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领着柳如风,朝着宗主殿快步走去,此去正是为了解决柳如风的去留问题。
踏入宗主殿,只见叶允恩正闭目打坐,周身气息沉稳而内敛;李清则惬意地躺在摇椅上,轻轻晃动着,似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一旁的叶诗诗,已然甜甜睡去,嘴角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就在这时,“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殿内的静谧。
“师父,是我。”郭晓轻声说道,声音虽不大,却透着几分恭敬,“我把之前那位小兄弟带来了。”
结束打坐的叶允恩,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平和而深邃。他轻轻抬手一挥,那紧闭的大门便“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是阿晓啊,进来吧。”
郭晓在前,步伐沉稳;柳如风自觉跟在其后。一来,他刚恢复双腿,行走间还略显生疏;二来,这也是对前辈最基本的礼节。
二人迈入大殿,与郭晓的小木屋相比,这里更显金碧辉煌、气势恢宏。殿内的装饰精美绝伦,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土体宗的底蕴与威严。
郭晓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尽显尊师之意;柳如风紧随其后,同样单膝跪地,这一跪,饱含着对长者的敬重。
郭晓双手抱拳,朗声道:“师父,这位小兄弟说他无处可去,有意加入我们土体宗,还请师父定夺。”或许是因为柳如风答应留下,郭晓的声音都透着喜悦,清脆而有朝气。
“不知这位小友从何处而来,为何会凭空出现在老夫的灵舟上?”叶允恩轻抚胡须,目光落在柳如风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关切。
这时,叶诗诗被郭晓清脆的声音吵醒。她一睁眼,便看到了新来的柳如风。她顾不上其他礼节,一骨碌爬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跑到柳如风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仔细地打量着。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与殿内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让初来乍到的柳如风有些不自在,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叶允恩见此情景,不禁有些尴尬,好不容易营造的严肃氛围,就被孙女这一闹给打破了。他轻咳一声,说道:“诗诗啊,在外人面前要注意举止,哪有刚见到别人就直勾勾盯着看的,成何体统。”
柳如风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微一笑,说道:“无妨。”说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神情略带迷茫,“小子不知为何伤到了头部,如今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名叫柳如风。”
“柳如风,嗯……倒是个好名字。”一直躺在摇椅上的李清开口了,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但并未起身。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小风吗?”叶诗诗眨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问道,似乎完全没把爷爷的话放在心上。
“自然可以。”柳如风温和地回应道。
叶允恩见孙女依旧我行我素,也不再过多计较。他想起之前答应收柳如风为徒的事,便正色道:“既然小友无处可去,又愿意入我土体宗修行,那可愿拜入我至阳峰门下,做我叶允恩的弟子?”
叶允恩再次轻抚胡须,目光坚定,“只要你资质不是太差,老夫定能助你筑基,甚至结丹。”
叶允恩这番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柳如风又惊又喜。他本是来自蓝星的普通人,连灵根都可能没有,更别提修炼资质了。但这位老者却愿意收他为徒,这无疑是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略作思考后,柳如风决定答应下来。留在土体宗,一来可以在宗门中争取更高的地位;二来,叶允恩的话让他有了一份保障,或许能加快任务的完成速度。至于有没有灵根,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没有繁琐宏大的拜师礼,柳如风简单地行了三叩首之礼,便正式成为了至阳峰的小师弟。
叶诗诗见状,开心得手舞足蹈,围着柳如风转个不停,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小风,你得叫我四师姐,以后要留下来陪我玩儿哦。”
拜师仪式结束后,郭晓领着柳如风来到了亲传弟子的住处。这是一座颇具古韵的四合院,从正门而入,正前方、左侧和右侧各有一套房屋。
进门后,郭晓热情地为柳如风介绍起来:“从大门进来,正前方是大师兄岳山的住处。大师兄二十六岁便已达到金丹初期的修为,他为人可靠,值得信赖。左手边是二师兄郑亮的住处,二师兄去年刚举办成人礼,如今已是筑基中期。他平时虽然有些吊儿郎当,但认真起来也很让人安心。右边就是我的住处了,我叫郭晓,今年十四岁,已是练气巅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金丹、筑基、练气?”柳如风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眼神中满是好奇。
郭晓本以为柳如风知晓修仙常识,但想到他刚刚失忆,便耐心解释道:“所谓金丹、筑基、练气,都是修行境界。从低到高依次为练气、筑基、金丹。进入练气境界的标志是能引灵气入体;达到筑基境界,便能以灵力控物,一些天赋出众之人在练气巅峰或圆满时也可做到;而金丹境界,则是在丹田内修出金丹。其他更高的境界,到时候你自然会了解。”
“原来如此。”柳如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接着,他又问道:“三师兄,请问我住哪儿?”
一句“三师兄”叫得郭晓心花怒放,这可是他第一次被人称作师兄。虽说他在至阳峰并非排行最低,但叶诗诗可不会乖乖叫他师兄。
郭晓没有多想,为了不辜负这声“三师兄”,他决定把右室让给柳如风。“师弟若不嫌弃,就住右室吧,我平时也不常住在这儿,更喜欢在小木屋修行。”说着,他便伸手去拉柳如风。
然而,柳如风却婉拒了:“主次有别,怎可让师兄委屈,还是让师弟住小木屋吧。”
两人推让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成年男性声音:“有什么好争的,你俩倒有意思,别人都想着住好地方,你们却不一样,呵呵。”
来人身材高大,柳如风目测,足有两米之高。他未穿上衣,只着一条寻常长裤,古铜色的肌肉线条分明,一块块隆起,彰显着强大的力量。他面相凶狠,活脱脱就是柳如风在现代小说中看到的体修形象——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大师兄,你怎么回来了?二师兄说你替师父主持收徒大会,我还以为这段时间见不到你呢。”见到大师兄,郭晓没了往日的矜持,笑容灿烂得像朵花。
“哦,这不刚刚郑亮到我那儿了,我就把他抓去干活了,我也正好有空,回来休息一下。”岳山说着,大手轻轻摸了摸郭晓的脑袋。看到柳如风,他又问道:“这个小团子就是郑亮说的五师弟?”
“小团子”?柳如风嘴角微微抽搐,但并未反驳。
“是的,他叫柳如风,刚刚完成拜师礼。”郭晓解释道,“不过房间好像不够了,我们刚刚正在商量……”
“嗷,那和我住吧,我那张床可大了,特意定制的,睡三个我都没问题,加个小团子肯定行。”岳山打断郭晓的话,又转头对柳如风说,“不过我可能会打呼噜,小师弟不会介意吧?”
柳如风略作思索,便答应下来:“师兄说笑了,怎会介意。”其实,比起和别人同住,他更想住郭晓的小木屋,但初来乍到,还是不要惹事为好。
“咋文绉绉的,你今年几岁了?”岳山问道。
柳如风答道:“已是快到总角之年。”
“什么什么角年?”岳山一脸茫然。
郭晓赶忙解释:“就是已经八岁了。”
岳山向来讨厌之乎者也的说话方式,他从小跟着岳父练体,没读过多少书,认得的字也有限,平时写信交流勉强能应付。而柳如风在现代是文科生,出生在书香门第,说话自然带着几分文雅。
“哎呦,直接说八岁不就得了,以后在至阳峰说话就说大白话。”岳山对着柳如风说道,语气强硬,好似在立规矩。
这般霸道粗鄙的模样,让柳如风对体修的刻板印象更加深刻了。
眼见太阳渐渐西沉,岳山对郭晓说:“阿晓回去休息吧,五师弟就交给我了。”说罢,他直接拎起柳如风,大步走进了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