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整，林予安的直播间准时亮起。

镜头里，他懒洋洋地靠在真皮转椅上，黑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桌上摆着一杯冰美式，旁边的投影上是一幅“清代古画”。

“晚上好啊，各位冤种藏友们。”他对着镜头勾起嘴角，手指敲了敲，“今天咱们来玩个游戏——三秒之内找出这幅‘价值八十万’的‘古董’到底假在哪儿。”

弹幕瞬间炸开：

【来了来了！林怼怼今日份的毒舌虽迟但到！】

【这画不是昨天拍卖行刚拍出去的吗？】

【前排蹲一个暴躁拆假现场】

林予安瞥了眼弹幕，冷笑一声：“拍卖行？呵，有些拍卖行连‘清代’和‘上周’都分不清。”

“先看纸张，清代宫廷用纸多为‘澄心堂纸’或‘宣纸’，纤维细腻，经年氧化后泛黄均匀。”

“而这张——”他嗤笑一声，“紫外线一照，直接亮得像夜店蹦迪的荧光棒。现代化学漂白剂残留，造假者连做旧都懒得认真。”

弹幕狂刷：

【哈哈哈哈夜店荧光棒！】

【林老师：优雅，永不过时】

【这画主人现在是不是在吐血】

林予安指着上面的“乾隆御览之宝”朱印。

“这个印章，造假者估计是照着百度图片刻的。”他冷笑，“真正乾隆时期的印泥，用的是朱砂混合蜂蜜，印色沉稳，边缘有自然晕染。”

“而这张画的印章——”

印泥边缘锋利如新，甚至反光。

“这哪是古董？这根本是刚盖完还没干的办公文件！”

林予安往后一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神里写满“就这？”

“总结一下，这幅‘清代古画’——”

他掰着手指数：

1. 纸张是现代漂白仿古，紫外线照完能直接当荧光棒卖；

2. 颜料是化学合成；

3. 印章是电脑刻的，连印泥都是文具店十块钱一盒的货色。

“就这水平，还敢标价八十万？”他挑眉，“我建议这位‘藏家’直接改行卖荧光棒，至少那个不骗人。”

弹幕彻底疯狂：

【哈哈哈哈建议纳入《当代骂人语录》】

【林老师：优雅，但致命】

【这画主人今晚睡不着了】

直播结束前，林予安看了眼观看人数——已经突破八万，弹幕刷得几乎看不清画面。

他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行了，今天的‘冤种打假’就到这儿，下次谁再拿这种破烂来问我，我直接给他寄一箱荧光棒。”

关掉直播后，助理小王冲进来：“老板！你上热搜了！”

手机屏幕上，#林予安荧光棒古画# 已经冲上热搜第三，后面跟着个“爆”字。

林予安瞥了一眼，轻哼一声：“就这？我还以为能第一呢。”

他放下咖啡杯，指尖在桌上敲了敲：“明天继续，我看看还有哪个冤种敢来送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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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行的深夜来电

直播结束不到两小时，林予安的手机就炸了。

“林先生！林大师！”电话那头，荣宝斋的老板声音发抖，“那幅清代古画您高抬贵手，别、别再点名了……”

林予安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指尖转着一支钢笔，语气懒散：“哦？现在知道慌了？卖假货的时候怎么不慌？”

“这、这真是误会！”老板快哭了，“我们也是被供货商坑了……”

“行啊。”林予安冷笑，“明天我直播聊聊‘荣宝斋历年流拍的假货清单’，怎么样？”

电话那头“咚”的一声，像是有人摔了椅子。

五分钟后，#荣宝斋连夜撤拍# 冲上热搜。

助理小王捧着平板冲进来：“老板！你被古董圈拉黑了！”

林予安扫了眼行业群里的消息——

【各位同行注意！林予安今天拆的是XX大师的高仿！】

【他再这么闹下去，大家都没饭吃！】

【谁有办法治治这疯子？！】

他嗤笑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一群废物。”

第二天晚上，林予安照常开播。

“今晚继续打假。”他对着镜头挑眉，“昨天有人私信骂我‘不懂装懂’，行，咱们来看看这位‘藏友’的‘宋代官窑’”

他刚举起一只青瓷瓶，弹幕突然疯了——

【卧槽！快看打赏榜！】

【用户「CLCR0921」怒砸十个深海炸弹！】

【这ID……不会是那位吧？！】

林予安眯眼看向打赏列表——

「CLCR0921」：林老师，瓷器釉面的气泡分布，用200倍显微镜看更清楚。

弹幕瞬间爆炸：

【CLCR0921！江临川的工号！】

【文物修复中心首席专家空降直播间？！】

【打起来打起来！】

林予安的手指猛地收紧，青瓷瓶差点脱手。

CLCR0921——江临川的工号加他的生日。

这个ID他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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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人数飙升至百万，服务器开始卡顿。

林予安强作镇定，冷笑一声：“哦？江‘专家’也来看热闹？”

下一秒，直播间连麦请求弹出。

他下意识点了接受。

屏幕一分为二，右侧画面里，江临川长发半束，穿着素白的中山装，正低头调试显微镜。琥珀色的眼睛在镜头下像融化的蜜糖，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不住眼底那抹似笑非笑。

“林老师。”他开口，嗓音低沉如大提琴，“介意我现场拆台吗？”

弹幕疯了：

【啊啊啊真的是江临川！】

【双厨狂喜！】

【打起来！快打起来！】

林予安的咖啡杯“啪”地捏碎，褐色的液体溅了一手。

江临川的视线落在他被烫红的指尖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瓷器釉层的气泡分布。”他调整显微镜镜头，画面立刻切换到高倍放大的瓷釉表面，“宋代官窑的气泡呈‘聚沫攒珠’状，而这件……”

他指尖轻点，气泡分布图旁弹出数据对比——

相似度：37.2%

“现代气窑烧制，仿品。”江临川抬眸，直视镜头，“但林老师漏了一点——”

他放大瓷瓶底部的款识：“这个‘官’字的起笔角度，是照着台北故宫的藏品仿的，但真迹的起笔应该是……”

他随手在平板上一勾，流畅的弧线跃然屏上。

林予安盯着那笔迹，心脏猛地一缩，这是？他什么意思？拿他以前勾错的那一笔来羞辱自己？

弹幕已经刷到看不清画面：

【江大佬这是来砸场子的？】

【我怎么觉得像来调情的？？】

【林老师耳朵红了！】

林予安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倒地。

“江临川。”他咬牙，“你故意的？”

江临川微微一笑：“我只是来纠正一个学术错误。”

“学术错误？”林予安气笑了，“行啊，那咱们聊聊你‘修复’的那幅唐代仕女图？颜料层——”

“——用的是矿物颜料，不是化学合成。”江临川打断他，“我的修复报告写得很清楚。”

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或者……林老师更想私下讨论？”

弹幕：

【？？？】

【这是我能免费听的吗？？】

【民政局我搬来了！】

林予安直接掐断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