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应该找大使馆帮忙，”我知道没那么容易，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说，“但，朝格特，乌兰巴托没有你办不到的事，而且……这是彩勒的事。如果由别人来解决，你会开心吗？”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片地头找朝格特帮忙一定是最优解，说不定比神通广大直接找他们总理都管用。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第一时间飞过来的原因。

我的话应该是奉承到了朝格特，但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沉思片刻后他笑了，指指小杰，对我说：“小杰一直喜欢你，如果你和他做|爱，我也许愿意帮你。伯乐，让我看看你能为朋友做到什么地步？”

额尔登在我身后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一步，而我看到小杰的手伸到了腰后。我按住额尔登的胳膊，盯着朝格特的眼睛。

他和薛晴在一起时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我希望他现在依然是如此。

朝格特依旧在笑，他的笑能让人疑心面前这个人是全然没有恶意的，迷惑性很强。

“你的这个朋友得拷起来。我怕一会儿画面太激烈，他会忍不住加入。”朝格特笑着朝小杰扬了下下巴，小杰从抽屉掏出一副手铐，把额尔登的手铐在了暖气管上。

额尔登的面色涨红，被这样羞辱他很生气，我又何尝不是。这个野蛮世界里用以羞辱人的手段太多了，对男人的，对女人的，我咋舌朝格特精通每一种方式。

小杰和朝格特对视了一眼，他面无表情地在沙发另外一边坐下，不说话也不再动，只是那么坐着，等着。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些微的日光从朝格特身后的窗口筛进来，像一种浓厚的雾气。

朝格特的眼神带着狡黠和玩味，头微向小杰那儿偏了一下。那意思是，赶紧啊。

我设想了很多种会发生的事，却没想到这一种。薛晴和朝格特交往时我们的关系不错，我并没有任何地方得罪过他，甚至，彼此还相谈甚欢堪称朋友。

不过也是我天真了，像这样过刀口舔血人生的人，怎么会和我成为朋友。

不过是身体而已，我并没有给它赋予太多道德上的含义。就像与冷杉做那件事时虽然愉快，但他的面目在我眼中也并没什么意义，我甚至不在乎他的名字，不在乎他是谁。

不必想得太多。我努力在心里劝告自己，坐到了小杰边上。

额尔登的手铐被他扯动，发出金属敲击的尖锐脆响。我没去看他。

小杰的喉头滚动一下，冷漠的眼终于定在了我脸上。朝格特并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看样子他是想作壁上观，当个现场观众？这念头拽着我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

我按耐住自己的焦虑，手胡乱地去扯小杰的皮带。这个表演不需要亲吻和爱抚，我只想要尽快地让朝格特感到满意。

小杰身体的某处在我手背擦过时迅速发生变化，像某个开关被启动，他下一秒倾身向我，一个类似狰狞啃咬的吻落在我耳朵上。在那个瞬间我突然想起了萧简的脸。

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我腾地站了起来夺门而出。

穿过那道幽暗的走廊，台球厅里面目模糊的男人拦住我的去路，几乎是扭送着把我推回了朝格特的房间。

房间里是坐在沙发上喘粗气的小杰，和他边上笑得正开心的朝格特，他虽然在笑，眼里却是寒凉：“伯乐，你和彩勒，你们中国女人都一样。你们有八分情意，却能说得像有十二分。”

他不耐烦地挥一挥手，小杰把额尔登的手铐打开，那个推我进来的男人把我和额尔登赶出了台球厅。

我们两个人被推出门，如同巷子里乱窜的野狗般失魂落魄。

“对不起，额尔登，我的办法好像也不是太好。”我蹲下身体盯着地面。忽然感觉很疲惫。

额尔登沉默片刻，说：“雨，你已经是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朋友了，真的。我没办法为晴做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