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走近王语嫣时,她正把衣裳从肩膀下方拉上来,然后手忙脚乱地系着衣带,直至穿好,才抬头看他,脸色绯红,“夫君。”
慕容复拦腰将她抱起亲吻,一个转身坐在椅子上,声音颇为愉悦,说道:“我吩咐人送水进来,你陪我洗。”
“我方才已经洗过了。”王语嫣小声道。
“那你在这儿等我,不准走。”慕容复当然知道她已经洗过,他早已闻到她身上一股湿润的香气,只是不想放她走而已。
仆人送热水进来时,慕容复拿披风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等到屋内再无其他人时,他捕捉着她的唇舌柔情蜜吻,然后一边亲吻一边脱了她的衣裳随手扔在屏风上,将她抱到水中,尔后脱了自己的衣裳扔到旁边,大步迈进来。
慕容复一进来,长手一揽她的腰身就将人带了过来,四目相对,身子已贴在一处。
她美丽绝伦的脸此刻染上红霞,眉眼含情,脖子修长,肌肤白皙透亮,身子娇软地靠着他,慕容复手指摩挲着她腰上滑嫩肌肤,但觉她幽香迷人,低头便往她唇上吻去。
王语嫣仰着脖子回应他的吻,伸手圈住他的脖颈,与他肆意亲吻。她喜欢与他唇齿相依的感觉,温暖柔软,令人心悸。
慕容复每每与她深吻,未尝不觉舒服心悸,总是不能满足,尤其是身无一物,与她亲密贴着时,他深切感觉到丹田中一股热气急速上涌,霎时间血脉喷张,情欲如潮。
他稍微退开些许,看见她水汪汪的眼睛时,再次低头吻住。
慕容复脑海中再次掠过白日的场景,他意念霎时炽热起来,当即俯身付诸行动,舌尖轻挑,时而摆动时而轻卷,从他头顶传来她似是痛苦似是愉悦的轻哼。
直至品尝够了肖想多时的滋味后,他松手些许让她软倒在他胸前,低头亲吻时,使她再次盘住他,稍一用力,两人便合二为一。
水面开始晃动起来,然后是激荡,夹杂着两人的喘息哼吟,些许水涌出了桶外,打湿了地面。她渐渐迷失了神智,只能随他一起沉沦,清醒后,他已为她穿好了衣裳,抱着她回到卧室床上。
以往两个孩子都睡在这个卧室中,不过今晚特例,慕容复回来后,让平日帮着看顾孩子的奶娘将两个孩子带去别的房间安睡了。
慕容复将她放到床上后,本是打算吹熄蜡烛睡觉的,转头瞥见她躺在被子上,衣衫松垮,高耸半露,两条匀称的长腿交叠,他霎时又热气上涌,留一盏昏昏暗暗的蜡烛照亮之后,回到床上,伸手解开她的衣带,伸手拉住杯子一角,一个翻身,两人同时被卷在被子里。
王语嫣困意迷蒙时,他似乎还有兴致,她立即意识清醒,抱着他回应他的热情。
自上回她用手帮他纾解过那一回后,直到她出了月子,两人再没这般亲密过。这厢黏在一起,便是极尽恩爱缠绵,两人都有意给对方最好的体验,心意相通之余,便又在体力上较量几个回合。
昏暗的烛光下,锦被翻涌了许久,直到渐渐平息时,蜡烛灯芯燃尽。
被子忽然被人掀开,露出两颗贴在一起的脑袋,慕容复和王语嫣皆是汗水淋漓,脸上红潮未褪,挨着对方不住地喘息,虽觉精疲力竭,但心里却是无比愉悦,眼睛互相望着对方,脸上一直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王语嫣抬首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端,慕容复低头与她额头相抵,手指习惯性地摩挲她背部粉嫩的肌肤,说道:“嫣儿,我让人准备热水,我们去洗一洗再睡。”听她笑着嗯的一声,慕容复松开她,立刻起身下床凭着印象摸黑在地上找到一件衣裳,穿好之后去外头去了。
不多时,慕容复抱着裹得严实的王语嫣去了浴室,这回两人分开沐浴,片刻之后便回到了卧室来。
卧室床铺已经被人重新更换过,被褥散发一股阳光干燥的气息,王语嫣和慕容复同枕共被而眠。
黑暗中,两人半晌没有睡着。王语嫣本来早已困顿,睡意很浓,再与慕容复胡闹了许久后沐浴了一回,困意便消了大半。她忽听旁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初时以为幻听,正要闭眼,又听得一声,她扭头看向慕容复,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慕容复道:“我是想起从前的旧事了。”
王语嫣道:“可否与我说说,何事让你连连叹息。”她说完,便见他坐起来靠在床头,她也跟着坐起身来倚靠他半边身子,再拉起被子来盖住彼此。
慕容复揽过她的肩膀,声音颇为低沉,“嫣儿,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你过上如此舒坦的日子。我从前身肩慕容氏复兴大燕的重任,自知事起,便被教导要事事拔尖……”王语嫣静静聆听他述说。
慕容复自小便受到异于常人的严厉管教,父母之中,母亲虽然严厉,但是还有心疼他的时候,但父亲慕容博却是几乎容不得他犯一丁点儿错,小到读书写字,大到练武,轻则罚抄罚写百遍,重则闭门思过七日,七日之内不准吃喝,在这般严厉之下,慕容复一来不敢犯错,二来更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
他很早便被告知是慕容家是五胡乱华时鲜卑人慕容氏的后代,是胡人,是燕国王室的旧王孙。燕国被小人夺权,国家易主,慕容氏也从王室沦为平民,而慕容氏子孙几百年来,便都要为了复兴大燕而努力。
从此,这个家训就刻入了慕容复的心里,他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为了复国。
那时,慕容博天赋异禀,武功高强,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窥,无所不精,更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绝技名震江湖,从此姑苏慕容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慕容博更是博得了江湖侠义之名,与少林寺玄慈主持交好。
后来,慕容博假传讯息、酿成雁门关外祸变,为免玄慈主持事后来追问,他隐瞒行踪,推托不见,在外行动多年,四处偷取武功秘笈,后来更是造了假死迹象后匿身少林,连家人也一概不知其中内情。
那时的慕容复不及弱冠,父亲的死给了他很大打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来得母亲规劝让他好好练武,待练到火候之后再作别的打算。而不久之后,慕容夫人也抑郁去世,慕容复办理完亲人丧事,便又遵从双亲遗愿,苦练武功,以图大业。原先遵奉慕容博的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位家臣,转而在慕容复身边听令行事。
从去年开始,武林中有多人被人以自家绝技杀死,少林的玄悲大师、丐帮的马副帮主、伏牛派的柯百岁等等,与之相关的帮众便纷纷疑心是姑苏慕容氏所为,来姑苏燕子坞找慕容复分说一二的,每月没有四五起,也该有二三起。
慕容复烦不胜烦,更不能专心练武,同时他最恨被人误会,在听闻丐帮的人冤枉他杀了马大元时,当即便决定上洛阳丐帮去分说,而丐帮同时却来了苏州找他,慕容复阴差阳错与丐帮就此错过。
他途中又听闻少林玄悲大师在大理被人以自身绝技杀死,少林也疑心是慕容氏所为,这厢,前怨未结,又添新仇。虽然后来得知,原来这一桩桩都是慕容复的父亲慕容博暗中所为,但那是后话,当前给慕容复招来诸多麻烦,是实实在在的。慕容复为此在外奔波劳累,只为跟人解释清楚,岂料后来还会经历更多的麻烦事,后来的所作所为便都是顺势而为。
那时慕容复已跟着父亲出过几回远门,在外展露过几次身手,他这人颇为自负,这次出门虽是为了解释误会,其中也夹杂了私心,决意在江湖中大展拳脚,完成复国大业,令父亲和先辈在九泉之下看到他的成就。
哪想江湖并非他所想的那么简单,他身边虽有邓百川等人辅佐,但江湖中看不惯慕容氏的人太多了,拉拢人不是容易的事,而江湖中人才辈出,他便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尤其是多番忙活仍然失败而归之后,令他觉得复国之路艰难险阻,以至于后面产生剑走偏锋的想法来。
后来慕容复自知复国无望,接连打击之下竟然神智不清了,所有的一切给了他一当头棒喝,所以在他清醒之后,才不去想复国之事。
他现在能拥着王语嫣过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日子,当真如劫后余生一般,庆幸至极。
慕容复道:“我越是回想以前,便越觉眼前犹如虚幻,虽然能够触碰到,但还是害怕一觉醒来就回到了从前。”
王语嫣此时听他诉说以前的心境,也忍不住有了更深的感触,她这一世本就是重头来过,上一世于她而言,便犹如他的从前一般。
她说道:“夫君,我未尝不是如你一般想法,近来我也越发觉得,眼前我能触碰到的,或许只是我的一个梦,梦醒了,你、若儿、策儿,都消失了。”
重生本就是虚无缥缈的、离奇的,她虽然实际体验了,但是总感觉不真实。她初时在碾坊醒来时,接受重生这件事于她而言是新开始新选择,所以带着一股新鲜感,即便感到不真切,也有接受回到现实的勇气。到了现在,她已经得到了自己爱的人,拥有了幸福的家庭,一切都很美满,所以她开始害怕,害怕这只是一个梦,她接受不了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慕容复原本只是感叹一番前尘往事,他没有王语嫣这般离奇的经历,因此并不如她一般有真切的害怕恐惧。因此他也以为她是感慨,拥紧她安慰道:“不会的,我会陪你一生一世,然后我们一起养育若儿和策儿长大成人,等我们老了,会有儿孙绕膝,燕子坞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听得烦了,我就带你找一个同样山清水秀的地方,过隐居的日子。”