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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小说网 > 芹菜朋友·修车工的追妻日记 > 第76章 生病

第76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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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闲来无事,两人在谢家的院子打了一下午的□□,没有筹码,韩泽文让小明去马路边随便挖了两大把碎石子,平分两份,每份约莫有几百来颗。

简单介绍规则后,没一会,江赦就不出所料地输了个精光,他赌性上来了,“吱歪”一声从小竹凳上起身,要去路边继续刨些碎石子来复仇。

韩泽文拉住他,凑近他的耳朵,要了另外一种“筹码”。

“抵100颗,敢赌吗?”男人笑眯眯地信手抛着手中一小把石子。

“赌赌赌!江大哥别怂!”

从头到尾没听懂规则、也没听到“新筹码”内容的谢小明,胳膊肘疯狂往外拐,在一旁吹口哨瞎起哄,以求文哥帮他报“圣护神将”面具的那张威风凛凛的照片被江大哥手误删除之仇。

江赦现在是典型的新手赌徒心理,极度渴望翻盘,韩泽文知道他肯定会同意,果不其然,“鱼”犹豫了没两秒就咬钩了。

江赦咬紧牙关豁出去了:“我和你赌!”

十分钟后。

江赦紧张地掩护着手牌,看一眼公共牌,看一眼手牌,又看一眼公共牌,又看一眼手牌,眼神游离地飘向对手的堆成小山的石子,吞了吞口水敲了两下桌子,“却……却克。”

韩泽文不加思考,推了一把石子,神色自若:“加一百。”

“文哥,不要下这么大吧。”

江赦祈求地攥着牌,“我想看最后一张。”

对方无动于衷,铁石心肠地看着他,“要不要?”

江赦想了快一年,最终还是选择弃牌。

最后一张牌被荷官小明声势浩大地掀开,赫然是一张“6”。

手牌刚脱手的青年蹦起来,懊悔大喊:“我是葫芦!啊!我是葫芦!”

被一百筹码吓得提前下场的人大惊失色地从弃牌堆里找到自己的好牌,沮丧地说:“早知道再等等了。”

韩泽文趁机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一对杂牌插进牌堆里洗乱,省得江赦看见了晚上气得睡不着觉——虽然他大概率已经睡不着了。

江赦苦着脸,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桌面,看样子还想再玩。

韩泽文:“还有最后一百。”

江赦疑惑地看着他。

韩泽文微微一笑,指了指江赦身上。

江赦低头,抬头,咬咬牙,他不信了,自己运气会这么一直差下去。

一分钟后,江赦走进屋子又出来,苦大仇深地塞给韩泽文一团浅蓝色。

韩泽文计划得逞,在江赦的直勾勾的目光下,手心向内,缓慢地用指腹搓揉了两下柔软的布料,又故意用那一团擦了擦并没有出汗的脖子,最后才慢悠悠地把东西揣进裤兜里,并热情地邀请青年一同去陈叔家找叶成串门。

“……我不去。”

江赦无语地用哀怨的眼神望着一肚子坏水的男人,“什么时候还我。”

韩泽文思索片刻,笑道:“明天这个时候吧。”

“不行!我等会还要去一趟镇上买东西。”江赦慌了。

“愿赌服输啊小江。”韩泽文公事公办,微笑着拍了拍装着东西的口袋。

软磨硬泡半天,江赦还是没要回自己的“筹码”,他也无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只能第二天起早一点,去村口早市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可用的合适番鸭。

这边,韩泽文还为自己阻挠了江赦的“炖老鸭汤计划”暗暗得意呢,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因为欺负圣祖手下尊贵的“圣护神将”遭了反噬,华丽丽地病了。

他向来最重视自己的外形,常年保持着每周三次健身的习惯,以维持优美又不夸张的肌肉线条,欧曼眉热衷养生,受母亲熏陶,他的膳食也偏重营养均衡。

因此,他的身板虽然看起来单薄,但即使经常饮酒应酬,加班熬夜,也鲜少头疼脑热,已经有好几年没生病过。没想到不病则已,一朝中招,病情就来势汹汹。

晚上上床前,韩泽文就感觉喉咙痒痒的,他以为是白日里笑得猖狂,水又喝得少,临睡前补偿地灌了两杯凉白开下肚才爬上床。

半夜起来放水,他两边鼻子都塞住了,身体虚虚地出了一身冷汗,夜风一吹,冻得人一哆嗦,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生病了,从厕所扶着墙回来,整个人轻飘飘的,磕磕碰碰地摸索着躺回床上。

床侧的青年窸窸窣窣地转了个面,把刚躺上床的人前胸贴后背地搂进怀里,抵着他的肩胛骨中间说梦话:“你不许……”

不许什么?

不许走?

韩泽文猜青年肯定是做了什么噩梦,轻轻地握住青年环在胸前的手安抚,“我不走,你继续睡。”

“不许……你偷鸡…”背后的人嘟嘟囔囔地又睡过去,平稳的鼻息一下一下地吐在后颈。

“……”

这孩子玩魔怔了吧。

韩泽文哭笑不得,以后可不能放江赦自个儿跑出去打牌,否则过不了多久,闵常就会成为岱山市第一个,因为老板牌技太烂而破产的集团了。

他挣扎着摸到手机看了下,才夜里三点,村里的小诊所半夜没有开门,还要撑四五个小时,韩泽文口干舌燥,身体压住床板的地方皮肤火烧火燎地痛得厉害,鼻子酸胀不已,爬起来喝了一口水,吞咽的时候如同刀割般,他强忍着又喝了两口。

逼迫自己闭上眼,搂紧被子,韩泽文想着睡着了会好受点。不确定自己的这个病会不会传染,他抿住呼吸,背对着江赦侧过身,却不知身上体温已经惊人的滚烫。

两人贴靠着睡去,半睡半醒间,江赦很快被热醒,胸膛闷出了一身汗,被带着动了一下,怀中的人发出了无意识的沙哑梦呓,江赦拉开灯,看到韩泽文裹紧被子屈着腿,被角半捂住口鼻,后脑勺的头发被汗水浸湿,湿漉漉的贴在脖颈。

“文哥?”江赦一下睡意全无,去拨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

江赦踩了拖鞋,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给男人披上外套,又去韩泽文枕的枕头下面那一堆被赢走的“筹码”中抽出一条快速穿上,打算送他去看医生。

“……&”

侧趴在床上的病人头被抬了一下,睁开眼,皱起眉,从宽松的外套里戳出一根食指。

“怎么了?” 江赦边提裤子边问。

“不…%还没有到……”病人执拗地指着江赦,“还没到时间……你不能穿内裤。”

“现在已经5月28日下午三点了。”江赦随手举起手机,打开计算器,打了一个“15.00”的数字给他看。

男人果然烧的很厉害,他贴近屏幕细细辨认后,轻易地就被糊弄了过去,躺回枕头上:“都下午了啊,难怪外面天这么暗。”

天蒙蒙亮,江赦本想带人去镇里的卫生院,开车到村口,平日八点开门的小诊所不知为何才凌晨五点多就早早亮起了灯。

到镇里车程要一个多小时,江赦停下车,把人背进诊所。

“小江?”正在用中药粉碎机磨茯苓的赵爷爷扶了一把老花镜看向门口。

“赵爷爷,帮我看看文哥怎么了。”江赦慢慢扶着人在候诊椅上坐下。

他脚下动了动,似乎踩到异物,低头一看,是一根没吃完的雪糕木棒,看融化的糖水颜色,应该是西瓜味的。

“我看看。”赵爷爷给韩泽文搭了脉,看了他的咽喉、舌苔和眼白,问:“什么时候开始烧的?还有什么症状?”

江赦的目光从雪糕木棒上移开,回答:“睡前人还好好的,半夜整个人都热起来了,还一直发汗,鼻塞,有点咳嗽。”

“风热重,舌红,咽喉肿重,是病毒感染,感冒了。”赵爷爷回到无数方格的药柜旁将症结仔细记录下来。

“你们要挂瓶还是吃药?挂瓶会好得快一点,但要带去镇里的卫生院挂,我这里没有西药资质,吃药会好得慢,但对身体影响比较小。”

青年没有声音,赵爷爷从本子上抬眸,看到江赦正低头看着靠在身上的人,神色有些慌惧,不知在想什么。

“小江?”赵爷爷喊了一声。

江赦恍然回神,很快回答:“吃药吧。”

“好。”赵爷爷拉开药匣子,铺了几张方形纸片,配了黄芪、板蓝根、藿香、淡竹叶、银花、连翘等药材,分装包好,道:“每日一剂,分两次服。今天赶巧,刚才你刘婶家阿妹又夜惊来叫门开药,不然这会我还没开门咧。”

赵爷爷又往袋子里放了一瓶枇杷膏,对着青年嘱咐道:“后面他咳得厉害的时候喝。”

青年不知道是不是起得太早,还没睡醒,一进诊所就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一直在走神,此时正呆愣愣地摸着病人的冰凉的手背。

“你们关系真好。”赵爷爷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感慨,“晚上睡一间房吗?”

“为什么生病?”江赦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与其说是问赵爷爷,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预警的信号吗?

树兜人之间都习惯以闵语对话,韩泽文现在勉强能听懂一些简单的,但速度快了就会反应不过来,两人叽里咕噜地一通对话下来,他只听懂了江赦提出的这个蠢问题,忍不住插话道:“这有什么为什么的?人吃五谷杂粮,生病不是正常吗?”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变了一个人。在亮堂的室内呆了一会,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才早上五点,他脑子慢慢缓过劲,回想起昨日白天身体上被忽略的细微不对劲。

“可能昨天早上人太多了,其实我洗完鼻子那会,呼吸起来就有点异样了。”

赵爷爷听到这事,多问了韩泽文两句,而后教育道:“像鼻腔这种地方呢,没大问题就不用特地去洗,过度清洁会破坏它的黏膜天然屏障,削弱局部免疫功能,增加感染病毒的风险。”

江赦心不在焉地,压根没在听,韩泽文向赵爷爷道了谢,站起来,他才如梦初醒地去拿药,付了钱。

韩泽文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吃了两天药,就好得差不多了。

但病好了,却多了一件令他头痛的事情,江赦这两天不知为什么神经兮兮的,准确来说,应该是那天从仙龙寺送神回来之后就有点神经兮兮的。

昨天竟然还鬼鬼祟祟地拿了一杯淡红色、杯底还明晃晃沉着脏兮兮的黑废渣的不明茶水,骗他是铁观音要喂他喝,被戳穿后还颇为遗憾的样子。

他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那天在送神像上山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别是哪个半吊子神棍趁他没注意,假借鬼神之名,忽悠江赦这个人傻钱多的笨蛋吧?

依江赦愚钝迷信的尿性,韩泽文觉得很有可能,决定亲自上山去把那个无良神棍揪出来教训一顿。

圣祖的巡游降福结束了,但拜拜还要持续一周,江赦每天都要代表谢家,拎着香火和供品上两三次山。

这段时间是每年仙龙寺香火最旺盛的时候,树兜在外的人只要没有性命攸关的大事,基本都回了乡。

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吸了满鼻满嘴的香火灰烬的情况,再加上病未痊愈,韩泽文每次都会在家里等,这天却戴上口罩,提前穿好了衣服,说是在家闷得很,要陪江赦一起上山。

江赦想让他再休息两天,也拗不过他,只能给他多套了一件轻薄的外套,才肯出发。

到了山上,江赦提着两个大红塑料袋,嘱咐了韩泽文两句在庙外人少的地方等他,而后独自进了寺。

韩泽文在周边随意逛了逛,看到可疑人员,就会在他旁边状若无意地驻足一会,观察那人是否有行骗的举动。

找了一圈,没找到目标,最有嫌疑的竟然是在官方解签处做文言文签面翻译的老大爷。

他不太礼貌地站在一边,旁听了五六个香客的签面注释,都是一些写着“阖家平安”“日进斗金”“事业亨通”“姻缘将至”的陈词滥调,特别没创意,韩泽文都怀疑是不是签筒里压根没放中签和下下签。

因为冒犯到他人隐私,被大爷责备的目光看了两回,他才从桌边若无其事地走开。

韩泽文不想进去熏烤香火,无聊地走出寺庙,找了一块离巨大的香炉远一些的空地,摘了口罩,偷点了一支烟,打算等江赦出来就掐掉。

一个年轻人凑过来,左瞧右看,认出人后开始热络地套近乎:“嘿,戴着口罩,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呢,没想到还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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