱吗?再说了上学能花几个钱。
王家那小孙子为了干这行,上上下下的整,光是每个月修复都得几十万起步,那才是真正的花钱如流水。
“不想钱想什么,难不成你供我?”
齐盈从小在钱堆儿里长大的,这种话跟“何不食肉糜”一个意思,江寄川没放心里去。
“行啊。”齐盈没有犹豫。
江寄川没有说话,只抬头看他。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人看来是铁了心想包他。
齐盈见江寄川不言语,也不打算把他逼得太紧,只说:“你的学费我出,等能赚钱的时候,签到我朋友那儿,给我打工。”
“你有这个好心?”
江寄川觉得齐盈解释这么一大堆,还是在给他下套。就像他说的,干什么都需要投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钱自然也套不着小情儿。
“你甭管我,只问你自己敢不敢答应?”齐盈弯着眼眸看他。
他是真想给齐盈找个出路,怎么着也是他看上的人,没个正经路子不像话。
“我想想……”江寄川垂了垂眸。
要真是如齐盈所言,两个人只是资助关系,他不会不同意。但齐盈和江浔声之间的羁绊太重,一旦答应这件事,在短时间内他跟齐盈可就彻底捆绑了。
那个四分五裂的家是指望不上了,齐盈就指望得上吗?
江寄川思考了半小时,思考无果后,先上床睡觉了。
齐盈睡不着,干脆去了书房。
晚上齐盛在公司那头又打了个电话过来,照例还是一顿骂。
“从包厢出来人就没了,齐盈你现在是在临城,不是在国外,别太无法无天。”
“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
齐盈听见这句,没有顶嘴,直接把手机放桌上,打开了电脑,任由那边继续骂。
网页上是十几个电影学院的信息,他一个个分析着,思量哪一个性价比高点儿。
等手机那头骂完了,他这头查的也差不多了。
依他这两天对江寄川的观察,这人脑子里挺有自己的想法,既聪明,下手又狠,不像是只能考这么点儿分的人。
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齐盈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江寄川那张脸。
如果没看错,这个人看到成绩的那一瞬间不是伤心,而是震惊。
大部分考生,应该不至于这么不了解自己的实力。
这个人,有蹊跷。
.
江寄川这一觉睡的不好,梦里全是高考的时候时间不够,后来交了白卷的窘迫感。
醒来的时候江寄川出了一身汗,拿手机一看成绩,又出了一身汗。
跟交白卷也差不多了,怎么就不能早穿三年。
可恨!
江寄川捂着头疼的脑袋,开始重新思量齐盈昨天说的话。
仔细想想,那条路其实并不好走。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有多烂,人情往来是他最不擅长的东西。那么大的圈子,他这种人能混下去吗。
“醒了吗?”
门外传来齐盈的声音。
“醒了。”江寄川听到动静更清醒了一些。
“我进来了。”齐盈推开门,手里拿着平板。
一进门就看见江寄川穿着他的睡衣,坐在他的床上。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江寄川全身都沾着他的气味,成为自己的所属物一样。
原本一夜没睡的疲倦,顷刻间消散了。
“你看看这个。”齐盈把平板递给江寄川,自己顺势坐在了床边。
江寄川接过平板,发现齐盈把几个学校的资料整理成了一个文件。
这个人看着不靠谱,做事却靠谱的异常。单是这会报警这一点,江寄川能记一辈子。
“我分析过了,没参加艺考可以选戏剧影视文学。你脑袋灵活,身段也不错,到时候转行去拍戏,即便不出名,混口饭吃没什么问题。”
他手里不缺资源,只要江寄川愿意,绝对不止是混口饭那么简单,可惜这话现在不能说。
江寄川这人警惕性高,独立性强,在他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之前,给他说这些计划,这人一准儿又得思量很久。
一条狗有一条狗的栓法,想栓江寄川不止是送钱送机会那么简单,还得考虑在什么时机送,怎么送。
“嗯。”
江寄川静静看着这份文件,没说多余的话。
此刻他在思考是复读,还是朝着一个完全没了解过的领域进军。
“要是实在不想做这个,就边读边看,现在这个时代,有想法,肯下功夫,起码不会饿死。”齐盈给出了另一种可能,他的话很中肯。
“好。”江寄川点了点头,他的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很有用,不轻易做决定,但每一个决定都很合理。
这种惜字如金,认真思考的样子,在齐盈眼中分外迷人。他没想到能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身上,看到这种状态。在他看来,这个阶段的人,应该是无忧无虑,身上带着一股傻劲儿才对。
齐盈觉得越是想,越觉得江寄川的成绩邪门。
难道真睡在考场上了?这人也不像是游戏人间的类型啊。
“或者,你想复读的话……”
“不复读了,就这所吧。”江寄川修长的手落在文件里一所大学上。
他想好了,经济独立才能决定思想独立,他不能花费那么多时间成本去走老路了。
他要早点赚钱,早点独立。
“好。”
齐盈歪了歪脑袋,看似在看文件,实则悄悄离江寄川更近了些。
他选的大学其实和江寄川选的是一样的。江寄川跟他心有灵犀,不愧是他看上的人,真想现在就咬一口。
“谢谢。”江寄川把平板往齐盈怀里一塞,打算穿衣服。
“这就要起床了?”齐盈问他。
“一日之计在于晨。”江寄川说的是假话,他最不爱上早八。
“就那么不想跟我待一个屋?”齐盈问他。
江寄川没想到齐盈会把这种话说到面上,他重新坐下来,抬眸审视着面前的人。
他觉得齐盈很像一只狗,一只在外威风凛凛,在内没事就想找点儿事的大型犬。
齐盈见江寄川真坐下来,一时也想到后面想说什么。
两个人就那么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齐盈越是看,就越想亲江寄川一下,他知道江寄川虽然嘴硬,但是唇是软的。
他心里这么想,实际上也这么做了。
在亲上去的那一刹,齐盈又被江寄川抓过腕子,一把按在了床上。
“就这么爱动手动脚?”江寄川垂眸看着身下的人。他不讨厌齐盈的长相,但是这人的性子太恶劣了,该罚。
他想了想,另一只手一把从床单上撕了一条,又给齐盈捆住了。捆的很有技巧,从胸前绕到后头,将没受伤的胳膊捆在了背上,受伤的胳膊没有动。
“你……喜欢玩这个?”第二次了,弄的齐盈都有点儿怀疑,江寄川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了。
江寄川看向齐盈的目光多了点细微的笑意:“不是,是你被绑起来的时候,看着比较老实。”
其实钉床上,全身打上石膏更老实,江寄川没说,他怕吓到齐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