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不知道已经叹气多少次了,跟着大公子扶苏在楚地待了三年,天天与农民打交道,看着再一次因为卷入水源械斗而破烂的衣袖,淳于越放下了儒家的温和,抽出了他佩戴的“仁义”。
先秦时代,儒家弟子可不是后世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家祖师爷是一米九的鲁国大汉,他也是练家子出身。
淳于越大喝一声,带着重弟子汹汹的加入战局。
于是姗姗来迟的扶苏看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老师,再看被秦军重重包围的村民,欲言又止。
“大公子有话直言!”
扶苏不想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还不如淳于越能打的年轻弟子,在地上嗷嗷喊痛,大手一挥,觉得让亲卫们加强他们君子六艺的学习,充分领悟一下秦人的武德充沛。
就按昆仑镜里天人展示的方子试试。
【UN总部位于马赫迪首都布琼的卫星城,临近布琼南部的工业区,与布琼交通主要依靠水路,然而和布琼相比,卫星城定居人口只有三十余万。
仅仅相差五十公里,卫星城的治安环境就急剧下降,且不提泥泞破烂的道路,进入市区后,在各个重要建筑物及要塞路口,都能看到戒备森严的维和警戒哨所。
每个哨所都架着机枪,执勤的士兵们也都荷枪实弹,全副武装。带有“UN”标识的汽车和装甲车频繁穿梭于大街小巷,大部分车上都有一架重机枪和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卫。
这时,李简明才听到观察员介绍,并不是UN忽略了两给城市之间打道路建设,而是因为前不久流亡武装袭击,中断了道路运输,目前布琼军正在清剿,希望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开始道路修复。
而卫星城的严密防守,除了UN总部驻地以外,还有很大一个原因是,卫星城三十万的人口,七成以上都是聚集的各地难民,可是由UN建设的两个难民基地已经超过了容纳上限,无法再收留,剩余的人只能在附近搭建简易的棚子寻求庇护。】
“这个国家,怎么回事?”
在东大人朴素的价值观里,卫星城这样的配置应该算是“军镇”,但是在京城,天子脚下叛军作乱,皇帝管不住也不管,这算什么?
“突厥兵临城下,朕一马当先,”李世民不免吹嘘起当年的英勇,渭水固然时少年天子的耻辱,但是不要紧,突厥可汗已经在长安城学会了胡旋舞,“难怪后人要怀皇帝申冤,这些君主一个赛一个离谱。”
李世民没说后半句,“显得老赵家都英明圣武了,至少有过收复失地的念头。”
他看了一眼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乖巧的将这句挽尊的话藏在心里。万一说出来了,魏征怕是能死谏在大殿柱子上。
“朕的大唐,是否也如此?”
李世民忧心忡忡的问道,各地的粮仓富足,人户增长明显,这两年长安城也解除了正月新年时候的宵禁,如果李世民因故不能出宫与民同乐,太子李承乾也会代为巡视。
通过李承乾的转述,往来长安城的商家多了、小摊小贩多了、百姓有了余钱,新年是最能体现收成的日子。
“昔日秦二世胡亥,只知享乐,调发五万士卒来咸阳守卫,同时让各地向咸阳供给粮草,当时咸阳之盛鲜有匹敌。”
可现在,看着马赫迪京城与京畿的差别,李世民不确定了。
侯君集面色扭曲,他是兵部尚书,也是当初玄武门之变时,率军控制李渊和朝臣的功臣之一。这话落在他耳朵里,总觉得李世民是暗戳戳提示他情况。
宰相戴胄则耿直发言:“陛下并非二世之害。”
李世民哽住,他又没提玄武门!
而太子李承乾更是补上最后一句击道:“臣愿巡游九州,体察民情!”
李世民:……
好了,不说了,回头朕随观音婢上香的时候自己看看。
始皇之后,谁家太子会放出去的。
昆仑镜暗示多少次李氏内乱了,李世民就是活蹦乱跳也不敢把自己的好太子送走。
【“你别看布琼建设的多好,马赫迪这个国家是出了名的穷乱差,”老赵一路看,一路感慨,“他位于南阿非利加的要道,与之接壤的国家有七八个,阿非利加各国常年内战,又有乱七八糟各派支持武装打成一片,时不时有落败的就通过马赫迪逃往别的国家。”
“我听说马赫迪出口主要以矿产资源为,我们国家也投资了一部分,”李简明点点头,“但是马赫迪政府实际控制地也就在首都布琼附近,只要下面军阀、部落等把资源都交上数,偏远的地方发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可不是嘛!”小杨吐槽道,“最近基加利缓过神来了,对曾经扶持、收容基加利大屠杀罪犯的马赫迪开始反攻,北边打了快两个月了,马赫迪都丢了两个行政区,真让人看不懂。”
“就是说,我看基加利国土和人口只有马赫迪的十分之一,它总共就八个行政区,丢了两个行政区。”李简明唏嘘的说道,“按照这个速度打下去,不要半年布琼就要被攻陷了。”
“就是说啊,”东大籍的参谋官伸过来脑袋说道,“马赫迪政府跑去向UN告状,但是基加利那边回应是,那些是自愿参加老百姓,是你们马赫迪内战,和基加利没关系。”
众所周知,阿非利加奇葩的分界线下,一个民族几个国家是很正常的,再加上教派冲突,UN一个头两个大。
“UN主力还在调解明斯克冲突,”老赵摇摇头,“哪有精力管这边,赶上这趟事,你们两小的,没任务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营地里。”
“我可是向你们爹妈打了保票平安回家的。”老赵又小声嘀咕一句。】
“内忧外患,与我汉室一般。”
刘邦猛地将手中酒爵重重一放,酒液溅出,打湿了他的衣袖,他却浑然未觉,目光紧紧锁在昆仑镜上,那里面正播放着马赫迪的混乱景象。
“陛下慎言。”
吕雉柳眉紧蹙,手中的丝帕不自觉地攥紧,原本雍容的坐姿也微微前倾,满是探究与警惕。
“这马赫迪,真是自取灭亡。”刘邦冷哼一声,雄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凝重,“内有军阀割据,政令不出都城,外有强邻虎视眈眈,竟连小小基加利都能肆意欺凌,当真窝囊!”
吕雉哪里不知道刘邦真正想说的,可有些话刘邦不能说。
她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其国内军阀、部落各自为政,为了利益纷争不断,全然不顾国家安危。这就如同我大汉初定之时,异姓诸侯王拥兵自重。”
刘邦赞许的点头,“皇后当如何应对?”
这不仅是马赫迪的问题,也是大汉所面临的挑战,刘盈的性子,刘邦是指望不上了,到时候只能盼着吕雉主持大局,好把孙子辈的培养起来。
吕雉毫无惧色,条理清晰地说道:“首先,需整顿内政,削弱军阀、部落的势力,加强中央集权,使政令能够通达四方。其次,要积极发展国力,积累财富,训练强军。再者,面对外敌不可一味退缩。”
她继续补充道:“若君主软弱无能,对乱象听之任之,纵有千军万马也难保国家安危。我汉虽初定天下,仍有不安定因素,陛下需早做打算,绝不能让我大汉重蹈马赫迪的覆辙。”
这话说的,似乎是丝毫不顾刘盈死活了。
“善。”刘邦大手一挥,目光沉沉,语气坚决地说道:“朕自沛县起兵,至夺得天下,历经无数险阻,怎会容许任何动摇刘家江山之事发生。诸侯王,不能留!”
【老赵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刚刚抵达营区的车队还没有安顿好,就传了难民营骚动的消息,连行李都没有收拾,李简明就换上防弹衣,与基地驻留的摄影队伍碰了个头,一行人就匆匆忙忙赶去冲突点。
领队老钱跟随拍摄已经半年多了,按照计划,他会和第二批次换防的队伍一起返回东大结束维和任务,作为“前辈”的老钱一边和老赵交代拍摄要点,一边又抽出空来把东张西望的小杨按回队伍里。
“臭小子不要命了,”老钱半是无奈半是紧张的哇哇大叫,“你当这里是老家啊,离人群远一点。”
不是老钱危言耸听,卫星城的壹号难民营里容纳了大约一万多民难民,归属于东大步兵营管辖,然而东大方面派出的哨所官兵,总共也只有七百人,分三班二十四小时值守。
现在赶来解决争端的卫兵们,只有六十余人,他们手持盾牌,分两组背靠背交错,挡在此次冲突的两伙人中间,除了盾牌和警棍,他们别无手段。
而挤在一起挥舞着木棍、柴火对着人墙另一面念道着“不文明”语言的人群毫不理会卫兵的警戒,前排好几个人试图冲破防线。
步兵营的指挥与UN方面的工作人员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劝诫喇叭。
背靠背的卫兵们也分开,一点点的前进,把两拨人分开。】
“这样就解决了?”刘彻不可思议的说道,他微微前倾身体,双手不自觉地按在身前案几上,那案几被震得微微晃动,“这成何体统!面对这数百难民,竟只能用这般柔弱手段?”
刘彻的声音中满是疑惑与不满:“他们手中所持盾牌、棍棒劝降,如何能震慑住这些疯狂之人?若我大汉军队如此行事,岂不让匈奴笑掉大牙!”
他转头看向李广,眼神中满是探寻之意,似乎在期待这位大汉的得力战将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广单膝跪地,沉声回应道:“陛下息怒。依臣看东大人数虽少,却敢直面这数百乱民军阵不懈,已然勇气可嘉。再者他们不用刀剑,或许是有所顾虑。”
“顾虑?”刘彻怒目圆睁,“身为军队,保家卫国、震慑四方乃是职责所在,何需顾虑如此之多!若我大汉军队面对匈奴这般畏缩,边疆百姓将何以自处?我大汉威严何在?”
大行令王恢素来与李广不合,此时双手抱胸,浓眉紧蹙,冷哼一声驳斥着李广的话:“陛下所言极是。若我在军中定要率铁骑冲阵,将这些暴民杀得片甲不留,看他们还敢如此张狂。”
赵绾上前一步躬身解释道:“陛下,这东大军队他们身处异国执行维和任务,孤军在外,自然需要行事谨慎。”
刘彻微微颔首,神色稍缓,却仍难掩眼中的不满:“国际关系、哼,这些后世的国家真是束手束脚!若换成我大汉的军队,定要先以雷霆之势震慑住这些暴民,再徐徐图之。”
这时卫青参拜道:“陛下,臣随未从军征战,但也觉得后人的做法有些道理。贸然动用武力难免造成大量伤亡,如此一来,恐会引起更多反抗。”
丞相田蚡一副摸鱼和事佬,捏着胡须点头附和:“卫大夫所言极是。陛下,这天下之事并非只有武力一途。有时候怀柔之道同样有效果。”
刘彻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良久他缓缓开口,不服气的说道:“朕还是觉得,大汉,不可如此软弱。”
【直到日落西头,聚集的人群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散去——难民营要开始配发饮用水了,他们必须要返回居住点拿水桶装去,这是每三天一次的机会,错过了,在这炎热的季节可不好过。
老钱送了一口气,事情解决了。
事后复盘,李简明才从陆副指挥员哪里打听到,原来冲突的起因竟然只是:两个不同部落的孩子玩游戏时闹了矛盾,于是部落的大人下场,一个摇一个,变成了整个部落的大战。
好在这些年来不懈努力下,东大在难民营里建立起了良好的口碑与声望,双方的组织人在经过调解后冰释前嫌,表示了下不为例,会回去解释清楚。
老钱却对此不抱希望,在马赫迪的半年他已经明白了这个国家的窘况,匮乏的生存资源问题下,人们为了争夺活下去的口粮会一次又一次的引发战争。】
“爹,咱们真的要下山吗?”
“汉人狡猾,万一是骗我们怎么办?”
山巅之上,云雾缭绕,山民的村落隐匿其中。年轻的佤族小伙拉着老父亲的衣摆,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疑惑,再次向身旁的老者再三确认。
老者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老者长叹一声,他缓缓开口:“娃啊,咱这一族为了躲避战乱,在这深山里隐姓埋名多少年了。如今从那路过的商人口中得知,天下又起纷争,此番下山,也是为了一探究竟。”
“那又如何,我们何必趟这浑水!”
“据说那占据益州与荆州的刘备,是刘氏宗亲,素有仁义之名。若真如传言所说,这或许是咱们重回太平世道的机会。”老者解释道。
年轻人刚要开口反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