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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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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糖浆险些要滴落在课本上的时候你伸手接了过去,舔了舔手心后拿起手旁的热茶抿了一口,正想再翻阅到下页,书被抽走了。

“这种东西就是你无法割舍的理由?”

胧晃了晃手中的书,因为岁月染上了枯黄与褶皱的书本随着摇曳发出哗啦声响,他本来想将书狠狠一把甩到地上的,临了又成了轻轻松手,啪嗒一声,你看到了书封上的几个字。

有时候胧也分不清自己看向你时究竟是在怀念松阳还是透过你窥见了虚的一隅,尽管一遍遍对自己说着不该,钢铁压不住埋藏在最初的柔软,从缝隙中悄然流出。遏制住了天性仍旧在用情至甚时展露那抹温柔的笑,肌肤的温度与记忆中相差无几,有些恍然,如果你从未深陷黑暗想必会是那群孩子们温柔的大师姐吧,和老师一道头疼着调皮着的师弟;而杀人时甚至看不清拔刀的剑法与不知何时出现在敌人身后一击毙命,那时眼底的淡漠视人命为草芥,又像极了虚。

不,你不像虚,虚杀人时会笑,你不会;你不是视人命为草芥,只是……

只是你从不把他的命当成草芥罢了。

“吃团子吗?”

胧合上了眼想敛去杂乱的思绪,口中软糯的甜打断了他复杂的情绪,他睁开眼,果不其然是你将团子塞了一串到他嘴里,自己咬了口手头剩下的团子。

“……”

胧握住了竹签坐到了你身旁。

“我是大师姐,胧是大师兄,我们要一起守护老师的志向不是吗?”

“如今你还向往着这些已经被践踏成泥泞的东西吗?自坠落的尸骸中复苏的已不是昔日的乌鸦了,不过是旧日亡灵化身为的龙。”

早就不是那种可笑的关系了,师姐与师弟,老师与弟子,松下村塾——有一刻是真正属于过他的吗?曾经他幻想过,现在觉得那不过是梦幻泡影。

“握着这本书的老师真的很快乐吧。”

你没有回答胧的话,自顾自拿起了书放在了胸口。胧已经对你不知是刻意还是听进去了但还是选择不作答的忽视习以为常,他再咬了口团子,瞥着你的动作。

“快乐与满足不能一概而论,老师说如今能看到我们已经觉得满足了,但他不快乐。”

要说几遍你才能明白吉田松阳已死的事实?或许永远也拗不过你,毕竟一遍遍澄清早已不是那种关系的时候你就没再听。但如果这样是你愿意承认的结果的话就随你去吧……也许自己在心底也想去接受“这样的结果”才是事实吧。

“胧。”

你整个人放松下来躺在了榻榻米上,那本书就摊开盖在你的胸口,散乱的头发铺开,凌乱点缀着美感。你侧过身来看向身旁的胧,伸手捏住他的袖口拽了拽,他顺势低头看去,深灰色与乳白色萦绕在了一块儿。胧一瞬间忘记了呼吸,在发觉的时候他立刻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让疼痛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团子好吃吗?”

“澈,你在说什么?”

结果是在说这个……自己究竟在失落什么?失落之前的期待又是什么?他正过脸,面无表情将剩下的团子吃完。

“我在问团子好吃吗?”

“不好吃。”

“不好吃吗?”

“……嗯。”

“那就是好吃了。”

“你从哪听出来我觉得好吃了?”

“从那里听出来。”

“那里是哪里?”

“就是那里啊。”

……

这样没营养的对话进行的插科打诨本来是习惯成自然不觉有什么,已经是为数不多喘息的时刻了。

“澈?”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奈落三羽之一了,不必再做为了杀人而杀人的工具,去为了守护而挥刀吧,骸。”

你将一柄与女孩身形极其不符的长刀递了过去,俯下身来摸了摸蓝色的脑袋。骸有些懵懂地歪了歪头,其实她能明白——吉田松阳曾经那么教过她,可如今她尚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

“我能看出来,那个人和老师一样,一定……”

话到最后你卡了壳,松阳于你而言不单单是老师,更是给予了你生命使你灵魂完整真正升华为人,为你提供了栖息之所开辟了你前路,白天黑夜不分的暗无天日中自幼年短暂的梦中汲取养分度过了无数个日夜……太多太多了。

该怎么去形容他?

你合上了眼,在骸疑惑的目光之下你徐徐拨开了眼睑,你学着那时松阳对你和胧温柔的笑,

“一定会是你的光。”

你已失去了追求光的权利,但至少你的小师妹还有脱离无边地狱的机会。骸仍似懂非懂,她觉得你说得对,只是现在还无法消化成自己的语言。吉田松阳,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如此这样认为就对了。

“我想了解更多松阳的事。”

“嗯。”

你轻轻颔首,带着骸席地而坐,小女孩抱着比她个子还要高的刀。你想到了曾经在松下村塾目睹过的一幕,小小的银时抱着比他人要高的刀,坐在连廊上和老师说着没营养的对话,吐槽自家老师的脱线天然呆,度过与往常无甚两样的平平无奇的一日。

“我家小师妹还请您多多关照。”

异三郎虽捉摸不透你为何会称骸为师妹,倒也没有出于好奇多问,他礼貌向你鞠躬做出了保证后牵着骸的手离开了,骸的嘴里还叼着你方才送给她的临别礼,转过头来看着你,你冲她挥了挥手。

松阳曾经交给你的你从未忘记,既然要托付他人照顾自家师妹当然要做足诚意,遑论骸确实需要一个健康向上的成长环境。作为奈落的副首领,明面上做着幕府的走狗,实际天照院奈落早已归于天道众,你轻飘飘的一句话都可能代表天意。

继真选组之后,第二个武装警察部队见回组也正式成立。

“你让骸离开了?奈落三羽之一离开了奈落,浑身的羽毛被褪下只能靠着双足行走于大地,这意味着什么?”

“这代表了骸可以凭自己去追寻光明了。”

不知是不是被噎住了,胧并未反驳,这其中何尝没有他放任你让骸离开的因素?骸之所以能如此轻易离开也有多半是胧给你布的局。

你咬了一小口甜甜圈,看着自己的牙印,又就着它再咬了一口。胧瞅了眼你,自己也从盘子中拿起剩下的最后一颗甜甜圈咬下。

“除了甜味没有任何作用。”

他说。

“甜味就是作用。”

你道。

如今该喊你那位小师妹为信女了吧。

“你又在怀念什么?澈。”

你放下空了的养乐多瓶,将最后一口甜甜圈丢进了嘴里。虚看见已经空了的碟子略有不悦地蹙了蹙眉,旋即收敛了表情,又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笑。不论你在思念着谁,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他。

同一具身体内的两种灵魂,虚影响着松阳,松阳的感情何尝不会让虚产生波动?虚不明白自恶意的侵占发酵成的特殊感情是怎样的情愫,只当成了对你的占有欲与控制欲与日俱增,可也说不准,毕竟独占你远不及从指缝里漏点汤出来看着别人喝有意思。

他往你腰侧的软肉上掐了一把,你便贴了上去踮起脚来吻他,虚从你口中摄取到了甜味,这比靠自己品尝点心要美味得多。心满意足了,他松开了你,仍旧环着你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在你身上划拉着。

胧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所以他想你绝对是思念成疾了导致神志不清了,虚怎么可能是松阳?松阳怎么可能还活着?可造成这一切的是他,所以最后对你的斥责化为了无限的愧疚,这其中还有觊觎你却可望不可及,黎明之前的尽情拥吻保留不到天亮之后,贪慕却不敢伸手。

“虚大人。”

当开口时语气一如既往平静叫人挑不出来毛病,被打断了旖旎的虚也不恼,搂着你的腰转过身来看着地上恭敬行礼的男人,一松手,你上前来扶起了他,想要收回手时这次却没有那么容易,因为胧握紧了你的手腕,你也就任了他。胧的手青筋暴起,险些要捏碎手骨的力道对你而言算不得什么,你安抚般用食指勾了勾他的掌心,那力道瞬间松弛下,像是懊悔一样用拇指摩挲起你的手腕来。

面色不改之下汹涌翻浪转换了多少种心情,在场的三人都明白,只是没有提及这个话题。胧看向虚,那双红瞳怎么也看不出来一丝老师的模样,幽绿已经被深红杀死了。最开始来找虚的目的现在翻江倒海了几次已经成了别的念头,于是他一心二用重新在脑内组织起语言来。

“幕府申请了奈落的保护,指明要我和澈贴身保护德川定定。”

其实指明的仅仅是身为八咫乌的他,但胧捎带上了你,他不想你涉及危险,而更不愿你孤身留在此处,想让你站在自己身边。而且你比他要强,你不会有事的。如今他已能坦然为自己的私心编造出合理的借口。

“听到了点风声就要走了奈落的两位首领,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那么怕死啊,那个老头。”

虚没说同意与否,他低头瞥了眼你们的小动作,负手而立背过了身。

“不要死了啊。”

——

胧的瞳孔放大,毫无波澜的面孔头次印上了不可置信,在猩红的目光重新注视到自己时已没了异色,至于之前是否有一瞬间变为清冽的灰绿未可知,他也不敢细想。

就当成是自己的错觉,他不敢想如果松阳还活着他又该如何去面对他。愧疚还是感恩?最多的是懊悔。谢谢或对不起在昔日最后一面时松阳对自己说过,可这两句话到了嘴边涌上来的苦涩却堵住了喉咙,最后被咽了下去——无论是哪种,他都没资格说了。

你握紧了胧的手,胧回握住了你,十指相扣。

“啧……去吧。”

虚莫名烦躁,吉田松阳,抢占完身体的控制权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吗?这两只恶鬼怎么会死?想死也死不掉吧。他攥紧了拳头,骨骼发出咯嘣声,又松了手,眼底倒映出你们的模样,猩红将其完全覆盖住,

“乌鸦与鸽子,追本溯源都是鸟,你们没什么不同的。”

没有不同的,你这两位弟子都心心念念着你啊,松阳。

这番话有些莫名,但你和胧没有开口回话,也确实无法反驳,你们双双行礼告退,没有看见红与绿在眼底交织的挣扎。

最后还是如今的主导者更胜一筹,他不屑地笑了笑,抓了把自己的头发。

已经输了的人就别妄想再一次站在光下了。

“今天天气很好呢,胧。”

“我可不那么觉得。”

胧松开了你的手,这是迄今为止除去床笫之地外与你牵手最长的时间了,

“澈。”

他喊了你,却没有后半句。很小的时候你们常常这样,喊着彼此的名字又没了后续,在嬉戏打闹时追逐着彼此。

“胧。”

你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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