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三十六年秋,風涼如水。
宇智波鼬從任務歸來,肩頭帶傷。佐助站在玄關等了許久,終於見到哥哥身影時,心頭猛然一震——那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血從鼬的鎧甲下滲出。
「你受傷了!」
鼬輕聲道:「只是皮肉傷。」他習慣性地將疼痛輕描淡寫,對佐助露出溫和的微笑。
但佐助無法釋懷。他跟著鼬一路走到醫療室,躲在屏風後,悄悄目送醫忍替鼬取樣、消毒、包紮。當那瓶裝著深紅血液的小瓶子被暫放在藥櫃角落時,他的腳步不受控制地踏了出去。
那夜,月光灑落在長廊,佐助的影子與柱間的黑暗交錯。他潛入無人的診療室,取走那瓶尚存溫度的血樣。
他回到房中,在熟悉的封印陣上坐下,雙膝夾著瓶身,雙手結印,查克拉流轉。
「哥哥的血……哥哥的力量……」
封印術啟動,光芒閃爍間,那滴精血緩緩溶入佐助體內。原本就活躍的查克拉瞬間暴走,腹部劇痛如火燒。佐助咬牙忍耐,額頭冷汗直流。
他在極度的痛苦中昏迷,卻夢見一雙熟悉的手掌輕撫著他的額頭,一道聲音低語:「佐助……你到底做了什麼?」
——
翌日清晨醒來時,他的手仍覆在腹部。體內有些微的異變,像有什麼東西在微弱地跳動,與他的脈搏同步。
他望著窗外初升的陽光,心裡悄悄說:「這是我和哥哥的孩子。」
——
幾週後,鼬注意到了佐助的異常。查克拉不穩、面色蒼白、胃口驟降,他無法忽視。
作為木葉暗部最年輕的隊長,鼬的觀察力與直覺異於常人。他不動聲色地開始私下調查佐助的行蹤,甚至翻閱了族內醫療記錄、佐助最近的查克拉波動軌跡。
他在佐助房間的殘留封印陣痕跡中看見某種陰陽融合的痕跡,這讓他震驚。
「……不可能,他怎麼會這種術……」
鼬開始回憶佐助過去幾個月的反常,漸漸拼湊出某個難以置信的可能性。
「查克拉不穩、排斥修煉、經常腹痛……」
他無法說出口那個詞。他想否認,卻又日日看見那雙眼睛裡的堅持與沉靜,那是隱忍、那是負重前行,甚至——某種深沉的愛。
——
佐助內心的掙扎也在日益加劇。每當鼬靠近時,他既想依賴,又害怕暴露;他既渴望對方看穿,又恐懼被拒絕。
「如果他知道……會不會厭惡我?還是……會恨我自作主張?」
夜裡,佐助坐在床邊,望著天花板,手覆著腹部。那裡已明顯微鼓,查克拉像月潮一樣在裡面起伏。
他喃喃地說:「你不只是哥哥的血……你是我想留下他的一種方式。」
——
某夜,鼬加班完返家,從窗外看見佐助伏在桌邊熟睡。桌上攤開的是封印術與醫療忍術交疊的筆記。那些圖樣令他心頭一震。
他輕聲踏入房內,坐到弟弟身旁。佐助在半夢半醒間呢喃:「不要離開我……哥哥……」
鼬的心顫了。他第一次不再以兄長的角度思考,而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一個目睹弟弟為自己犧牲一切之人的角度。
他伸手,想撫摸那額頭,卻又停下。他低聲問自己:「我對佐助的感情……究竟是什麼……?」
——
時間一天天過去,佐助的身體逐漸顯形。他試圖遮掩,但鼬已無法再假裝無知。
在一次族會結束後,佐助突然站立不穩,幾乎倒下,鼬眼疾手快將他抱住。
四周族人驚訝回首,鼬面色如常,只道:「弟弟疲憊,我送他回房。」
一路無語。回到佐助房中後,鼬將門緊閉。
「佐助,你到底怎麼了?」
佐助咬牙:「我自己能處理。」
「夠了,你在隱藏什麼?」
佐助沉默片刻,手放在腹部,低聲說:「你已經知道了,對不對……」
鼬怔住,拳頭緊握,目光掙扎。他走上前,伸手覆上那掌心之下的微隆曲線。
那裡跳動著生命,也跳動著兩人之間尚未說出口的真相。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鼬聲音顫抖。
「因為我知道你要離開……我想留下你。」
鼬閉上眼,低聲說:「佐助……你瘋了。」
「如果這就是瘋,那我甘願一輩子不醒來。」
——
那夜,鼬守在佐助房外,坐了一整夜。
而佐助,抱著腹部,在淚水中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