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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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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臂膀被斩下,尚能活动的手也被刺入了刀刃,你面上波澜未起,淡漠的视线与自体内涌出的鲜血刺目到叫自以为是的胜者都瞬间的恐惧骤升。不可能的,如此想着,又一把利刃自背后切开了你的心脏——

然后你毫不犹豫将刀身整个贯穿了手臂,借此握住刀柄夺过后刺入了对方胸口,回神再猛力一脚踹向另一敌人的心口,顺势拔出了刀刃让胸腔喷涌出更多殷红。

“怪物……”

方才的敌人至死仍保持惊愕,面前的这位则是无以言表的恐惧,连刀都握不住跌坐在地上往后退缩着。你面无表情将手上的长刀拔了出来,已经重新生长出的右手捡起地上的禅杖劈砍过去,然后毫不留念转身离开了一地尸骸,抹去了脸上沾到的血。

那时你才加入天照院奈落不久,身体反应跟不上时虚教导过你,那便没必要躲过,完全可以靠着不死的躯壳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反正到最后那点损伤也会修复。后来历经的任务多了,死里逃生多了后如何战斗已成了肌肉记忆,纵然你认为还远比不上虚,宇宙万物中能让你流血的存在恐怕已经寥寥无几了。

树枝木棍皆可为杀人的利剑、古流武术、操纵经脉——等等等等,他将千年来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这是你所特有的,好好利用吧,就当是聊胜于无的玩意儿。虽然杀不了人。”

虚看着你治愈好了庭院中即将枯败的松树,将一套新的忍者服放到了你身边后便要离去。

“治好了同伴后,同伴就能帮我杀人了。”

纯真与残酷毫不矛盾体现在你稚嫩的嗓音上,虚停下了脚步,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可却莫名揪着人内心想叫人搞清楚抓心挠肺的感觉来自何处,然后他果断选择了放弃。

“哦?是吗?”

只那么一声后,他离开了屋内。

直到松阳与他擦肩而过时无从抗拒的力量将自己层层束缚起,他看向微笑着走向光的人,才后知后觉那时另一个人格在生根发芽。

自己教了你杀人,可自己能教的也只有杀人了,一直以来要活下去便只有去杀死对他怀揣着恶意的人,即便一开始善意相向到最后还是会因为他的不同而化作恐惧,最后还会投之敌意。所以全都杀掉。

“为这个国家而杀人吧。”

对他而言杀了谁又为谁而杀都无所谓,将天照院奈落首领“虚”的名字赋予了他,而后与往常无异重复着机械般的杀戮。只是因为杀而头一次被给予了身份与名义,所以也理所当然认为这便是自己要走的路。

被人类所排斥的怪物啊,你所能走的路和我一样,和我一道去屠戮吧。

他从烈火中救下了自己的同类。

“笔是这样握的……没错。”

“胧,看看澈是怎么做的。”

“你们称呼我为老师,我却觉得是我还有很多需要向你们学习的地方……要是有老师和学生共同学习的地方就好了。”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松下村塾的大师姐和大师兄了。”

……这种无聊的志向,终有一日会被毁灭的,无数人命冤魂堆砌成的躯壳中诞生出的光不过瞬华。

拥抱是很快乐的事吗?为什么会感到喜悦?血肉溅在身上的温度与拥抱进怀的温度原来差了这么多——

天真到可笑,无意义的事,也不必去深思其中为何。

身上的锁链逐渐松动,抓住了瞬间的破绽去将那人制服,在刺下致命一击时又犹豫了。因为发现了更有趣的事,他如此给了自己理由,如法炮制将松阳封印在心中后走向了道路的前方。

自己也是你的老师,这种身份用来从你身上压榨出乐子倒十分趁手。于是去占有了你,还要松阳也切身体会到,看啊,你宝贵的弟子,你视若珍宝之物,现在正臣服于自己的身下,然后你也因为这具身体而感到了快了。

□□上确确实实去占有了,精神上如何已无关紧要,他去玷污了这份美好,这便足够。

你往院子里撒了一把玉米粒,原先停留在肩头的鸽子飞了过去欢快地啄食起来,胧瞥了你一眼,接着手腕上停留的乌鸦也飞了下去。

“不许吃。”

鸽子与乌鸦交汇在庭院中啄起地上的玉米,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胧沉默了一会儿,也打消了想全部赶走的念头,坐在了连廊中看着面前恬静的一幕,这是为数不多你们能感到纷乱如麻的内心稍稍有了放松的寄托,短暂平静的时刻了。

“松树长得很好。”

你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正瞧见一只乌鸦伤了翅膀,曲起手指让一丝阿尔塔纳流了过去。乌鸦好似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拍打着翅膀飞向了你,你接过顺着羽毛。

“不要对乌鸦太严厉,它说你总凶它。”

“我没有。”

“不要总板着脸。”

“……”

胧无语的同时内心最深处又无可避免地庆幸,你与往日无甚相差的,从内到外与你朝夕相处的人能察觉出来你并非刻意伪装。你服从虚只是出于命令?饶是有些吃味也被强行消化掉了,对,只是命令。

你撒出一把毒针看还欲挣扎的人面容变得扭曲,你从禅杖中拔出刀刃,结束了面前之人的痛苦。你的眼神淡漠如一,正如自始至终衣着都未蒙上一滴嫣红般不染尘埃,清澈到发寒。

“清澈的阳光”本该是温暖的。

“老师,为什么‘清澈【澄んでいる】’和我的名字‘澈【とおる】’不一样?”

松阳接过你泡好的茶抿了一口,原先在外擦着地板的胧听到了便也凑了过来。松阳两只手各往两只白脑袋上摸了一下,

“这是来自东方国家的文字,我给你们写一下吧。”

于是胧很积极地去拿了纸和笔来,你则帮松阳磨起墨来。松阳提笔写下汉字的“澈”,再写下一串平假名。

“人类的文化很有意思,在这所国家中需要念好几个字才能表达清楚的词汇,换成另一个国家仅仅用一两个字就能解释完毕了。”

“澈。”

确实很神奇,只要念一个音节就够了。你和胧学着松阳念,再被他纠正了读音,看着结结巴巴的两个小萝卜头松阳忍俊不禁,他又写出了“胧”的简体字。

“平常我们用的汉字,在东方被称作‘繁体字’,我现在写的是‘简体字’。”

松阳说完又念起“胧”的中文读音,你们有样学样,看着稚嫩的嗓音磕磕绊绊学着读音,松阳忽然间想听到更多这样的声音,就像……

“这样很像是私塾的先生与弟子呢。”

松阳带你们看过不少书,你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其中所描绘的如此场景。确实没错,既然你们称呼松阳为老师,那你们自然是他的弟子了,虽然他从未承认过,却也未否认你们喊他老师。

你们已经教会了我很多,真想和更多的学生们再一起继续互相学习呢。

松阳将视线投向了你,你眨巴着眼睛,他笑着揉了揉你软乎乎的发顶。自己之前将出尘不染的干净灵魂染上了罪孽,灌输你杀人的技巧教你为了伤害他人而挥刀;而在他从你身上学会如何为了保护而挥刀之前,他不会再让你重新执起刀剑。

“我以后也想和老师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

“这里告诉我,我喜欢这样。”

你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

“澈,这时候该笑。”

“笑?”

你又茫然地眨眨眼,松阳忍俊不禁,这时候胧拉了拉你的手,你向他看去。

“笑是这样的,澈。”

你模仿着他,却是皮笑肉不笑,倒让松阳直接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哈哈!”

“是这样啦……”

胧捧住你的脸来想提起你的嘴角,当摸到手心的柔软时又蓦地唰一下红了脸,这让松阳的笑声更大了。

“老师,别笑了!澈,你……”

胧一时着了急半天也没憋出来下半句,于是只有脸更红了。

“噗。”

你看着胧的模样忽然笑了出来,瞧着面前女孩展露笑颜,一时之间仿佛时间都凝滞在了这刹那,好似天地间一切颜色都枯竭只剩下了你的容颜。

“胧,笑是这样的吧?”

“嗯……”

还处于呆滞状态的胧下意识回应着,你学着他的样子捧起他的脸,两根拇指去描他的嘴角,

“胧也笑。”

“澈!老师也是,怎么还在笑……”

“因为感到开心所以要笑,胧也笑吧!”

松阳拍了拍你们两个的肩膀,在你期待的目光之下,胧原本要滴出血的脸庞温度降了下来,只化为了两抹红晕,然后他仰起嘴角展露了大大的笑容。

“太好了,胧笑起来很好看呢。”

是你笑起来更好看才是。

他似无意蹭了下你贴在自己脸上的手。

“好了,来吃点心吧!”

“胧也一起来。”

“啊,好的!”

你拿起两块酥饼,先是给了松阳和胧各一块儿,然后才自己拿了块咬下。

“真好吃。”

你笑着道。

“明明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不笑吗?”

“虚,我最喜欢的不是点心。”

你咽下了嘴里的酥饼,再从盘子里拿了一块递给了虚。自遥远到自己都认为终身都不会与之再接触的回忆中拉扯出似曾相识与面前相重叠,终究不复曾经。

虚还是接过了那块点心,完全是肌肉记忆形成的本能,他如此认为着。指尖在触碰到柔软掌心的刹那本该随着那人一道被封锁的不该有的情愫一股脑涌了出来,他下意识攥紧了自己胸口处的皮肉,窥见你的眼神后又瞬间压下,只往嘴里丢了那块酥饼。

“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对我露出这种表情?”

悲伤而又怀念,却让一直昏暗的象牙白中有了光。

“我说过我喜欢你,虚,现在也没有改变。”

“不过是对松阳的留念罢了。”

甜味的混合物咽下,你看着虚,抬起手给他擦拭掉嘴角的碎屑,就像曾经松阳对你做的一样。猛然间才按下的情绪又翻江倒海,虚一把握住了你的手腕,力道之大像在要将手骨都捏碎,可刹那之间又松了开来,像在安抚般摩挲起手背,正如他毫无征兆地去拽住你,又骤不及防去拥你入怀。

“老师……”

你埋进他的怀中,享受片刻的温暖,之后又是将你从安宁之中拉到冰冷之地。

“你就这么贪恋他吗?”

还说喜欢他?喜欢的是松阳的残骸吧。

还在挣扎吗?松阳?就算连一句话都说不上也要拥抱昔日的弟子?既然这样的话,上次你还没看够吧,给你看更多——

他的手贴在了白皙的面庞,轻轻摩挲起来,低头正欲吻上那点殷红,忽然又是作呕感翻涌,虚一把推开了你。

真的败坏兴致,吉田松阳。

虚啧了一声,转身离开,不去管你之后的表情。

“胧,老师还活着。”

“虚大人说得没错,你还在贪恋这种可笑的关系。已经坠落枝头的乌鸦没法再重新飞回巢穴了,已成了一滩枯骨。”

你听着徐徐靠近的脚步声,望着已消失的背影喃喃道。

胧抓住了你的肩膀,用力将你拽了过去,低头用压迫的眼神直视着你,然而你从未动摇过。

“……早点舍去吧。”

恨自己做不到和你一样,想要狠狠推开又不愿伤了你,最后胧收起了手,他念出对你诉说无数遍却从未被你践行的话,也是在对自己说该去舍弃可也从未真正完全做到。

你却去拥抱住了他,胧倏然一怔,犹豫要将自己从你怀抱撤离的时候你主动松开了他。

“这个任务我去。”

“我不许。”

“吃吧。”

你还是没有听他的话,从手旁的盘子里拈了块点心塞到了他嘴里后转身离去,在他伸出的手未触碰到自己时已经与他拉开了距离,胧握紧了拳头。

还要被你保护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比你更强大?

嘴里与记忆中相差无二的甜味咽下后喉口却尽是发涩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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