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幼有所依,老有所养,贞观盛世亦不及此。”武天后赞美着后世的夜晚,灯火通明,老老小小能自由的在湖畔边漫步,无需担心危险。
与长安黑漆漆的大街坊市截然不同,早些年,还有官员上朝途中被歹人劫掠的事情发生,让李治大为恼火,这可是天子脚下,圣人的长安,于是下令加强巡视,导致坊市落锁的管理更加严格。
“天后,按照天人的制冰法宫人研制出的冰送来了。”上官婉儿领着一车溜冰请见,虽然不如天人杯中的,还有杂质留存,但足够每年宫中赏赐了。
武天后看了看,点头表示认可,天相关人,她不想让旁人经手,太平贵为公主折腾实属不务正业。好在这捡来的女婢确实机灵聪慧,差使起来得心应手,要不是太平常在身边问候,武天后早把人留用掌管宫中诏命,把太平已经写好的诏书递给小黄门,小宦官笑着恭喜上官婉儿晋升才人。
武天后却在想太平的碎言,老让她们喊天人后人姐姐什么的,的确不方便宫中行事,得另外封个名号才行。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诸朝即将登封神位的简明们在群里嘻嘻笑笑古人的反馈波动,赵简明眼不见心不烦,继续晃悠在小吃街,一晚上只讲一个酸梅汤的制冰法亏了点,何况她还没吃饭,太阳落下了,肚子也开始咕噜噜的闹腾。
景区小吃街内容大同小异,鲜果饮料酸奶冰,冷面生蚝烧烤串……」
李世民倒吸一口气,这后人的市坊,物种忒丰富了。他看到了好几个不同季节的水果居然摆放在一起,比各地送来他吃的贡品还大,水灵灵的漂亮极了。
年幼的儿子们看着昆仑镜里琳琅满目的食物,口水止不住的流,李泰羡慕的扯了扯长孙皇后的衣袖,“阿娘,儿想吃。”
李承乾微微抬头期待的望着长孙皇后,明明也想要,却克制的等待长孙皇后的同意。长孙皇后刚想拒绝,李世民大手一挥,“小厨房烤些肉饼来。”对上长孙皇后不赞同的目光,李世民不好意思的捏了捏鬓发,“朕也想吃,偶尔一次不要紧。”
“三郎知道就好,小儿容易积食,特别是青雀又胖了。莫让他吃太多。”长孙皇后提醒一句,惹得李泰委屈的找哥哥李承乾撒娇,李承乾绷着脸拒绝了李泰的请求,他与母亲一致认为李泰需要减肥了,前日李泰与五娘李丽质玩耍时,一脚摔差点把五娘的小猫压死,让阿娘与阿耶哄了五娘好久。
有阿娘在,阿耶那里肯定不会再给他多吃,李泰假装垂头丧气的窝在榻上,五娘吃的不多,等会找她要些。
「逛了一圈,赵简明心里有数,回头往一条路过的小门小巷走。昏暗的灯光照下,白发苍苍的老人坐着小板凳,在烧得火热的炉子前打盹。
“老板,一个梅干菜,一个白糖,一个肉,多少钱。”赵简明重重的跺脚,把老人喊醒,“三个!”
“十五块钱!”带着口音的老人麻利起身,抽出钳子,从锅炉里夹出热腾腾的烧饼递给客人,也好奇的探头要看手机画面,“小姑娘拍什么呢。”
“看蜂窝煤呢,”赵简明笑嘻嘻的回答,“好少见了,我还以为现在用的都是电炉子。”
“人还是喜欢吃烤的,香。”奶奶乐呵呵的接话,然而下一秒,奶奶脸色骤变,收椅推摊夹煤球的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不等赵简明反应,巷口,一个蓝色制服的青年气急败坏到大喊,“奶奶你怎么又出来了!”
“孙儿来抓人咯,老婆子先走了。”
赵简明与青年擦肩而过,留意到青年的制服上城市执法的臂章,但胸前并没有佩戴执法编号章,估计已经下班了。这一家子好玩,孙子执法,奶奶捣乱。」
一桩民间琐事,百姓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攻下滁州城,整顿内务,朱元璋终于腾出手再看昆仑镜的重播,马夫人则在后院安置两家前来投奔的亲戚与朱元璋新收的养子们,半大的小子们没爹的没爹,没娘的没娘,好不容易记下聚成了兄弟,为了排行大小打的不可开交,朱元璋懒得理会,马夫人却怜惜他们怕真起了火受伤,板着脸一个个的教训,尤其是两个亲侄儿外甥,不能叫他俩仗着背景欺负人。
“诸位,看出什么来了没。”如果说后人怼那些个只会掉书呆子的腐儒还不用在意,但后续这在现代看似寻常的一幕执法却令朱元璋心惊胆战,他喊来亲近的兄弟,要确认自己的想法没有出问题,“谢成你坐下。”他没指望这小子能说出什么有道理到东西,“陆仲亨你说说看。”
“这城管执法,莫不是和府衙官吏一样?”陆仲亨也犯了难,他是贫民出身,就是跟随朱元璋读了点书,当官的怎么做事一概不知,“不过这臂章用得好,我们在行伍里都是以红巾区分,但具体是谁的部从,什么职务不详细。可以仿照这个,在红巾上绣标识区分。”
按着年龄从小到大,几个淮西将领依次开口发言,有说硝石火药是军需品,不能滥用制冰,有的提醒朱元璋得找找矿脉,既然有座城站稳脚跟,也有考虑后续的发展,还有的干脆迷茫脸,啊你们在讨论什么我一介武夫不知道啊……朱元璋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去看汤和,汤和悄无声息的眨眨眼,表示再等等。
“是法先于礼。”徐达捏着袖子在大冬天擦了把汗,后人短短几分钟的片面,直接颠覆了千年以来中原儒家讲究礼法,以礼孝为前提的三纲五常,“孙子是晚辈,也是官吏。没有因为奶奶是长辈,就亲亲相隐忽略不管,而奶奶也不会仗着孙子是官吏不尊法规。”
朱元璋凝视了徐达良久,看得徐达心里发毛,才缓而沉重的点头赞同了。结合再前头,后人对儒生孔夫子的言语,分明又是读了大家典籍,不像是秦朝那种独尊苛法。
“这后世不遵从圣人礼法,是如何治国的?”朱元璋把埋在心底许久的话问了出来,一片寂静,能解答疑惑的人,远在天边近在咫尺,却如镜花水月,可望不可及。
「赵简明吹了吹滚烫的烧饼,刚出炉的糖饼干脆,被高温融化的白糖均匀的粘附在夹层,甜香不腻。估摸着三个饼子足够晚上一餐,赵简明咬着白糖馅的烧饼慢悠悠晃回西湖边,找了个景观灯小角落准备边吃边聊,好在她是不招惹蚊子的体质,否则一喂一个不吱声。
“蚊子除叮咬吸血、骚扰人体外,还会传播登革热、流行性乙型脑炎、疟疾和丝虫病。现代人是免疫力好,有药可以治疗。你们就不要学了,夏秋季节晚间户外乘凉时不要赤身露体,室内点燃艾蒿绳以及蚊香等;有条件可安装纱窗纱门,使用蚊帐,以防蚊虫叮刺。
如果有时疫,蚊虫也会成为传播媒介,平时抽空铲除岸边杂草、清洁臭水、稻田养鱼预防蚊虫滋生。当然除了蚊虫,还有很多肉眼不看见的生物传播疾病,不过我不是医家,有能力的可以自己研究。”」
“求天娘子赐药!”
“孩他爹!把衣服挂上!别给蚊子咬了。”
“明个去山上采点艾蒿。”
“稻田里还能养鱼?村口的水塘臭了许久了,里正,干脆喊些人去疏通,把排水道的杂草拔一拔。”
历朝历代,能看见的百姓无不按照赵简明的话,急急忙忙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田亩。时疫、疟疾,上至皇帝下至百姓,人人受苦受害,古人不知道细菌病毒,总以为是风邪鬼祟,拜豆娘,敬蝗虫神,为了活下去求神拜佛。
赵简明并不吝啬,能活万民的警言,也不过是她嘴里轻飘飘一句话提醒。可惜她不是相关专业的,也只能在突然想起来的时候讲上一点,再说多的理论让古人都信服,那太为难她了。古人也不是傻子,出名的医生各朝各代都有,徒子徒孙一大把,给他们指出正确的方向,自然会有人去研究。
张仲景捧着手里的《素问》不知是笑还是哭,书中“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一直影响他,过去他坚信以为,并且认真地加以研究,但今天,天女一语道破的玄机,原来高热症状的来源不仅仅是笼统的伤寒,连蚊子这种不起眼的小虫都会引发时疫都大规模传播。
不止蚊虫,还有更小的生物,如何去发现呢?张仲景沉思,他不是迂腐的顽固,做官坐堂,也是为了多与人看病多研究例子,总结救治经方。天女指点解决时疫的新方向,正适合当下东汉末年乱世,时疫频发,如果能行,就向皇帝上书推广。
“医家。”孙思邈顺着白花花的胡须笑了笑,后人虽然不是医师,但一句话能点醒多少医师救助无数百姓,论一句大家的也不为错,这防范于未然的法子与他的想法一致,孙思邈对赵简明颇有好感,决定立即找一处村落实践论证后人的建议,“学海无涯啊!”
「“哦,刚刚说完了凉茶。现在来说说热饼,”赵简明在吃烧饼,景观灯照得脸五颜六色,她也懒得出镜了,索性把视角对着步行道上的路人(系统会自动打码),“烧饼,作为一种古老的传统面食,其历史可以追溯到?东汉时期,当时称为胡饼,随着胡人的往来经商从西域传入中原。经过与本地饮食文化的结合,至今发展超过一百多个品种,具有不同的地方特色,做法大同小异,店家奶奶刚刚也做了两个看,不多叙述。
制冰讲了,现在来讲讲烧火,也就是我拍给你们看的蜂窝煤。”」
刘彻有一瞬间大脑空白的与赵匡胤同步,谢邀,人在皇位,但是刚刚得知他的大汉也裂开了。他,不能接受!
硬是挤过来与刘彻同席的陈皇后无视刘彻的僵直,一字不漏的记下天女的话语,天子受命于天,天人在上,那天女的话肯定比刘彻管用。陈皇后满脸诚恳,恨不得出一版天语。
卫青瞟了一眼刘彻出神的表情与陈皇后的淡定,收住了向皇帝讲述胡饼制作和携带方便骑马急行军的见解,决定暂时闭嘴当个宫灯,往后挪一挪减少自己在陈皇后眼里存在感。
“卫郎中的笔莫停,陛下回头还要看的呢。”陈皇后游刃有余的提醒道,自打能看见昆仑镜,这宫中的男子陈皇后都不放在眼里了,这个不干净,那个不谦和,实名嫌弃,可惜了,天人是女子。
刘彻:你看看她骂腐儒、骂皇帝废物的样子?谦和?呸!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国就已经发现和利用煤炭,然而早期所用燃料一直是以木炭为主,《周礼·月令》就记载:季秋草木黄落,伐薪为炭。为什么后来煤炭成为燃料的主要来源,因为真的没有树林了。
据《汉书·禹贡传》载:‘攻山取铜铁……斩伐林木亡存时禁,水旱之灾未必不由此也。’说明从汉代开始大量伐木烧炭,用以冶铁,因过度樵采,致水土流失,林木是有巩固沙土、调节自然雨水的功效。一旦林木减少,就容易出现环境问题。北宋学者魏岘著写的《四明它山水利备览》总结道:四明水陆之胜,万山深秀,昔时巨木高森,沿溪平地竹木蔚然茂密,虽遇暴水湍激,沙土为木根盘固,流下不多,所淤亦少。
也论证了植被茂密地带。尽管遇到暴雨的严重冲刷,沙土被树根盘得很结实,被冲走的泥沙也不会很多。”」
宋朝王公百姓的心咯噔一紧,天娘子一提他们赵宋,就没有好事,别又是要挨骂了。
赵佶一身金缕道袍,在缈缈熏烟中半闭眼眸,慵散诵经。他已经不是大宋的皇帝了,自然不必再为国事烦心,被赵桓赶下位置清修后,赵佶终于有闲暇取笑儿子的愚蠢,后人之语,需要的时候是天音浩荡,不需要的时候是妖言惑众。
若赵恒真有本身,中状元的就不是三郎,南迁立国的就不是九郎,只占了长的名头,他在天人口中为帝,却没有逃过北俘命运。反倒是那媳妇朱氏,比儿子们都敢,然而是个外家的女儿。
可惜可惜,赵佶摇头晃脑的念着经文。人总归喜欢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