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走了？
龙然与林怀青相视一眼。
然后龙然回复道：“好，我知道了，谢谢夏局。”
挂断电话后。
龙然无奈揉了揉眉心。
林怀青问：“她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龙然脑海中回忆着当时卫初欲言又止的样子。
“要不要问问崔与辰？”
龙然思索了下，摇了摇头，“没事，卫初应该也有自己的打算，再看看吧。”
“好吧。”
下午，继续在书店消磨时光，龙然的探测器的通讯突然响了。
她拿起一看，竟然是卫初。
“龙然，你找我？”
“舍得接电话了？”龙然说。
卫初苦笑了下。
龙然继续问：“你在哪？”
“界外。”
“没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卫初说着，有一种自嘲感。
“听说你不当教官了？”
“嗯，不当了，带了两个班也玩够了。”
“你不是说结课之后，有事要跟我说吗？”
卫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答道：“是。”
“所以？”龙然说。
听着这一来一回的问答，林怀青看向龙然，龙然的眼里有些无奈。
“我……不回阳界了。”卫初说。
“因为崔与辰？”
“原因之一吧，主要还是我想通了。”卫初重重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跟你们不一样，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没有归属感。”
“在你昏迷的那些年，其实我跟崔与辰的相处也并非那么愉快，大大小小摩擦不断，我本来以为你苏醒过后，关系会有所改善，然而并没有，你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各自的生活，只有我一人依旧飘忽不定，漫无目的。”
“我没有过去，也看不见未来，崔与辰她其实也没有任何义务帮我找回记忆，更别提那虚无缥缈的所谓前缘。”
“所以，我终于，下定决心了。”
龙然倾听完，开口道：“我大概能理解，但我想告诉你，其实记忆是否找回，都不妨碍你当下过的每一分每一秒，有时候执念反而是深渊，当你选择跳出那个桎梏后，你会发现眼前的世界不仅仅只有崔与辰还有那把剑，我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也不用刻意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卫初似乎笑了，“我好像难得听你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
“如果这能给你一点启发的话。”
“林怀青在你旁边吗？”
“在。”
“挺好。”
“崔与辰知道你的决定吗？”
“她不在意。”
龙然无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俩闹别扭，到时候她找我要人，我可是会分分钟就把你出卖了。”
“那你看看，她多久才会反应过来。”
龙然望向窗外阳光明媚的街道，轻叹了口气，“行吧，你去吧，如果在灵界呆的太无聊的话，我这随时欢迎。”
“好。”
通话结束，龙然看向林怀青，林怀青说：“卫初她回界外了。”
龙然点点头，“她的确属于外面，这决定也算在意料之中吧。”
“之后或许还有机会再见的。”林怀青说。
龙然沉眉思索起来，“嗯，但其实……这样想可能有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觉得她忘掉过去，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我懂你的意思。”林怀青说，“但人总要有一个目标，若是她能在旅途过程中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那是否恢复记忆也不那么重要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记忆是十分珍贵的东西，除非万不得已，或不可抵抗因素，都应该找回来。”
林怀青说着，伸出手握住她，“卫初和崔与辰都是你的挚友，当局者迷，她们两人的感情很复杂，跨度时间又长，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适当的帮助和开导是完全可以的。”
龙然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到时候看看吧。”
*
几日后。
凌晨两点。
云岸边境线。
一对男女在山野中狂奔，速度极快，如履平地，但两人都十分狼狈，破损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迹，灰头土脸。
当离边境线就只差数百米时，空中一道传送门出现了两个女人，正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冲！”男子咬紧了牙关，右手握紧开.山.刀，左手拉紧女子，继续前进。
见此，龙然忍不住吐槽，“这应急也太急了吧。”
林怀青手上唤出霜天盘旋，“男的是御灵师，女的是魂，都是实体，做好拦截，阻止他们出境。”
“收到。”龙然手一张，拿出了一把实体横刀，质量上乘，手工开了刃。
战斗一触即发。
男子将女子保护在身后，但面对挥砍而来的横刀和灵活运转的霜天，他一下子落入了下风，身上不小心多了几道口子，但他心中也十分笃定，这两个女人是不可能把他杀了的，他只要别被抓住……
忽然，对方手里出现了一把枪状的物品，让男子有一瞬间的愣神。
下一秒，“枪”的扳机扣动，一个飞镖连着导线，近距离击中了他的前胸。
“啊啊啊！”男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强大的电流贯入身体，马上失去了行动力。
龙然随即拿出手铐，把男子给控制住了。
“孟贤！”女子担忧地想要跑过去，但是被林怀青制止了。
“我们没有做错！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女子同样被按在地上，一脸绝望地质问道。
“放……开她……”孟贤努力挣扎着。
“你们做没做错还是等监察组的来了再跟他们解释吧。”龙然说。
孟贤看着不远处的界碑，不甘道：“明明就差一点……”
很快，监察组的成员后脚赶到，与她们交接。
“麻烦了，林组长。”
“不客气。”林怀青浅笑着与对方握了手，随口问道：“他们是犯了什么事？要往国外跑。”
监察组员叹了口气，说：“这个男的把杀死那女人的凶手全家给杀了，你说这又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放开我！”孟贤仍在挣扎。
“孟组长，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舒婷呢，你们会把她怎么样？！”
“人死终究回归天地。”
“不……不！”孟贤仿佛受到了刺激，突然全力暴起，一下子挣脱了手铐的束缚，冲向了天空。
他低头看着被抓住的爱人，攥紧了拳，“这是你们逼我的，人死才不是终点，肉.体苦弱，灵魂永生。”
孟贤说出这句话时有一种决绝感。
龙然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牵住林怀青的手，往前站了一步，护在她身前。
“孟贤，你要干什么？”舒婷也感受到强烈的不对劲，赶紧喊道。
孟贤浅笑着看她，温柔道：“别怕。”
“孟贤，我劝你别做傻事！”监察组员喊道。
孟贤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拿出了一把小刀直直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这一举动把众人都吓得不轻。
顿时，天色大变，原本平静漆黑的夜空狂风大作，乌云压顶，暴雨将至。
“林组长……这……”
林怀青说：“你们赶紧先把人带回去然后通知你们组长，这里有我。”
“好。”
“孟贤！”舒婷被强行带着进了传送门，消失不见。
轰！几道紫色雷电炸响天空，生出灵气，纷纷往孟贤身上聚集，刚才的电.击.枪与之比起来，不过是挠痒痒。
林怀青同时也拿出探测器拨通指挥中心，“应急一组呼叫。”
“收到，请讲。”
她望着天空异样和空中的人影，“孟贤自杀，引发天劫……请做好外围警戒和消息封锁。”
那边顿了两秒，“收到林组长，请原地待命。”
“好的。”
龙然开口道：“这情况不妙……”
“会发生什么？”林怀青看着孟贤的身躯已如焦炭般，但灵火却仍未熄灭。
龙然试着分析着，“御灵师若是用尽最后一分灵力后死亡，灵魂也将不复存在，但若在灵力全盛情况下抛弃肉.体，那灵魂……”
林怀青心里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想。
“林组长。”探测器此时响了，“请全力制止孟贤入魔，必要时可以击杀。”
林怀青看了龙然一眼，回复道：“收到。”
龙然点了点头，手中唤出墨离，嘴里琢磨着，“入魔？……这词有点意思。”
“小心一点。”林怀青有些不放心，握住龙然的手，给她补满了灵力。
“好。”
随后，林怀青看着龙然冲向天空，深入那交织的雷电之中。
“肉.体已弃……灵魂不灭！……”
“叨叨啥呢，跟邪教一样。”
孟贤脸色狰狞，衣衫褴褛，死死盯着这个出现在眼前的女人。
他桀桀笑起，“你们不会懂，我已渡劫成功，你阻止不了我的。”
说着他手中也构造出自己的灵器，是一把偃月刀，挥舞起来有排山倒海之势。
云层中的天雷也纷纷化为了他的助力，任他差遣，向龙然砸去。
龙然全力迎击，红色的刀光划破天际，当两股力量对撞，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云霄，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山峰，狂风呼啸。
下一秒，空中一道身影重重坠了下来，撞向山体，连大地都随之颤抖。
但对方没想放过他，同样追了上去。
林怀青见此也赶紧往山的那方向赶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林怀青视线里，看见孟贤被魂锁牢牢绑住，一边在努力挣扎的同时，一边在放声大吼。
龙然则是举着刀对准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焦黑破损，但没有很严重的外伤，林怀青顿时安心了不少。
龙然见林怀青来了，缓缓放下刀，说：“我们是什么人？让我组长来给你介绍介绍？”
孟贤又死死地盯向林怀青，“你！你是今年的新人？”
林怀青站在他眼前，“是，应急处突一组，林怀青、龙然。”
他先是有些难以置信，随后冷冷笑了，“原来如此，但是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甚至还有上古神器，你们就这样当条狗被呼来喝去？”
林怀青怒斥道：“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你丧失忠诚背弃信仰，干预阴阳插手司法，你这样做，只会把你自己和你爱人给毁了。”
龙然拿起拳头想揍他一拳，但林怀青还是抬了抬手，示意没必要，然后拿出探测器，给指挥中心汇报情况。
等待监察组期间，孟贤时似乎也挣扎累了，他暗着眼眸，看着林怀青拉着龙然的胳膊仔细检查她身上的伤势，然后又拿出清洁湿巾擦了下她脸上的尘土。
观察着，孟贤突然问道：“你们是一对？”
见两人无视他，他也自顾自说着：“在生死面前，性别好像也是个小问题了。”
“但这种幸福始终是短暂虚妄、自欺欺人，根本做不到长相厮守，那后面是万劫不复，是需要数倍偿还的痛苦。”
最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可悲。”
似乎是在说她们但又像在说自己。
林怀青其实都听见了，她转过身，与孟贤对视，眼里情绪复杂。
“碰到你们算我栽了，不过你自己可以好好想想，什么才是永恒。”
“闭嘴。”龙然作势要扇他，孟贤缩了下脖子，自嘲地笑了一下。
“怀青，没事，不要管他。”龙然拉住林怀青的胳膊，让她重新转回身看着自己。
林怀青下意识在脑海中思索。
什么才是永恒？……
肉.体苦弱，灵魂永生……
孟贤不久前说的话。
“不要多想。”龙然晃了下她肩膀，林怀青回过神，看见的便是龙然担忧的眼神。
就在这时，传送门开了，一个长发微卷的女人带队走了出来，直接上手给了孟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